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靖容說完這話,一掌拍在司徒引肩上,指尖冰涼,撫過他紅色的長髮,放在脣邊輕輕吻了下,“引,如果我不出不來,你便離開這裡。”
“天玉,出來。”
靖容說罷這話,轉身進屋,同時刻天玉從她肩膀上跳了出來,衝着司徒引的方向遙遙行了一禮,眨眼間便幻化於無。房門無風自關,剎那間整個院子清寂無人。
司徒引撫着手中的瑰麗花,輕輕地望着,喃喃道,“容兒,我還沒有把這花送給你。”
眨眼間時間飛逝,司徒引盤膝飄浮在半空中,閉目養身,紅色的長髮在身下飄飄蕩蕩像是海藻一般,灑脫清潔。
他華麗的長袍跟着在半空中垂吊着,彷彿一尊入定的年輕佛主。只是那妖嬈的面容,尊貴卻冷漠的容顏,深不可測,婉若驚鴻,看起來卻是令人忍不住多加觀看。
日月更替,晝夜交錯。
直到一股腥氣傳來,司徒引怔了怔,張開眼睛,朝着房間內而去。
一把推開房間,只是纔剛剛推開,房間的門接着便被硬生生關上,將司徒引關在門外。
感覺到那股玄氣,司徒引立即識了出來,竭力大叫,“天玉開門!是我!”
“帝尊,姐姐不讓你進來,我聽姐姐的。”
天玉不讓進來,司徒引果真就沒辦法進來了。在這個西羽城,司徒引的力量根本達不到頂峰。而天玉與靖容一樣,可以到達最巔峰的地步。
便在此刻,司徒引聞到那股焦灼一般的腥氣更加嚴重了!
正在思量之際,驀地就到一道壓抑的‘啊’聲悶叫,緊跟着便彷彿是尖利的刃器剜肉的聲音,帶着令人發冷滲的聲音遍體而來,司徒引聽到這聲音,大掌死死地抓着門,竭力忍住想衝進去的慾望,鴻眸衝着聲音出盯去,卻只看到一團模糊。
那聲音還在繼續,刀子剜進肉裡面,然後將裡面的東西生生剜出來的聲音與血腥,刺激着旁觀者的感觀,很痛,彷彿痛在己身。
司徒引不得不鬆開門框,退後一步,若是現在硬闖進去,會破了天玉的佈設,到時候便會與靖容一同連累着。
她正在關鍵時間,不能被打擾。
司徒引揮手,在四下再度佈設了一層玄氣,直到房間的門被敞開了,司徒引心頭一動,猛地衝進去。
只看到傅靖容躺在榻上,一隻手血肉模糊,在模糊的血肉之中有着一枚閃閃發光的青藍色玉璧。
看了一眼玉璧,司徒引上前抱起榻上人,輕輕地撫着她的頭髮,“容兒,你成功了。”
靖容氣息奄奄,撫着自己的丹田處,慘淡一笑,“還好,在這裡恢復程度極佳,沒有留下傷口。現在只剩下把這玉璧融合。”
“我幫你。”司徒引不由分說從她手中拿過青玉玦,口中默唸,將上面的血污祛除,只留下一枚乾淨的青玉玦。
“引,你不要動手。”
靖容搖頭,抓過青玉玦來,但是已經晚了。
司徒引已經將青玉玦拿回來,塞進她手裡,柔聲道,“現在,你可以使用它了。”
靖容撫着青玉玦,明顯地感覺到上面有着司徒引的封印痕,感覺到那青玉玦不安份地在那封印痕之內來回晃動,彷彿是要掙脫,靖容皺皺眉頭,便看向司徒引。
若是用自己的封印去做,那麼每一次青玉玦掙破掙扎時所施出來的力量,都會作用到那封印上,而承受之人便是施封印的人。
靖容看到司徒引面上無色,但是他的紅髮……
“容兒,如果我撐不住了。而你還沒有完全將這青玉玦的力量轉化爲自己的。那麼被青玉玦掙出去之後,我便會死,即使我已經達到神之境。所以——”
接下來的話司徒引沒有說,可是靖容已經都明白了。
她抿着脣,盤膝而坐,將青玉玦放在面前,閉眼修煉。
司徒引看到被自己封印的青玉玦,在靖容的吸噬之下,一點一點被磨滅了玄力,所有的力量,被靖容一點點吸收。
他頓時點點頭,鬆了口氣。只要靖容能將青玉玦霸控住就好。
天色漸明之時,外面傳來一道女子的聲音,司徒引一聽,是古云英。
“怎麼有股血腥之氣,發生了什麼事?”古云英搶步進來。而靖容已經恢復原狀,目光淡淡地看着她。
看到現場什麼都沒有,古云英舒了口氣,“主子,我以爲你出事了。”
靖容搖頭,“雲英,你出去拿一些吃的,我餓了。”
古云英未疑有它,點點頭便奔了出去,親自去取吃的。
靖容扭頭與司徒引對視一眼,爾後相視一笑。靖容身子微傾,整個倒進司徒引懷中,嗅着他身體的某種藥草所散發出來的香味,她閉了閉眼滿足極了。
“容兒,不知現在的你出去之後,是否還會有白髮。”司徒引呢喃溫馨地說着話。
靖容聽了狡黠一笑,勾脣道,“難道你嫌棄我老了?”
“呵。”司徒引搖頭失笑,“我怎麼會嫌棄你老。當初在黑暗森林時,我還擔心你會嫌棄我老。不論你變成什麼樣子,你永遠沒有我老。只是你會因爲白髮而不高興,我不想看到你皺眉苦惱的樣子。”
“不會。如果出去,我的頭髮還會是那副樣子的。”靖容回道,“即使我吸取了青玉玦的力量,即使青玉玦最後變成一個無用的石塊。只要它有半點力量在我的身上,我能感覺到,那白髮還會纏着我。”
“那我的容兒豈非要永遠都不高興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靖容嘆息道。
之後靖容看到面前忽閃了一眼,接着一枚符片在眼前一晃,突然露出了一抹黑影,司徒引正要動作,靖容按住他說道,“是宴老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