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着的人將頭埋得更深了,面上羞恥於答案:“是,屬下慚愧還是一點線索都沒有。”
鄂麥連喘氣都喘不上,轉過身去將背在身後緊握成的拳頭一下蓋在牆壁上怒吼了一聲。
他被驚詫到猛地擡頭,“大人!”
鄂麥的眼中充滿了陰翳,狠厲得佈滿了血絲,強裝怎麼多些時日的鎮定崩潰了。牆壁上不僅有了裂痕還凹了進去沾滿了鮮血,而他的拳頭則是血肉模糊,留下幾滴血落在地上。
他似乎未感疼痛狠狠咬牙道:“你說!全都說清楚!”
他嘆了口氣說道:“那個狗賊每天三點一線,皇宮——茶館——家裡,休假的時候也是如此,沒有去其他地方。他不過是個小官宮裡是不可能了,茶館李府統統翻了一遍也沒見到夫人小姐的身影,也沒有任何關於她們的東西。近來大人也會收到她們的信物吧?可是我——照樣沒發現他是從哪裡拿來的信物!”
最後那句話他是咬牙說出來的。
鄂麥也是臉色發白,但是存着一絲僥倖問:“會不會是他提前把東西都蒐羅起來了?”
“不會。”他搖了搖頭,“我夜探李府許多次,也沒有發現夫人小姐的東西,可是過幾天他總是不知道從哪裡又找來了信物交給您。”
他又補上,“就是因爲沒找到所有關於夫人小姐的東西,所以她們一定是還活着,屬下懷疑她們被李韞藏在府外,可是他又沒去過其他地方纔是奇了怪的。”
“對,他能弄來東西就一定是有去找過她們,可是他往呢裡找的?”鄂麥心潮起伏又問,“你確定沒有被他發現?”
“屬下確定。”他篤定的說,“他身邊沒有一個人是有武功的,連打手都沒有我跟得小心他絕對沒發現。”
鄂麥眯起了眼:“繼續跟着,一定要緊緊盯着他的後腦勺!”
“是!”他單手放在胸前,應承罷後躍上房頂,又沒了身影。
鄂麥望着他離開的方向,心中的擔憂又升了一個度。
回到世子府的時候,宅院門前還徘徊着一個人,那是他安排在密室的侍衛。
他趕了上去問:“你怎麼來了。”
那侍衛行了禮,將手中一封紙條雙手遞過去:“大人,李府那裡又差人送信過來。”
鄂麥皺了皺眉,盯着他手裡的信封,心裡一百個不樂意去碰,無奈之下他伸手去拿迅速拆開。
上面寫的是:
今太后行至校場,殺。落款:李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鄂麥今日才領悟到中原人說的這句話的真諦。他冷笑着剛想叫侍衛把信拿去燒了,腦海裡突然想到烏拉爾氏說的話,又遲疑的將信收了回來,看着紙條猶豫片刻塞進了袖子裡。
萬一哪天能用到呢?
回了府,烏拉爾氏已經在等着了,見他回來才道:“可走了嗎?”
“是。”鄂麥躬身,吩咐人備馬與馬車。
……
蘇幼儀今日是想着該怎麼避開人羣視線將季玉深帶離御園,好在她身份尊貴,再奇怪也沒有人說她。於是她遣走了跟前的人,吩咐今日不帶煙兒跟霞兒,才把季玉深扮成牽馬的小廝帶了出去,說是馬廄裡養馬養得最好的,今日帶去校場看看纔沒露了餡。
這次是太后大擺出宮而不是微服出巡,但礙於上次的意外,季玉深這次堅決讓蘇幼儀帶上暗衛,哪怕跟前已經有一堆侍衛了,還要讓暗衛跟在她身邊。
“母后!”
大公主站在門外笑吟吟的迎接蘇幼儀,今日剛巧是碰上是保烈與白言一列的侍衛比較馬術,白言夫婦保烈夫婦都是到場的,元治與周皇后尚且沒空,那些小皇子嬪妃什麼的見元治沒來當然是待在宮裡閒着了,她剛巧要來這不?便成了全場的長輩。
“公主。”蘇幼儀下了馬車與公主挽手一同進去,季玉深緊跟其後。
她見大公主穿着輕便的騎裝,再看看自己一身繁重的服飾不由嘆息,“瞅瞅哀家,也不知道你們今日是來比馬術的,穿着一身多少繁重的宮裝倒像是來參加宮宴。”
“瞧母后說得,您又不跟那些個男兒比較騎馬,我是聽說保烈的夫人馬術也是精湛的,想來說不定要比才準備了一番。母后若是閒這一身累着,那便脫了去,一會兒也換身輕便的就是。”
蘇幼儀聽她說的有禮,笑了起來。
然而等真是到了校場才發現只得她們二人換了騎裝,那烏拉爾氏卻是穿着常服來的。
她見大公主領着另一個年輕姑娘走來不由好奇,再見那姑娘身上穿的更是詫異了:“這是太后娘娘吧?”蘇幼儀身穿金紅色火鳳的騎裝應該是沒錯了,心底驚訝了一番沒想到是個這麼年輕貌美的太后娘娘。
她忙請安,“烏拉爾氏請太后娘娘安。”
“不必客氣。”她輕笑,讓她有了一番何爲傾國傾城的領悟。
她見二人的裝扮不禁奇怪道:“長公主與太后娘娘這番,莫不是也要來比比騎術的?”
她們對視一眼無聲的笑了起來,大公主裝作嗔怒的揶揄烏拉爾氏:“哪能啊,女兒要跟母親比怎麼得了,還不都怪你。”
烏拉爾氏一臉不解:“怎麼成了我的過錯了?”
“那想着你我都是將軍家的女人家,指不定要來比比我這不就準備了一番。”大公主說着轉了個圈,“母后聽我這麼說,覺得身上服飾過多便也去換了身輕便的。”
烏拉爾氏聽她這麼說,覺得有趣,一下笑了出來。
京城的女子向來內斂拘束,說笑也不敢大笑常常是用手帕捂着嘴輕輕哼兩聲就算是笑了。
像烏拉爾氏這般不拘小節的卻是極少的,想來草原姑娘都是這樣的。蘇幼儀與大公主紛紛想到了剛去御園時候的敏嬪也是這般的,不由覺得這笑有趣,跟着也大笑起來,一片爽朗的姑娘笑從中傳了開,不遠處堆在一起的男子門也跟着心情大好。
“我卻不曾想到這一層倒是我錯了,我只想着今日是男兒們的天下只看就是了。”烏拉爾氏笑罷說道,“等着,一會兒我也去換一身來!”
三個看似年紀相當的姑娘們就這般玩笑着,覺得甚是熟絡。
白言也噙着笑走了過來:“太后娘娘,請上座罷。”
蘇幼儀看着那邊的大椅又問:“今日的規則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