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十幾日之中,沐千凰不斷的受傷,幾乎每天都是血淋淋、渾身骨頭盡斷的被君溫涯拎上岸。
就連君溫涯這樣的人也是驚異於沐千凰的毅力,即使有混沌魔珠能夠讓沐千凰快速恢復,可畢竟這種骨頭盡碎的疼痛並非是一般人能夠忍受的。
不過也是因爲沐千凰這種不要命的修煉方式,大約半個月的時間,沐千凰便已經將不滅玉骨修煉到了第二重的巔峰。
“如此心性,如此天賦,我沒有看走眼啊。”
君溫涯看着站在寒冰瀑布之上靜靜盤坐着的沐千凰,不由得點了點頭,稱讚道。
不過,君溫涯看了沐千凰半晌,目光卻是愈發凝重起來。
“只可惜……唉,那戾氣是越來越重了,若是化作心魔,恐怕……”
又是半個月。
如今的沐千凰已經能夠安然的站在那寒冰瀑布的巨大沖擊之下毫髮無傷了,這樣的修習進度甚至比預期的更加樂觀。
午飯過後,沐千凰經過了半日的淬體,下午的時間便是開始修行極冰琉璃劍訣,而晚上的時候則是練習幻陣。
如今她已經到了玄宗的等級,莫說是兩個月,就算是兩年不休息睡覺也不會有任何的問題。
不過,也是在這樣的高壓之下,沐千凰的進步極爲明顯,甚至隱隱有了突破六品玄宗的跡象。
一下午之後,君溫涯收起了手中的木劍,看着漫山遍野都覆上了一層破碎堅冰的大地,目之所及滿地瘡痍,到處都是坑坑窪窪的大洞,卻是滿意大笑。
“不錯不錯,今日就到這裡吧。”
沐千凰也是收回了手中的長劍,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走到溪邊掬了把水洗臉。
就在這個時候,一團黑色混沌打開了面前的空間……
“又來?有完沒完!”
沐千凰癟了癟嘴,冷眼看着那一團黑霧,心中多少有了些不耐煩。
這些日子以來,短短一個月的時間,穆聰已經前來偷襲不下三回了,而且頻率也是越來越高了。
而每一次比試,對方似乎都是點到爲止。
畢竟在沒有把握得到壓倒性的勝利之前,對方也不會下死手。
“這回有些不對啊。”
這一股力量是……
當眼前的穆聰越來越清晰起來的時候,沐千凰也是感覺到了對方身上的氣息變化。
好看的眉緊緊蹙起,目光手中的長劍出鞘護在身前。
“媽的!嗜戮天魔從來都沒有將穆聰當成繼承者過!”
此刻,就連君溫涯都是緊緊皺起了眉頭。
那個狡猾的傢伙一直以來都將自己的力量渡給穆聰,一點點的侵蝕佔據穆聰的身體,這一回終於佔據了穆聰的整個身體。
可憐穆聰以爲自己簡簡單單得到了強大的力量,一直因爲能和沐千凰平起平坐而沾沾自喜,卻不想只是被人當了容器罷了。
一時間火光四濺,“穆聰”手執火炎劍已經對着沐千凰出手。
沐千凰也是催動了極冰琉璃劍訣與之對抗。
赤紅色和冰藍色的劍光轉瞬之間便佔據了整一片天空,兩股力量看似不分上下。
可是,沐千凰的額頭之上已然隱隱沁出汗水,可穆聰卻彷彿什麼事情也沒有一般,那張四方四正的臉上仍舊掛着陰鬱的笑容。
終於,藍色光影開始搖搖欲墜,最終那赤紅色的火龍將之截成兩斷,生吞入腹。
沐千凰被反噬之力所傷,脣角淬血,眼中卻是顯出一絲絕然。
氣勢愈發兇猛的火龍吞噬了藍色光影之後變得更加巨大,瘋狂的朝着沐千凰所在的方向猛衝而去。
眼看着沐千凰就要被那兇猛火龍所吞噬,君溫涯也不再閒着。
只聽見一陣動搖山脈的大地皸裂之聲,君溫涯手中的木劍劃出一道冰藍光影,同那隻火龍硬捍在一起。
那火龍仰頭髮出悽然的嘶嚎,最終化作星星點點的火光消失在這一片世界之中。
“多謝了,勞煩師傅你再扛一會兒。”
沐千凰看着不遠處對峙的兩人,眼中也是露出了一抹淺淡的笑容。
而君溫涯卻是氣息一窒,隨後對着沐千凰怒吼道。
“你動作快一些,這嗜戮天魔已經奪取到了**,力量並非我能夠隨意控制的了。”
可惜,沐千凰卻是彷彿沒有聽見他說話一般自顧自的閉上了眼睛。
君溫涯也是無奈,可是如今沐千凰的極冰琉璃劍訣只不過才練到一半,根本就不是“穆聰”的對手。
“君溫涯,你永遠都會敗在你的不忍心。你會後悔沒有早早的將這個小丫頭吞噬了的。”
“穆聰”一咧嘴,露出一口森森白牙,眼神仍舊陰鷙,只不過多了幾分不屑。
君溫涯卻是冷哼一聲,不再作答,手中的木劍已經凝聚起一道冰藍色的風暴……
屠戮天魔奪取了穆聰的**之後,同君溫涯之間的力量已經拉開了不小的距離。
百招之下,君溫涯皆成攻勢,可是“穆聰”卻是一臉淡定的接招,每一次的抵擋都是那樣的自然而輕鬆。
漸漸的,君溫涯也是逐次落入了下風。
畢竟,他作爲靈體,在這血族祭殿之中存在了這麼多年,早就已經要油盡燈枯了。
“哼,我也已經玩夠了,君溫涯,你死後我的力量便能夠得到質的突破,到時候僅憑着那個小丫頭一個人是絕對阻止不了我的。”
“穆聰”笑的可怖,他的目標從一開始就是君溫涯。
畢竟,如今他們是公用一份精神體,而等到君溫涯死後,他便是真正的君溫涯了。
君溫涯咬了咬牙,對着身後的沐千凰大喝道。
“你在幹什麼!別再墨跡了!”
