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大聽太后發問,順勢道:“我等也是驚奇,怎麼就會發生那樣的事情?當時只覺得一陣寒意凜然,然後就發現脖子上同時多了一道細細的口氣。要是對方下手再用力一些,我等兄弟五人必然當場斃命!當時我等也想不通,後來回府跟家父一提,這才恍然大悟。”
不得不說,這孟大的口才居然還不差,連太后都忍不住被他的講訴給吸引了,連聲問道:“怎麼回事?”
孟大心有餘悸的看向低垂着眸子的柳寫意,做出一臉的忌憚之色:“沒想到,柳家姑娘倒是運氣極好,竟然有那般強大的人甘願當一個區區暗衛!”
太后一愣:“暗衛?”
不怪太后吃驚,實在是有暗衛算不得什麼稀罕事。京城中但凡是有頭有臉的人,基本上都有暗衛。就算是小一輩中有暗衛的人,也不在少數。暗衛的作用,無非就是躲在暗處護着自家主子,僅此而已。
太后本以爲是什麼古怪的事情,沒想到最後居然是暗衛!
孟大點點頭,正色道:“太后,那暗衛恐怕不是什麼簡單的角色。他的隱匿本事之高,簡直駭人聽聞。我等五人也在戰場上廝殺過,自問也是有點三腳貓功夫。可是對方卻能夠在我們毫無察覺之下,竟然幾乎不分先後的在我們脖子上劃了一刀。這絕對不是庸手可以做到的。”
太后秀眉微蹙:“你們的意思是……”
孟大道:“太后,連我們都無法察覺,如果那暗衛想要對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做些什麼事情,恐怕當真稱得上是人不知鬼不覺了!”
孟老五也輕聲道:“太后,在安王府中那一日所發生之事也有些令人難以解釋之事。郡主遇襲,那刺客來無蹤去無影,誰也不知道他從哪裡來,最後竟然又眼睜睜的消失在衆人的注視之下。那樣的身手,絕對不是一般的刺客。”
孟家老五說話從來不直來直去,但是這話一說,太后自然而然的就往他們所期望的方向想去。
太后臉色一變,看向柳寫意的目光陡然變得凌厲起來。
如果說聶雙雙中毒的事情讓她生氣,那麼林若曦遇襲的事情,則是讓她立刻對柳寫意起了殺心。
林若曦,那可是她的親外孫女!
柳寫意也不叫冤,只是說道:“太后明鑑,臣女的確有暗衛。但是孟家少爺所說的,臣女不敢苟同。能在瞬間將他們五人同時刺傷,那該要何等強大的實力?臣女的暗衛不過是普通水平,哪裡來的那種本事?去年的時候臣女被人刺殺一事在京城也不算是一個秘密,如果臣女當真有那樣強大的暗衛,何苦鬧到那般境地?”
太后眉頭一皺,也對!去年的時候,鎮國公家的那一間醜聞,大家也都一清二楚。表親姐妹鬧翻,居然還喊打喊殺的,太后還記得當時她聽說了這件事後,還曾感慨幾句。
要是柳寫意真有那樣強大的暗衛,那怎麼可能還能鬧出那麼大的醜聞來?
柳寫意見太后不語,立刻又說道:“太后,在安王府那一次,臣女也被人刺殺。若不是有林恪世子和謹親王的相助,臣女已然遭了賊子毒手。太后,就算是有人說臣女是找人演戲,暗地裡是想要刺殺若曦郡主。可是要真是那樣,謹王爺和林恪世子,又怎麼會肯配合臣女?”
這話說到了點子上,太后就算不相信別人,可也會相信自己的親兒子。蘇謹的性子她最清楚,怎麼可能會去幫一個乳臭未乾的丫頭演這種戲碼。
想到這裡,太后有些狐疑起來。
難道真的跟這個丫頭沒關係?
孟家五虎見狀心中頓時一沉,暗道這個小雜種還真是會耍嘴皮子,一句話就把他們要說的話都給堵了回去。剛纔那小雜種說了那話,要是他們再說她是在演戲,爲的就是掩藏她想要刺殺若曦郡主的目的的話,那豈不是就意味着他們在懷疑謹王爺?懷疑謹王爺,那就是在打太后的臉!
他們有那個膽子嗎?
梅若冰朝柳寫意看了一眼,眼底有幾分意外之色,似乎沒有想到她眼中這隻隨時可以捻死的小螞蟻,居然還能有這麼犀利的反擊!
但是她也明白,現在不是咬住不放的好時機。她對太后很瞭解,一旦事情跟那一位謹親王扯上了關係,最好立刻收手。
太后對於自己的這個幺子的疼愛程度,常人完全無法想象!
不過就算是不會在這個時候繼續追
擊,梅若冰仍然將戲份做足。
“勉強”掩飾住眼中的悲憤之色,梅若冰只是低呼一聲:“母后……”
太后心疼梅若冰,可又不相信自己的兒子會去幫一個乳臭未乾的丫頭玩這種把戲,一時間竟也無法做出決定。
蘇憫本來倒是想要爲柳寫意出頭,可沒想到,她居然這麼快就翻了盤,反倒是坐在一旁,好整以暇的看起了大戲。
“謹親王,太后正在議事,您……”這時,屋外突然傳來太監特有的那種尖銳聲音,只不過語氣有些焦急。
砰!
下一刻,大門被大力撞開,面無表情的蘇謹出現在門口。
他目光一掃,看到柳寫意完好無損的站在那兒,正一臉愕然的看着他。心中的一塊大石這才放下,緊繃的情緒也終於放鬆了下來。
剛纔試圖攔着蘇謹的太監得到太后允許,這才退了下去。
“謹兒,你這匆匆忙忙的,又是爲了何事?”太后對自己的幼子確實寵愛的過分,就算是他這般無禮的闖了進來,她也沒有半點生氣的意思。
蘇謹沒有回答,只是目光一掃,冷冷的道:“都出去!”
太后也不知他又怎麼了,只好順着他的心意,道:“暫且都退下吧,這件事哀家自會有定論,到時候必然會給你們一個合理的解決方案。”
得到太后的允許,蘇憫最先站了起來,拉着柳寫意就跪安離開。
孟家五虎和梅若冰自然也是順從的離去。
等屋內只剩下母子倆和蓮姑之後,太后才又問道:“謹兒,你到底怎麼了?”
蘇謹面無表情的看着太后半晌後才說道:“母后,兒臣只想告訴母后,別再給兒臣找什麼王妃了。”
太后一陣心虛:“謹兒你怎麼知道的?肯定又是你皇兄偷偷告訴你的,是不是?”
蘇謹本只是爲柳寫意解圍而來,這話題不過是隨口一說,卻沒有想到歪打正着。太后偷偷辦這事也是心虛,還以爲皇帝得到了什麼蛛絲馬跡,兄弟情深之下就出賣了老孃。這麼一想,倒也承認的乾脆。
一聽太后這變相承認的話,蘇謹的臉頓時黑如鍋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