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與許惜月也不過匆匆幾面,即使是因爲楚漠,她犯得着因爲一個莫須有的喜歡,而攤上綁架這條路?
她竟有,如此恨她!
封蜜的心臟口像是被貓爪抓傷,讓她渾身緊繃並且太陽穴突突直跳。
許惜月的突然道來讓她的計策失敗,封蜜心內着急卻不能表露在表面。
“你閉嘴!”聞言,適才還保持着柔弱面目的許惜月頓時大步上前,猙獰着面色揚起手就是一個巴掌揮到封蜜的面上。
“啪——”她的下手極重,幾乎將封蜜打偏過去。
感受着臉部火辣辣的觸覺,封蜜舔了舔脣角,竟然嚐到了一絲血腥的味道。
怒火,一瞬從心內飈起,在瞳孔裡燃燒成紅色。
從沒有人敢打她,從沒有!
至從那一次過後,她便發誓,若有人敢傷她,她定要她死個痛快!
只是此刻,她唯一能做的只是忍耐,許惜月已然瘋狂,如果她在火燒焦油,後果不堪設想!
於是,揚起被打的腫脹的半邊臉頰,封蜜咬着牙齒惡狠狠的盯着後者,隱忍着心裡的怒火。
“痛麼?呵呵……”相反,許惜月卻是異常高興,她仰頭誇張的大笑了幾聲,幾近癲狂。
封蜜咬脣不語,黑髮狼狽的散落在她半邊肩膀上,只餘一陣陣怒氣從她身上飈出。
“這算什麼?比起我遭受的痛苦來說,這遠遠算不得什麼!”
忽而,許惜月停下笑聲,伸出指尖怒指着封蜜,幾乎是又叫又跳,“我告訴你,他越是喜歡你,我就越要毀了你!”
“你欠我的,我要你加倍奉還給我!”
末了,她突然露出那種痛苦中夾雜着隱忍的笑容,”封蜜,你知道我有多恨你麼!?”
盯着底下那個依靠在紙箱上,手腳被綁一身狼狽的封蜜,許惜月的水眸裡染着瘋狂的色彩,“是你!都是你!你毀了我的一切,我的全部,都是你!”
特別是,明明她已經如此狼狽,卻依然展露着高傲不服輸的笑容,彷彿一個戰敗的公主般,而她,竟可笑的就是女僕麼?
那聲音裡的恨意,讓那頭的打手紛紛往光頭身後躲避了幾分,同時輕聲嘀咕了一句,“嘖嘖,女人真可怕!”
仰頭往上,透過頭頂水泥板上方吊下的吊燈,封蜜艱難的扯了扯嘴角,撕裂的痛楚讓她下意識輕抽了口氣。
視線裡是那一身娃娃裙直到小腿肚,只是今日的許惜月卻不復往日的圓潤,她的面色有些慘白更顯得那雙水眸大而突出,那條娃娃裙穿在她身上,顯得空蕩蕩,彷彿是一個被風就能輕易吹走的紙人。
思及這點,封蜜的心裡忽然有了不好的預感,如果她的預感沒錯……
“怎麼樣?想好了沒?是合作還是就此鬆手,別怪我沒提醒你,你現在可沒有其它退路!”雙手抱胸,許惜月轉向那光頭,冷冷說道。
摸着下巴,光頭的眼神陰冷的定在許惜月的身上,半響過後,他才鬆口,“可以,不過我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許惜月冷下臉。
桀桀陰笑兩聲,光頭說道:“之前談的事後二十萬,我要五十萬!”
“不可能!”許惜月死盯着他,“你這是獅子大開口!五十萬?我沒有!”
“沒有?”那光頭嘶啞着一口大煙嗓重複一句,用手指摳着臉上的死皮,陰陰冷笑,“那我就不做這趟生意了!”
“你也聽見,剛纔這小妞可是說要付給我十倍,比起她的十倍,呵,你說呢?”
其後的那幾個打手也是嘿嘿冷笑,一邊用手掂量着手中的棍子。
在他們聊天的這會,封蜜也沒鬆懈,一邊注意着那幾人,一邊不斷的掙脫着手中的粗麻繩。
偏偏,那麻繩綁的很緊,無論封蜜用盡了力氣,也無法將它掙脫分毫。
額頭上的薄汗越積越多,密密的沁溼了黑髮,貼在鬢邊。
而她越掙扎,那麻繩越綁的死緊,好在那邊爭執激烈,無心顧暇她。
攥緊拳頭,許惜月幾乎要嘔出一口老血,只是這幾人明目張膽的敲詐卻讓她無法反駁,最終她聽見了她恨恨咬牙的聲音,“好,五十萬就五十萬!”
“呵,這就對了麼?”那光頭終於滿意,摸着滿是胡茬的下巴咯咯笑。
只是他那笑聲那詭異,彷彿石粒摩擦在光滑表面一般,封蜜身上的冷汗幾乎沁了一層又一層,那陰冷的感覺從心頭浮上,預感十分不好。
阿衍阿衍阿衍……
封蜜在心裡不斷的念着霍行衍的名氣,見許惜月將手伸入包包裡,封蜜突然咬着牙齒大吼了一聲,“許惜月!”
