215 暴風雨，未曾停息
這次，戰傾城明顯醉得不輕。
他身體的溫度異乎常人的高，九音雙手落在他身前，只覺得觸碰到的如同火堆一般，噬人的熱度讓人莫名絕望。
“傾城，你真得醉了，你醒醒！”她用力推着他，用盡全力在掙扎。
“我要帶你回去，不要再拒絕我，我什麼都不要了好不好？跟我回西楚，我會給你想要的生活。”
戰傾城的聲音極度沙啞，從他鼻端呼出的氣息摻雜着濃烈的酒氣，就連身軀下的女子也差點被這酒氣薰得醉倒過去。
其實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原來九音對他來說已經這麼重要，重要到從聽到皇上下旨給她和風慕瑾賜婚的時候，他的心便一直痛一直痛，痛得差點連呼吸也進行不下去。
他要她跟他回去西楚，讓她一輩子留在自己身邊。
其他事情他都可以放棄，但他沒辦法放棄她！
“九音跟我走，做我的女人，跟我離開這裡。”他啞聲道。
簡簡單單幾句話，讓九音一顆心頓時酸楚了起來，可她依然用力推搡着，拼命想要從他身軀下逃脫出去。
“傾城，我懷了慕瑾的孩兒，你該知道的，我沒辦法跟你走。”他分明還有幾分理智的，可是，爲什麼竟似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行爲？
從前的傾城不是這樣的，他從不會有這麼失控的時候。
“我不介意，我真的不介意，九音。”他又把他的臉埋在她的肩窩裡，用力聞着屬於她的幽香，眼角有幾分潮潤也有幾分酸澀，他聲音嘶啞，一字一句道：
“我真的不介意，我會把他當成是自己親生孩兒一般去護養，好不好？好不好九音？”
他真的很後悔，爲什麼要把她捲進來？如果當初沒有帶她出徵，她現在還是他未過門的娘子，她還屬於他的，只屬於他一個人！
“對不起，九音，我害了你，我也有負於你，可是，給我機會去彌補，給我機會，我會用一生去補償給你，九音好不好？好不好？”
“不好。”她閉了閉眼，平靜道：“我不需要。”
如今他好不容易冷靜下來，她不敢反抗得太激·烈，怕一不小心讓他變得更加瘋狂。
看着房中漆黑的一片，她輕聲道：“傾城，我真的不需要了，我現在只想好好和慕瑾生活在一起，你既然說你對不起我，那以後不要再傷害我了好嗎？你阻止我和慕瑾在一起便是對我最大的傷害，傾城，放過我好不好？”
戰傾城沒有說話，這一刻的心在劇烈撕扯着，這一生他確實對不起她，如果不是他把她拉了進來，她不會受那麼多的傷害，他本該放她迴風慕瑾的身邊，放手讓她幸福的，可他發現自己真的放不了，也放不開！
“爲什麼？”
那一聲“爲什麼”，道盡了他多少心酸和心痛？
他依然把自己的臉埋在她的肩窩裡，依然用力把她摟在自己的身軀下，只是高大的身軀不斷在顫抖，體溫也在不斷高漲：
“爲什麼？九音，爲什麼？爲什麼……讓我愛上你？”
九音用力握着自己的手，因爲這句話，差點忍不住痛哭出聲。
若換了從前他這麼對她說，她一定會很開心得三天三夜睡不着，可現在……
她閉了閉眼，把眼底的苦澀拼命嚥下去。
現在，當夢寐以求的東西出現在她面前時，她只覺得無力。
她已經決定了和風辰夜在一起，如今，哪怕他掏心掏肺把自己給她，她也要不起了。
“傾城……”
“不要說話，什麼都不要說，今夜你是我的。”
彷彿知道她接下來要說什麼話，戰傾城眸光一沉，從她肩窩中擡起頭，垂眸看着她不安的臉。
呼吸越來越沉重，也越來越炙熱，他的目光，哪怕在幽黯中依然綻放着溴黑的光亮，九音看着清清楚楚。
這光亮她太熟悉，熟悉到心尖開始發疼。
每當風辰夜想要她的時候，他的眼底就會出現這種光亮，而現在……
他的掌落在她身上……
九音嚇得渾身指不出一陣顫抖。
“傾城，傾城你醒醒！傾城！”她不敢用力去推，可他的目光越來越溴黑，越來越慎人。
“傾城……”
“只有得到你，你纔會心甘情願留在我身邊。”他喃喃低語，脣邊竟扯開一抹淺淺的笑意：“你會回到我身邊，只要得到你，只要得到你……”
他低頭吻落。
九音低呼了一聲，別過臉躲開，可他的大掌已經放肆了起來，她又驚又急道：“傾城……傾城，是誰教你的？這不是你想的，傾城，醒醒！”
“只要得到你……”戰傾城淺笑着，一絲從未有過的邪魅，一雙星眸已經完全沒有半點清明，而是蒙着一層濃烈的幽黑，如同失了心魂那般。
