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寫意默默的聽着,低着頭一直都沒說話。
這副模樣看在女官眼裡,又是忍不住一陣“教導”:“身爲謹親王的正妃,應該昂首挺胸。以後要是親王府遭遇危機,你也即將面臨死亡,那麼你也該從容赴死!像你這樣低着頭做什麼?裝委屈?沒有人會因爲你的委屈而過多的遷就你!你的懦弱,只會成爲別人嘲笑謹親王,嘲笑皇上,嘲笑太后的藉口!”
“姑姑!”柳寫意擡起頭,目光平淡的看着那喋喋不休的女官,冷淡的語氣中自有一種凌厲,“聖上與王爺兄弟情比海深,太后對王爺又是疼愛有加。親王府會遭遇危機,這話連皇上和太后都不會說,姑姑又是憑藉什麼才能說出這等話來?莫不是姑姑知道一些連皇上和太后都不知道的事情不成?”
說到這裡,柳寫意的臉色倏然一冷:“又或者說,姑姑成了某些人的耳目,打算對親王府,對皇上和太后,以及整個大夏不利?”
那女官的臉色頓時一陣青一陣白,雙目之中怒火迸發,心中更是恨不得將眼前這個牙尖嘴利的臭丫頭的嘴給撕爛了去。
柳寫意老神在在的看着姑姑的臉色變幻莫測,剛纔那一番話她在很大程度上只是在強詞奪理罷了。只不過她也咬準了這女官根本不敢反駁。
原因無他,兩人在身份上就有很大的區別。別看這女官平時在底下人跟前也是呼風喚雨的,但是在太后跟前她也不過只是個勉強可以排在第三等的女官罷了。
至於她,不說她身爲鎮國公唯一的親外孫女的身份,光說未來王妃的一個身份,就足以壓迫的她根本不敢擡頭了。
更別提剛纔女官的那一番話,若是聽在有心人耳裡,確實能夠弄出很多事情來。
如果她在太后和皇上跟前咬定了女官是別有深意,到時候這個地位也就一般的女官,恐怕連性命都不保了。
正是咬定了這一點,柳寫意纔會強詞奪理的逼着這女官不得不嚥下這口惡氣。
果然,女官咬牙切齒半天,最後也只能悻悻然的閉上嘴,扭頭不再跟柳寫意說上半個字。
柳寫意樂的耳根子落了個清淨,刻意的在臉上露出愜意的神色,直把那女官氣的咬碎了一口銀牙,最後也不敢再吱聲。
那女官把柳寫意送到正殿前就止住了腳步,她的身份還不足以讓她自由進出正殿。
柳寫意熟門熟路的進了正殿,太后正冷着臉正襟危坐的看着她一步一步走進來。
“臣女叩見太后娘娘!”按照前幾次的經驗,柳寫意進屋之後什麼話也沒說,直接倒頭就拜。
太后臉色極爲難看,橫眉冷視着柳寫意。可是心中梗着刺,不管她怎麼看,都覺得柳寫意看起來是那麼的不順眼。
“哼!”所有的憤怒和怨氣,最後都化爲一聲重重的冷哼聲。
柳寫意也不奢望太后會讓她起身,反正都跪了那麼多次,也不多這一回!
看着柳寫意自在的樣子,太后的怒氣更盛:“怎麼?你一點都沒有認識到自己犯下的錯誤?”
柳寫意暗自腹誹了一句,只要蘇謹要娶的人是她,那麼在太后老人家的眼裡,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個天大的錯誤。
不過這話柳寫意也不會傻到說出來,不然太后的爲難可真要沒玩沒了了。
心裡思緒翻轉,嘴裡卻是立刻回道:“臣女不敢,臣女知錯!”
不出柳寫意所料,她老老實實的承認了錯誤,讓太后的臉色稍稍緩和了一些。
輕哼一聲,太后這才說道:“既然知道錯了,那麼你倒是說說,你錯在哪裡!”
柳寫意從善如流的說道:“錯在不該遲到,讓太后您久等,臣女惶恐!”
太后的臉色又緩和了幾分:“除了這一點之外,你可知道你還錯在哪裡?”
柳寫意嘴角微微一勾,但是很快又恢復了正常,語氣卻多了幾分遲疑:“臣女愚鈍,不明太后心思,還請太后明示!”
因爲她的不聰明,太后剛剛緩和過來的臉色頓時又沉了下去,重哼一聲,呵斥道:“什麼都不明白,你還怎麼幫助謹兒?謹兒乃是皇帝的親弟弟,身負重任。平日裡他要做的事情極多,有的時候也需要有一
個聰慧能幹的王妃幫他分憂解勞。你又能幫謹兒做什麼?這也不會,那也不會,成天除了惹是生非,你還會做什麼?”
柳寫意擡起頭認真的看着太后,正色道:“我會陪在王爺身邊,縱然不能替他分憂,但是好歹也能備上一杯熱茶,替他解勞!”
太后怒聲道:“哀家可允許你擡頭了?這話你也好意思開口?你以爲謹兒只是尋常百姓家的子弟不成?一杯熱茶就算是幫了謹兒了不成?”
柳寫意微微一笑,極爲自信的道:“或許這些事情看在太后您的眼中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是臣女卻相信,這簡單的舉動卻會讓王爺頗爲動心。”
“哼!哀家在世家女子中任意挑選一個,也會比你所做的要更加的出色!”太后怒不可遏的道。
出乎她的意料的是,柳寫意聞言竟然很認真的點頭,贊同道:“太后說的一點都沒有錯,任何世家女子能夠做的,都要比臣女出色的多!但是有一點她們卻不如臣女!”
太后嗤笑一聲:“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不然的話,丟的可會是謹兒的臉!”
柳寫意笑了笑,說道:“太后,縱然她們方方面面都超過臣女,那又如何?王爺的性子太后最是清楚,他既然鐵了心要娶臣女,那就說明唯有臣女才能進入他的心中!光是這一點,全天下的女子都不如臣女!誠如太后所言,臣女確實不是最漂亮的,也不是最聰明,最能幫助王爺的。但是,唯有臣女在王爺身邊,他才能變得更像是一個正常人。這一點,太后可能否認?”
太后眉頭一擰,張嘴就想要反駁。
但是話到嘴邊,最後也只能由嚥了回去。
有一點她不得不承認,蘇謹那冰冷的性子,確實只有在柳寫意的跟前纔會有所緩和。至少,有了情緒波動的他,纔像是一個正常人。
當初若不是看到這一點,她也不會那麼快鬆嘴。
可也正是因爲這一點,她纔看柳寫意更加的不順眼。
自己的兒子竟然在另外一個女人跟前纔有情緒波動,這讓她這個當孃親的如何忍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