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萬焰壺,還有她的父親傅林!
被老夫人請座,下面的傅氏一族俱是用受寵若驚的目光看着靖容。
可是靖容像是沒看見一般,目光從老夫人身邊的那個空位處掠過,繼而落到了一旁一直做深沉狀,未出聲的傅拳看去。
“這位便是副家主了,靖容見禮了。”靖容說着,在傅拳擡眼看來,欲說話時,突然再度出聲打斷他,又說道,“只見到副家主,但不知道家主去哪了?莫非是生病了?”
靖容這話說得忒狂!
下面聞聽此言的諸多族人,聽到這話後,紛紛不平議論紛紛,對靖容多有指責。
剛纔老夫人親自問侯靖容,已經給了她莫大的面子。
沒想到她竟然還敢蹬鼻子上臉,問起家主來了。
這是嫌棄家主沒到場親自迎接她,所以在嗔怪傅家嗎?
這個靖容,太拉仇恨了!
“諸位莫誤會,靖容只是給家主看了一下病,覺依他目前的狀況,一定能夠出席這種宴會的,莫非是靖容給的藥不對,所以致使家主再度受傷?若如此,靖容在此可深感愧疚。”
這雖然是解釋的話,可是聽在衆人的耳中卻不怎麼順。
所有人都不怎麼把傅林放在眼中了,可是傅林畢竟姓傅,而靖容畢竟是外人,被人如此說道,場中的人沒一個高興的,甚至是有人開始怨怪於傅林來了。
“還愣着幹什麼,把家主請來。”
老夫人的話更是引得場中所有人一震,連老夫人都遷就靖容,讓家主前來親自相陪。下面的人頓時興災樂禍起來,看起來連老夫人都不把家主放在眼裡了。
傅拳在旁聽着卻不怎麼自在,他冷哼一聲,對靖容指道,“靖容丫頭,聽說你治好了家主,但不知是何種藥草,你又是師從何門呢?”
傅奐美回家之後,俱將靖容之事告知了傅拳。
傅拳對面前的靖容,自然也是知道的,但他故意這樣問,是爲了給自己的女兒找回面子,更是爲自己找回面子。
剛纔靖容不把他放在眼裡,偏偏要找什麼家主,這不是騎到他頭上作威作福嗎,他一定要讓靖容知道知道厲害!
正在傅拳心頭涌起憤憤不平時,而靖容根本沒有回答他的打算,而這時從外面陡然緩緩進來一人。
兩排席宴坐着無數傅氏族人,當那人邁步進來時,兩排之人,萬千目光紛紛聚於他身。
靖容亦是緩緩扭過頭,身形穩穩當當,可是她的眼中的神情卻很急,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朝那進來之人盯去!
當看到傅林的拇指還完好無損,靖容暗暗舒了口氣,只不過那拇指上扳指則是不見了。
這時候靖容明白了,傅雅她們故意偷了父親的扳指,想要讓自己着急,還弄了一個假的拇指,剛纔自己動手對付傅雅,已經間接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看起來傅奐美她們早已經猜透了傅靖容便是靖容。呵呵,看起來傅奐美也不蠢麼!
韓慕悄悄地說道,“傅家家主怎麼變成這樣子,白日的時候還好好的,靖容你給的藥,難道沒管用嗎?”
靖容的眉宇在銀質的面具之下,微微蹙起,精神力驀地散出,想要以最近距離檢查,傅林究竟是怎麼回事。
哪知道這個時候傅林竟是一顫,雙臂猛地一陡,靖容悶哼一聲,精神力驀地收攏!
“怎麼了?”韓慕緊跟着問道。
靖容搖搖頭,小聲道,“他拒絕我。”
沒錯,傅林感覺到了一股外界的,不知是敵是友的力量,似乎是在窺恃着他。這讓他很不爽,身體本能地反應,使他凝聚玄力,推抗那股力量。
靖容便是遭到反彈,硬生生徹回來的。
“他的玄力還有望恢復。”靖容說道。
能夠抵禦她精神力,還如此敏感覺察到的人,在這個天源大陸,靖容只遇上傅林一個。
其他的人,哪怕是在玄冰學院時的那黑袍思博師尊,都未能察覺出她的精神力。
所以靖容認定,她的父親一定可以恢復,並且今日父親如此虛弱,絕非是內傷所致!
想罷,靖容扭頭朝傅老夫人看去,但見老夫人目光淡漠,彷彿是看陌生人一般,對竭力撐着前來的傅林,採去了冷凍視之。
這副樣子,真不像是傅林的親生母親啊。
靖容暗暗搖頭,對老夫人如此狠心,很是不贊同。
“既然來了便坐下,莫要讓大家等你一人。”
老夫人的話緩緩響徹,傅林來到老夫人面前,就將坐下去,沒想到老夫人的話還未說完,就聽她又道,“傅拳,把你兄長扶下去,莫要傷了身子!”
只是老夫人說着這話的時候,目光帶刺,直直地朝另一側的第四個位置看去。
循着她的目光,靖容亦是朝那個位置掠去,只看到是傅家的老四傅寧,也就是當初傅林拼死從魔獸口中救下的四弟。
傅林受傷皆源自傅寧,一看老夫人略略冰寒的目光,靖容便知道,老夫人這是很在意,非常在意。
但見傅寧慘白着一張臉,慢吞吞地站起來,就要來扶傅林。
這兄弟倆雖非同母,卻勝似傅林與傅拳這對同父同母的兄弟。
眼看着屬於自己的位置,母親卻不讓自己坐,當衆給自己難堪,傅林惟有苦笑,只好由傅拳將自己扶到位置上,然後眼睜睜地看着傅拳朝離母親最近的位置,那個屬於家主的位置坐了下去。
“大哥,既然身子不好,叫人傳個話就行了,還要親自前來,讓族中的人看到成何體統,還以爲是咱們刻薄大哥你呢。”
傅寧與傅林同時坐下後,旁邊的傅家老三傅宏山唉聲嘆息地說道,聲音不大不小,能讓大殿之中每一個人都聽得清楚,使人都知道,傅林不行了,連來參加個宴會都需要讓人扶。如此垂垂柔弱,還真的適合再當家主嗎?
“三弟,我的身子好壞,此是傅氏族中之事,由長老們定奪拿主意,你還是省省心吧。”
傅林淡淡地掃了一眼傅宏山,不動聲色地回道,那輕描淡寫的樣子,好像根本沒將傅宏山放在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