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不聽蘇幼儀辯解,也知道一定是芳妃誣陷,蘇幼儀從不做恃寵生嬌的事。
他無聲地嘆了一口氣,最終還是配合蘇幼儀,“是,昭嬪從未冒犯過朕,何來恃寵生嬌一說?”
芳妃這下徹底呆住了。
從未冒犯?
這話哄三歲小孩都沒人信!
若不是蘇幼儀冒犯了皇上,皇上怎麼會氣沖沖地從永壽宮出來,還連着好幾日都沒過去?
而蘇幼儀又怎麼會閉門謝客多日,連婉常在她們都不見?
結果現在皇上告訴她,蘇幼儀從未冒犯過他?!
芳妃喃喃道:“怎麼可能,皇上,這怎麼可能呢……”
她明白了,她終於明白了。
蘇幼儀或許是冒犯了皇上,可皇上只要一看見她便不生氣了,這些日子蘇幼儀一直沒來乾清宮,不是皇上不想見她,而是她自己不來。
她一來,一切就像沒發生過似的。
怪不得。
怪不得方纔在路上,她還能那麼不卑不亢,還能指揮侍衛要將儲秀宮擡轎的宮人押入慎刑司,因爲她知道自己根本沒有失寵。
反倒是她們這些宮中嬪妃,被欺瞞得好苦。
芳妃苦笑了一聲,心中暗想,蘇幼儀到底是和她們不一樣的存在。
這是個皇上要封答應她敢拒絕的女子,這是個山野出身卻一開始就被封爲貴人的女子,這是個讓不重女色的皇上獨寵了兩年的女子……
她到底是不一樣的。
如果早知道是這樣,她打死也不出儲秀宮一步。
上首,皇上冷麪無情地看着她,“芳妃違抗聖旨,大逆不道,念其腹中懷有龍胎朕不忍斥責,着降爲貴人。禁足儲秀宮,由侍衛看守,待誕下皇嗣之後遷居碎梨軒。”
芳妃瞬間身子癱軟,若不是宮女扶着,她差點就倒在了地上。
蘇幼儀淡淡地看着她,心中幾乎毫無波動。
一個人就算做不到榮辱不驚,至少也要不形於色,像芳妃這樣得了一點好就大肆欺壓旁人的人,是走不到最後的。
她落的這樣的下場,是咎由自取。
好在她腹中龍胎還在,將來若誕下皇子,皇上至少也會看在皇子的份上覆她嬪位,她還不算沒有指望。
芳妃被宮人扶出殿去,蘇幼儀回過頭,看到皇上的目光膠着在她身上。
這一夜,窗外北風呼嘯。
乾清宮寢殿中,紅綃帳裡的風比窗外北風還凜冽。
戰況激烈,兩軍交戰,交戰的雙方一開始就是不平等的,自然有人嬌.喘微微,苦苦求饒。
他從未料想到,自己在平穩冷靜的外表下,竟是這樣一團激烈燃燒的火。
可以瞬間燎原,焚燒一切。
而這一切,是因爲她。
她的順從,她的不爭。
她的質疑,她的獻媚。
一切都是她,這後宮三千美眷,唯獨她一人能撩動他心腸,撥動他情.欲,讓他欲罷不能。
他下意識用力,那股將人逼迫得瘋狂的疼痛,讓她不自覺吟出聲。
這細微的喘.息聲不知不覺碰觸了他心中不爲人知的一面,開啓了他從未對別的女人燃燒的渴望。
身下,她的心在胸膛中跳得愈來愈快,像是失去曲調的琴聲,變得一片凌亂。
而他聽得見。
她能做的,只是緊緊地抱住他,雙腿水蛇一般緊緊纏住他的腰,不讓他離去,感覺他在她身體最深處那炙熱而細膩的撫慰,每一下都帶來激烈的火花。
傾盡所有的交纏,每一次的動作,她自然而然地配合著,從她的呼吸,到他的低語,從她的悸動,到他的撫.觸;不僅汗水融在一起,似乎連血肉也融在了一起,格外的親密,再也分不清彼此,甚至甘心就此明滅消亡。
此生所有的疼痛與歡愉都凝聚而起,最終他狠狠摟緊了她,那感覺就像是被高高拋起,落地之時眼前一黑。
什麼感覺包括疼痛,全都飛出九霄雲外,所有的觸覺像煙火般全然爆發,從心口到髮梢,每一個毛孔都迸發出極致的火花,卻也在凝集着似是而非的劇痛。
瀰漫了全身,化作絲絲璀璨,整個魂魄都飄起來。
似乎是有什麼不知名的東西在魂魄的深處猛烈地顫抖抽搐,想要萌發,復甦……最後,他摟緊她,在那餘韻之中靜待着疼痛緩緩過去。
兩人交纏在一處,各自大汗淋漓,她劇烈地呼吸,渾身動也動不得。
好像身體已經不屬於她自己了。
不知過了多久,她身上的人有了一點動靜,蘇幼儀忙睜開眼睛,委屈兮兮地看着他。
皇上的眼睛都紅了,似乎此生還沒有這麼用力過。
看到蘇幼儀這副神情,他只覺得有一股熱.流從他心中涌向血脈噴薄之處,讓他重新燃起熱烈的火焰。
蘇幼儀從他的神情中意識到什麼,頓時露出生無可戀的神情。
她覺得自己渾身都不屬於自己了,像是化在一灘春水裡,骨頭和皮肉都化進了水中。
他看到她眼中的驚恐,淡淡一笑,便要翻身從她身上下來。
忽然,蘇幼儀顫顫巍巍地擡起腿,試圖將他控制在原來的位置,皇上不禁詫異地看向她。
她小心翼翼道:“皇上要是還生氣,那就……再來一次吧。”
這話是她鼓足了勇氣才說出來的,幾乎是做好了死在牀上的準備。
而那個男人也沒有客氣,猶豫了片刻,很快再度欺身而上……
沒錯,他還有點生氣。
次日一早,蘇幼儀是在乾清宮醒來的。
醒的時候只覺得外頭天光十分明亮,她試圖擡手遮住自己的眼睛,卻發現她渾身痠疼到連手都擡不起來了。
而身旁的男子早已不知蹤跡。
蘇幼儀不禁佩服皇上的好體力,昨晚那個戰況,皇上竟然還有心情一大早就起牀。
她挪動了一下.身子,淑芽很快聽見動靜從殿外進來,“娘娘,您醒啦?”
口氣有些曖.昧,蘇幼儀聽得出來。
可她現在沒精力和淑芽計較這個,她渾身都疼得不行,“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淑芽爲難地看她一眼,“娘娘,你確定要知道?”
“廢話。”
淑芽摸摸鼻子,“快午時了,皇上已經上完早朝回來了,正在前殿批閱奏摺。娘娘現在起牀剛好趕上用午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