“不是！不是！戰傾城，你醒醒，傾城，醒過來！你被……唔——”
霸道，強悍，瘋狂。
這次他鐵了心想要她，根本不理會她的掙扎。
有個聲音一直在告訴他，他犯了錯，錯在沒有狠狠擁有她！
從前他就是太傻，對着她的時候從不會主動，最終，讓別的男人有機可乘。
先是風辰夜，在風辰夜強了她之後，她告訴自己她喜歡那個男人，他本是不相信，可現在，他真有幾分相信了。
再後來……後來便是風慕瑾，她說她是風慕瑾的女人，她愛他想要和他在一起。
是不是因爲風慕瑾也對她做了那種事，甚至讓她懷上他的孩兒，她纔會死心塌地想要跟着他？
那麼，如果現在他也強了她，她會不會回心轉意重新愛上他？
只要得到她，她就會回到他的身邊，只要……讓她成爲自己的女人……
身體深處如同被火在焚燒一般，他的理智越來越薄弱，也越來越控制不了自己。
身軀下的女人驚慌失措地在掙扎，可他不允許，這次，他絕不允許她再從自己身邊逃開！
“傾城！戰傾城！放開！”今夜的傾城和過去完全不一樣，他是如此的陌生，也是如此的瘋狂，這樣的傾城，她從未見識過。
只是喝了酒怎麼會讓他變成這樣？更何況他剛纔還在和自己說話，他分明還是有幾分意識的，可他爲什麼要這樣？
“傾城，你……別！不要！戰傾城，不要！啊……”那一剎，絕望的眼淚沿着她的眼角滑落，她用力咬着脣，冷眼看着在自己身上瘋狂肆虐的男人，心被撕碎了，幽靜的夜晚，唯有她顫抖的低叫，以及他沉重的氣息。
他瘋了，他徹徹底底瘋了，如同入魔了一般！
夜很深，也很沉，幽深的夜空寂靜而安寧，唯有那張極度凌.亂的軟塌上，暴風雨從未停歇……
……
窗外，蟲鳥嘰鳴，可天色卻還是昏暗的。
天，還沒有亮。
戰傾城揉了揉沉重的眉角，宿醉過後，只覺得渾身上下說不出的難受，卻又說不出的舒服，奇異的舒服，身心似被什麼和訥河年滿足了一般，讓人如沐春風。
昨夜的夢……
一想起那個夢，想到九音在自己身軀下痛哭着求他放過她，心便又被揪出撕心裂肺的痛。
可當想到她最終迷失過去，與他一道淪陷時眼中的悽迷和嫵媚的氣息，冰冷的心又再次暖和了起來。
雖然只是在夢中，可她真的成了他的女人，徹底被他所擁有。
這一生，從未這麼幸福過……
可他怎麼會做這麼可恥的夢，竟在夢裡……強了她？
想要掀開錦被過去給自己倒一杯茶水，讓依然有幾分迷糊的腦袋清醒些，可纔剛動了下，便發現身邊還躺着一個人，一個……身上沒有半點遮擋的女子！
垂眸一看，懷中女子蒼白的臉在一瞬間嚇得他幾乎魂飛魄散！
九音！九音居然真的在他懷裡，昨夜……
糾纏的一幕幕重回腦際……想起她的無助和絕望，戰傾城這一刻只恨不得一掌把自己劈死。
他居然真的色膽包天借酒行兇，潛入她的寢房欺負了她！
在他動作起來的時候，九音也被他驚醒了。
緊擰了一整夜的眉心微微鬆開了些，人尚未完全清醒過來，痛苦的低呼便已脫口而出。
昨夜，面對着醉酒失去常性的戰傾城，如同淪陷在地獄裡一般……
終於她睜開沉重的眼皮，渙散的目光漸漸凝聚，視線，落在戰傾城失去平靜的臉上。
“九音……”他好看的薄脣微微動了動，聲音還是啞啞的。
驚嚇過去後，心裡頭被喜悅和愧疚撕扯着，一時覺得自己是這世上最幸福的男子，一時又因爲對她的傷害而恨不得殺死自己。
九音什麼都沒說，等身上的力氣回來之後，才慢慢掙扎着坐起來。
戰傾城想要去扶她，卻被她推開了。
看着自己空蕩蕩的大掌，眼底的不安漸漸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堅定和坦然：
“跟我回西楚，九音，跟我回去，我們成親，好好過一輩子。”
她別過臉，還是不說話。
“九音……”依然想要伸手去觸碰她，但她不允許，伸過去的大掌總會被她揮下來。
揮出來的力道很輕，她這一刻看起來很虛弱，但，他不敢再對她使半點蠻勁。
昨夜的一切他還是有記憶的，只是不知道當時自己爲什麼會那樣，完全不顧她的意願，做出傷害她的事情。
那時候，他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行爲，如同着魔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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