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忙道:“我要押白隊,我方纔仔細觀察過了,白隊的宮人最強壯!”
說着生怕被人搶了似的,忙拉着身旁的蘇常在,“蘇姐姐,你跟我一塊兒押白隊吧,相信我沒錯!”
司馬答應是練過武的,看人再準不過,蘇常在點點頭,“好,那我也押白隊。”
說着看向蘇幼儀,蘇幼儀的目光卻落在湖上,並沒有跟着她們一起下注。
倒是江貴人趁機道:“我也覺得白隊的比較強壯,我押白隊。”
司馬答應撇撇嘴,心道她會看什麼,還不是投機取巧。
燕嬪道:“那我押藍隊吧,藍隊看起來機靈一些。”
緊接着芳嬪也跟着她押藍隊,白答應看了蘇幼儀一眼,又看看湖上的情況,藍隊的看起來的確機靈些。
划船又不是打架,機靈比強壯要更要緊。
她便道:“那我跟着芳嬪娘娘押便是。”
賢妃道:“那本宮押黃隊。”
只剩下蘇幼儀一個沒下注了,她轉頭看向衆人笑了笑,“既然黑隊沒人押,那我就押黑隊吧。”
大皇子忙道:“可是黑隊的人好像少了些,看起來既不機靈也不強壯,要不換一隊押吧?”
“是啊昭姐姐。”
蘇常在道:“你跟我們一起押白隊吧,司馬妹妹不會看錯的,白隊的好像確實強壯一些。”
蘇幼儀搖搖頭,“無妨,要是你們贏了我也高興,不過是圖個樂子罷了。賢妃娘娘,我下好注了。”
賢妃一擺手,湖上五條船立刻做足準備,預備着朝前劃去。
只聽一聲清脆的鑼響,五支令箭在湖面穿過。
一開始局勢就有了很大的變化,司馬答應她們押的白隊果然一馬當先。
強壯在一開始發揮了極大的作用,可還沒等司馬答應歡喜起來,異變就產生了。
藍隊從一開始的居中慢慢超過了白隊,明明看起來是白隊劃得更認真更賣力,速度就是不如白隊快。
衆人站在水榭邊上觀賽,蘇幼儀輕聲道:“知道白隊爲什麼會落後嗎?”
“爲什麼?”
“就是因爲全隊整體都屬於比較強壯的,一旦心不齊頻率無法配合默契,反而浪費了那些力氣。而藍隊就不同了,藍隊只有頭兩個比較壯,後頭的看眼睛裡都透着一股機靈勁。他們知道自己不必費力氣,只要跟着前頭壯的人就可以了。這樣既省力,還能讓船跑得快。”
司馬答應不禁嘆氣,看到蘇幼儀押的黑隊落在最後,不禁噗嗤一笑,“昭姐姐還說呢,你看你押的黑隊是最後一名,還不如白隊呢!”
蘇幼儀眉梢一挑,“你要記住,還沒到結局永遠別定勝負。”
她一副信心十足的模樣,叫人心生納罕。
邊上觀賽的燕嬪和芳嬪聽見她的話,不禁有些觸動,忽然聽見白答應道:“你們看,黑隊上去了!”
她們再往湖中一看,便見黑隊像忽然睡醒的雄獅一樣,飛快地朝前趕去,一下子就追到了藍隊的屁股後頭。
這下黑隊已經是第二了。
然而黑隊還不滿足,很快就超過了藍隊。
藍隊的人見狀不由心慌,更加賣力地想超過去,卻被黑隊遠遠地甩在後頭。
衆人看到眼前的一幕大爲吃驚,紛紛看向蘇幼儀。
難道她的運氣就這麼好,隨意押了一個看起來最差勁的隊伍都能贏?
賢妃輕哼一聲,“這才跑了半程,結局尚未可知。”
她押的黃隊一直在中流,不上不下,賽龍舟這種事靠運氣的成分居多,說不定黃隊一會兒也能像黑隊一樣奮起直追。
她的話說完之後,卻見黑隊如有神助一般越劃越快,一下子將第二名的藍隊甩在了後頭,最後遙遙領先第一個靠岸。
賢妃的臉當即掛不住了。
“天哪昭姐姐,你也太厲害了吧!”
蘇常在和司馬答應看着蘇幼儀,眼睛裡都是小星星,連燕嬪也一臉花癡地看着她。
贏了不算厲害,她的厲害在於選了一組看起來最弱勢的隊伍,卻能反敗爲勝。
看蘇幼儀的神情便知道,她不單單是運氣好,而是早就知道黑隊能贏,所以好整以暇。
“昭母妃,你到底是怎麼知道黑隊能贏的?明明他們看起來人最少也最瘦弱啊!”
大皇子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
蘇幼儀看了看衆人,笑着解釋道:“其實很簡單,賽龍舟比的不是力氣,強壯是次要的。燕嬪姐姐選藍隊也沒錯,機靈是比強壯更要緊些。不過跟團結相比,機靈也終究難成大器。”
她指着回到湖上的黑隊之人,“黑隊的人最少,可我注意到他們方纔在等候的時候,一直面帶笑意小聲交談。其他船的宮人們多半不說話,神情也很嚴肅陌生,對比之下我就發現,黑隊的那些人應該是早就認識的,並且關係不錯纔能有說有笑。”
“一開始他們的確因爲體力的關係落後,可因爲他們團結默契,自然能慢慢找到加速的最好辦法。反觀其他船上的人不懂默契配合只知道各自使力,力氣再大又有什麼用呢?”
司馬答應不禁道:“不對啊,可藍隊的人不也是跟着前頭兩個壯的來使力麼?爲什麼還不如黑隊的?”
蘇幼儀笑道:“因爲藍隊那兩個出力氣多的也有累的時候,可他們跟身後的人無法默契配合,累的時候想叫人替補一下都沒辦法。到後來速度自然就減慢了,不像一開始那麼快。”
衆人聞言恍然大悟,這才明白蘇幼儀靠的不僅是運氣,還有聰慧和過人的觀察力。
賢妃笑了笑,“昭貴人的道理還真是多,不過一個小小的遊戲也這樣認真,這心思真叫本宮佩服。既然你押的隊伍贏了,那這些東西就是你的了。”
賢妃一副施捨的口氣,言語中還暗示她心機深沉。
蘇幼儀不屑理會她,只道:“這些東西都是各位姊妹的心愛之物,還有的是皇上皇后賞賜的,我怎麼好奪人所愛呢?東西我就不要了,還是諸位姊妹拿回去吧。”
說着把衆人的東西都還了,獨獨留下賢妃那個珊瑚手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