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少琛沉默地聽完任爸的敘述,非常冷靜,冷靜地有些反常。
這讓任媽不禁擔心,不安道:“少琛,這件事我知道不該瞞着,只是這麼多年來……”
“我知道。”任少琛擡眸看向任媽打斷了她的話,深吸口氣:“我高中的時候就知道了。”
任家二老詫異,他們一直都小心謹慎,就算私下也不曾提起此事。
任少琛沉下眉頭,他所謂的知道,只是知道他並非任昌河親生的,對於他況明彥的兒子這一點則是剛剛纔知道的。
“血型不一樣。”任少琛在高中的時候做過闌尾炎的手術知道了自己的血型,和任爸任媽都對不上,他做過最壞的設想他是撿回來的,但他並不去深究,他覺得他們就是一家,是不可以分割的一家人。
血緣有什麼重要的,他從小到大隻叫任昌河爸爸,那麼他就只有這個爸爸。
“阿琛……”任昌河看着任少琛,淚眼婆娑。
“爸,我們的關係不會因爲這樣而不同,我們纔是一家人。”任少琛沉聲認真道。
任媽看着這兩父子,一手握着一個,三人的手緊緊交疊在一起。
任少琛收拾了次臥,留了二老下來住,並將他和若凝離婚又在一起的事情解釋給了他們聽,還有若凝現在出國學習的事。
一家人再無隱瞞,反而更加自在。
又過一日,況啓超果然找上了他。他剛一出公司,況啓超的人就有請他過去。
任少琛從容地走到賓利車前,司機給他開了車門,他坐了進去,況啓超渾濁地眸子銳利地打量着他。
況啓超在昨天就讓人採了任少琛的毛髮樣本,和況明彥做過親子鑑定,DNA的檢驗結果證實確爲父子關係。
“你母親和你提過那件事了嗎?”況啓超開口問道。
任少琛看向況啓超,嘴角微帶嘲諷:“況董事長是打算來認親的嗎?”
況啓超知道因爲兩年多前那件事,任少琛對況家對況氏的
觀感很差,不過他既然是況家的孩子,自然是要認祖歸宗的。
“關於內部交易那件事並不是沒有辦法解決的,還有恆宇眼下的危機,這些對於況氏來說都並非難事。”況啓超在來這裡之前已經考量再三了,況聖潔不成氣候,又好大喜功,做不了況氏的當家,而他也已經年邁,況氏需要有人來繼承。
他之前調查過任少琛,白手起家,短短几年之內將恆宇發展的如此迅速,是個可造之才。況氏與其落到況聖潔手上敗落,或者落到外姓人手上,那還不如讓任少琛來繼承,也許未來的幾十年況氏可能更上臺階。
“況董事長,你幫我,肯定是要有條件吧。”任少琛甚至已經分析出況啓超的目的,直接道:“但是首先,我想告訴你,我姓任,這一點不可改變。”
況啓超看着任少琛,眉心微擰了下,他很聰明,太過聰明瞭,但同樣的,也很不識時務。
“我還沒說,你何必這麼快就拒絕。”況啓超沉住氣。
“如果你開得條件如我所想的這樣,那你不必說了。”任少琛伸手去打開車門,不願再和況啓超談下去。
“就算恆宇面臨清盤,你也在所不惜?”況啓超沒有預料到任少琛對這件事那麼堅持,不過是認祖歸宗,改回姓況而已,說出來也並無損失,反而還可以坐擁以後的況氏,百利無一害。
“恆宇的事情我自己會解決。”任少琛雖然早早就知道任昌河不是他的親生父親,但他對他所謂的親生父親絲毫沒有興趣,人是靠相處的動物,什麼血緣天性,血脈相連,他不信這些。況明彥只是那幾秒鐘提供了一個精子而已,他只知道他是任昌河從小帶大的。
“那內部交易的事呢?你解決得了?S市正是換屆的時候,新官上任,你覺得靠你自己能解決?”況啓超輕挑了眉梢,渾濁的眸子漸漸沉下,開口道:“如果你坐牢的話,你想過曲若凝怎麼辦嗎?”
況啓超既然已經過來和他,自然會了解一下他身邊的情況,上次恆宇年終晚
宴,他還記得任少琛和曲若凝求婚的事。他看準了曲若凝就是任少琛的弱點。
人是很奇怪的生物,一個人時候的明明什麼都怕,多一個人,反而要瞻前顧後。
“我沒有做過的事情,他們調查清楚就行,難不成還要硬往我身上扣。”任少琛斂眉,沉聲道。
“事情沒有你想得那麼簡單,牆倒衆人推,人的天性就是這樣,不管你做過了沒有,他們現在是需要邀功,需要清查出幾個人來交代,你考慮一下吧。”況啓超說完,收回目光。
任少琛開門下車,看着況啓超的賓利開遠。
席允晟這日出門約見了一位在B市的同學,想要通過他介紹B市這方面的權威醫生。
若凝下午午睡醒來,出門去超市買生活用品,在出了超市沒有多久之後,一臺黑色奔馳停靠在她的身邊。
江曼妮開門下車,歡喜地看着若凝,沒想到可以那麼快又見到她。
若凝也楞了下,B市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這也未免太有緣了些。
“你怎麼會來B市呢?”江曼妮忙伸手去幫她拿過袋子,又道:“你懷着孕,不好提重物的,你要去哪裡,我送你吧。”
說着就把若凝的東西放進車內,若凝盛情難卻,也只好跟着江曼妮上車了。
一路上江曼妮連聲問她最近吃好不好,睡得好不好,一切細節能問的都問了。
若凝如常地回答了她,也開口向她問候了幾句,再道:“亦澄她還好嗎?”
聽若凝提起蘇亦澄,江曼妮就滿臉憂愁,輕嘆了聲:“她本來在S市的時候和張蒙私奔,是張蒙將她帶了回來給她父親。”
若凝微詫,只聽江曼妮又道:“那孩子說,他會闖出一番天地讓我們認可和接受他,再來娶亦澄,而不是讓亦澄這樣偷偷摸摸地跟着他,所以他們現在暫時分開了,亦澄最近總是一個人沒精打采的。”
若凝聞言,低嘆了一聲,爲什麼總是有那麼多的無可奈何和被迫分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