見後者回眸,封蜜乾脆昂着下巴一鼓作氣吼道:“我知道你恨我,可既然要死,你也得讓我做個明白人吧!”
封蜜明白,她現在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拖延時間。
“呵,這倒是!”聞言,許惜月從包包內縮回手,並且下意識輕拍了下,封蜜的眉骨忍不住跳動了下。
“如果讓你這麼不明不白的,那確實是我的不是了。”緩步上前,許惜月脣角的笑容幾乎燦爛到了極致。
封蜜剛想掙脫,便被後者掐住了下巴,讓她一動也不能動彈,只能用眼眸狠狠剮着後者。
用另一隻手輕拍了下封蜜的臉頰,許惜月呵呵冷笑,“原先我並不想這麼早動你,可以說,如果我們就這麼相安無事下去,你會活得很安全。偏偏——”
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不堪的事情,許惜月的瞳孔劇烈的縮了下,甚至於她的身軀都在輕微抽搐。
封蜜感受到,那扣着自己下巴的手有些不穩。
她還沒來得及掙脫,那尖銳的指甲已經刺入她的皮膚,深深掐入進去。
“唔——”一聲痛呼被封蜜硬生生的吞嚥了回去。
“你知道麼?他居然威脅我?他居然爲了你,而威脅我!”
“哈?他居然告訴我,不許我以後去找你,否則他不會對我客氣!”她的神情有些錯亂,那口吻更是夾雜着嘲諷。
迷亂間,她轉過眸,見到的就是封蜜那一張眼眸低闔的眉目,頓時像是滿腔的仇恨找到了發泄口一般。
“封蜜,你憑什麼能得到他的愛情,你憑什麼!?我在他的身邊那麼多年,陪着他走過了那麼多艱難的日子,榮譽與共,我是他的第一個女人!”
“可你——”她的手指緊扣着封蜜的下巴,封蜜只感覺到下頜處一陣陣鈍痛,像是被利器一寸寸割傷的痛楚。
“你能帶給他什麼?你什麼都不能帶給他!如果沒有你,我們會一直幸福下去。他會娶我,我們會過着從前的幸福生活。這一切,什麼都不會改變!”
“就、因爲、這樣——”封蜜艱難的吐出幾個字,放在背後的雙手也在輕磨着粗麻繩。
“呵,如果只是這樣,哈,如果只是這樣……”許惜月彷彿並未聽見封蜜的話,只是沉浸在她自己的思緒當中。
她忽然伸手,撫上了她腹部的位置,那裡扁平空蕩,彷彿她被抽去的靈魂。封蜜的瞳孔禁不住一縮。
“我一直都有個願望,想爲他生個孩子,只是他一直都不允許……”
“後來,我偷偷瞞着他有了孩子,我以爲他知道後會高興——”
許惜月的笑容越發苦澀,有眼淚順着她的眼眶滑下,淌溼了臉頰。
她忽而看向封蜜,冷笑了兩聲,“就是這個星期一,當你在享受輕鬆的校園生活時,我正躺在手術牀上,被迫忍受墮胎的痛苦。更可笑的是,這份痛苦是孩子的爸爸我最愛的男人帶給我的……”
“你說,我該有多恨你!?”
心裡一震,背後的動作頓下,封蜜忽然有些不敢置信。她猜到了事實也摸到了真相,可這真相卻格外令人惶恐。
好說歹說,那也是他的孩子,可他卻竟然能親手做掉了它,這該得有多狠的心!?
有冷氣一陣陣從心裡犯上,封蜜禁不住倒抽了口涼氣,同時在心裡恨恨咒罵了楚漠一通。
憑什麼他的風流桃花債,卻偏偏要由她來承擔!?
而此刻,一輛高速行駛的寶藍色瑪薩拉蒂裡,楚漠掌控着方向盤,凜冽的黑眸緊盯着前方。
時間已經將近11點,他已經尋找了幾乎兩個小時,所有可能被綁架的地方,他都一一不落的找過。
可,依然沒有封蜜的消息,彷彿她這個人就此在B市消失了一般。
時間拖得越久,對封蜜的處境越不利,而於此,楚漠更加暴躁,更是在適才與下屬的通話裡,噼裡啪啦罵了對方一通,將下屬罵的暈暈乎乎。
誰能想到向來冷靜無情惜字如金的楚漠,會有這種暴躁的姿態?
這似乎,是在他身上決計不可能出現的一種情緒。
有通話被接近,耳麥裡清晰的傳來那頭下屬的報告。
“BOSS,找到了!”
這一聲,直接驚喜的讓楚漠一腳踩下了剎車。
高速行駛的瑪薩拉蒂在一陣轟轟聲後,向前如青蛙般彈跳了一陣,才堪堪停下。
唯一幸好後面沒車,而不遠處的那些車輛在見到這一幕後紛紛避道,暗罵了幾句神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