“臭老頭,嚎什麼,慢工出細活!”
此刻,君溫涯的背後,沐千凰渾身染血,腳下卻是一道赤紅色的鮮血巨陣。
這血陣之中隱隱有被極端壓制的力量想要掙脫出來,只可惜卻被拼命的壓制在血陣之中。
“聚靈血陣!”
此刻,“穆聰”的目光也是朝着沐千凰的方向撇去,當瞧見渾身浴血的沐千凰和她腳下的那個聚靈血陣的時候,卻是重重一怔。
“這是……這怎麼可能!”
“穆聰”的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他不信,他不信,沐千凰不過是區區一個五品玄宗,卻能夠發動聚靈血陣!
“有什麼不可能的?不過是藉助了這座血族祭殿的力量罷了。”
沐千凰抿脣一笑,身形微晃,幾乎趔趄着倒在地上,卻是穩穩的站住了。
“我既然是這座血族祭殿的繼承者,在繼承之前讓它借點力量總不會太困難。”
“穆聰”聽到這裡,瞳孔更是猛烈的縮了縮。
這簡直……
他怎麼樣也沒有想到,沐千凰竟然已經得到了血族祭殿的承認。
“想不通?沒關係,等你死了之後有的是時間慢慢想。”
沐千凰笑容愈發溫柔,彷彿是那天邊白色的軟雲,只可惜,說出的話卻是讓“穆聰”渾身一顫,寒入心頭。
他搖了搖頭,不斷的後退着,隨後周身已經凝聚起了模糊的黑霧,準備同上一次那樣轉身逃走。
只可惜,沐千凰卻是握緊了手掌,將最後一滴鮮血滴入聚靈幻陣之中。
那一瞬間,這個血族祭殿的力量都在瞬間爆發出來。
那種強大的力量令得“穆聰”如同螻蟻一般,不過瞬間,只聽見一陣攝魂的慘叫聲。
黑霧晃動着,四面八方的血氣衝着“穆聰”碾壓而去。
一陣血霧爆開,穆聰的**徹底湮滅。
而卻有一絲微弱的靈體從中奔逃而出,那是嗜戮天魔的殘留下的最後一點靈體。
君溫涯輕笑一聲,揚手卻是將對方一把握在掌中。
“你還想往哪裡跑?終究是我贏了。”
說話間,不待對方有任何的掙扎,君溫涯巨口一張,直接將那一抹微弱的靈體吞了下去。
也就是在這一刻,君溫涯的周身瞬間爆發出強大血光。
那是沐千凰從來不曾感受過的強大。
雖然經過了這麼多年的時光流逝,君溫涯的力量相比於死之前已經虛弱了不知多少,可是如今的那一股力量仍舊帶着霸道蠻橫的掠奪意味。
也是在這一瞬間,沐千凰萬分警惕得望向了君溫涯。
同樣也是在這一瞬間,她想到了一種讓人遍體生寒的可能性。
“你在想些什麼?”
君溫涯的臉上帶着如同往日一般的慵懶笑容,只是看向沐千凰的眼神卻是澎湃着幾分未知的洶涌。
“師傅你在流血。”
沐千凰取出一隻瓷瓶,將瓶中的丹藥吞下,平靜得指了指君溫涯。
君溫涯低頭,看着自己身上從肩膀開始一直蔓延到腹部又一道極爲深刻的血痕,鮮血汩汩的往外噴涌出來,紅肉外翻,一片血色。
可惜,靈體的傷並不能用丹藥來修復。
“沒關係,只要擁有了你的身體,我便能夠重生。如此天賦的**,是最好的容器了。”
這一瞬間,君溫涯的眼中閃現出令人膽寒的狂邪,猛地化作一道刺眼紅光刺入沐千凰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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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道紅光攻勢猛烈,一路暢通無阻,畢竟相比於一個十四歲的小丫頭來說,君溫涯實在是強大的太多太多了。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君溫涯化身的赤光卻是一頓,驚異得望着眼前所見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