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景，牛盈兒在心裡說着，沒敢吐出來，萬沒有想到司景竟然是皇帝，她居然救了皇帝，怪不得畢陶公子說讓她放心進宮，原來如此。
牛盈兒感覺自己被天上的大餅給砸中了，整個人暈乎乎的，都有些找不着方向感。
“你安心在宮裡住吧，有什麼需要便跟挽月提。”司馬景知道牛盈兒認出他來了，微微一笑，目光落在牛盈兒臉上的疤痕，心裡又染了幾分的陰沉，幸好他及時趕到了，不然還不知道狠毒的賀嬪會做出什麼事來。
看了牛盈兒的資料，司馬景自然也知道牛盈兒和賀嬪的關係，可他萬沒有想到賀嬪這麼迫不及待地爲難牛盈兒了。
“我想出宮。”牛盈兒低頭看着自己的鞋尖，她不想待在宮中，這裡面讓她恐懼和不安。
司馬景眉頭一擰，“在宮中不好嗎，你出宮想去哪裡。”自從見到牛盈兒的那一刻，司馬景便不想放牛盈兒離開了，他不缺女人，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是不想放開牛盈兒。
牛盈兒想搖頭，但想到司馬景是皇帝，這皇宮就是他的，所以搖頭也不是，點頭也不是，一時僵在那裡。
司馬景也不逼她，“先坐吧，在朕的面前，你不必害怕。”
牛盈兒點了點頭，卻也知道不一樣了，面前的人可比六年前她初見的時候，更有威嚴，氣勢上更有壓迫感。
“我想去邊關和孃親還有弟弟一起生活。”
“你認爲賀家和楊家會放過你們，還是你想一輩子都躲躲藏藏地活着。”司馬景手指輕釦在桌面，目光把牛盈兒的表情一切反應都收盡眼底。
不想，牛盈兒自然不想一輩子躲躲藏藏地活着，可是讓她成爲司馬景的女人，她卻又做不到。而且她也知道經過了賀嬪這事，賀家人更不會放過她，於是搖了搖頭。
“那你就更應該留在宮中，朕封你爲貴人，待你與賀容華同級，她不敢爲難你。”司馬景說出了他的目的。
牛盈兒一愣，貴人，采女培訓的時候，她自然知道后妃的等級，貴人是從七品，雖然比不上高位那些，但也很不錯的了。若她一個九品官之女，難有機會進宮，就是進來，也不可能坐上這麼高位。
牛盈兒還是有自知之明的，而且也知道若真的成爲了貴人，她就真的是後宮的耙子了。
“我不要，我知道以自己的身份低，就真的進宮，也是從低位做起。皇上對我很好，可貴人我真的消受不起。”
司馬景已經好久沒有被人拒絕過了，心裡還是有些不悅的，他要說出這話，不知道多少女人高興，可面前的丫頭，卻一臉正色的拒絕了。
“爲什麼，就衝着你救過朕，你想要什麼位份，朕都能給你。”司馬景這話讓牛盈兒瞪圓了眼，對司馬景的話並不信，要是她要皇后之位，司馬景會給，牛盈兒纔不信。
“我想出宮，嫁個平常人家爲妻就好了，我不想做妾，讓娘失望了。”
“不做妾，那你想做妻。”司馬景挑挑眉，想到了皇后之位，一時覺得看不透牛盈兒，這是真的不想成爲后妃，還是覺得誘或不夠，想做皇后。
“你想朕許你皇后之位。”
司馬景的話一落，牛盈兒直接跪在了地上，再遲鈍也知道這是大逆不道的，嚇白了臉道:“我沒這麼想，請皇上放我出宮。”
“出宮之後呢，你拿什麼對抗賀家、楊家這些勢力？”司馬景並沒有生氣，而是平靜地問道，對比平時的他非常的有耐心。
“皇上不是說可以答應我三件事嗎，我能求皇上幫忙嗎。”牛盈兒擡頭看向司馬景問道。
司馬景一噎，頓時知道什麼是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了，牛盈兒救了當時的他，他覺得三個條件不算什麼，只要不過份，再難也是應該的。
可現在他的目的就是把牛盈兒留在宮中，若是他都幫牛盈兒把事情辦了，他還有什麼理由把人留下來。
“賀容華的祖父是冀州刺史，而且賀家雖不是什麼大家族，卻也是朝廷命官，賀家楊家若是不犯錯，朕不會爲難他們。”
牛盈兒目光一暗，漂亮的大眼睛頓時失去了光彩，司馬景見此，頓時覺得自己有些殘忍，他不喜歡牛盈兒那雙失去神彩的眼睛，可現在談判的時候，他也只能忍着了。
“如果你成爲了后妃，位在賀容華之上，甚至在後宮有了一定地位，賀家還能把你怎麼樣，便是想對付你的親人，他們卻惦量惦量。”司馬景繼續誘或着，跟着牛盈兒分析着她的處境，“後宮爭鬥是有的，不過你有朕護着，你有什麼可怕的。”
“可是我不想做妾，寧爲窮人妻，不必富人妾，要是想做妾，我不必等着進宮了。”要是答應做妾，她直接去西伯侯府找齊修遠，何必進宮來。
司馬景的臉黑了，這別家人的妾跟他的妾能一樣嗎，“你喜歡齊修遠，還是你還喜歡譚茂林。”
牛盈兒搖搖頭，“我誰都不喜歡，即便是喜歡，我也不想做妾。”
這丫頭真倔，司馬景覺得自己說到這份上了，再固執的人也答應了吧，可這丫頭就守着這個底線。不過這丫頭說的也對，說是做妾，她完全可以在進宮之前就跟齊修遠。
這麼一想，司馬景有些不舒服了，覺得自己的東西被惦記了。
“朕說的你還是好好考慮，朕過幾天再來看你。”司馬景說完，便離開了。
李承喜立馬跟在後頭，然後再悄悄回頭看了一眼牛盈兒，看來皇上對這牛姑娘上心了，他可從沒有見過皇上這般費口舌把人留在宮中，還讓人家成爲他的女人的。
牛盈兒垂下了頭，深嘆口氣，知道皇帝是司馬景後，身心都放鬆不少。只是要成爲后妃的事情，她卻下不了決心，一旦答應了，她這輩子就很難出宮了。
“什麼，皇上讓你做后妃，你不願意。”挽月像看傻子的看着牛盈兒，這是多少人夢想的事情啊，即便是她，曾經都有這個奢望。可在宮中待久了，看到一個賽一個美貌的妃嬪，也看清了事實。
“我不想做妾。”牛盈兒直言道。
“這皇上的妾能一樣嘛，即便是最低位份的更衣、承衣、充衣，那也是有十品。即便是是十品，都已經是很多女子所求不到的了，不過皇上既然這麼跟你說，你的位份不可能最低，至少也是九品八品之上的。這不是主要的，皇上看中你，若是你有機會升上去了，生個皇子公主，日後那可風光了，妃位肯定跑不掉。”
挽月巴啦巴啦地說着，心裡在牛盈兒的身上看到了希望，主要也是牛盈兒的性格好，若是牛盈兒成爲后妃，她願意跟從着，她可是第一次看到皇上對一個女子這麼上心的。
“你說的容易，做起來真難，我沒家世沒背景的，那些后妃們哪個不是貴女出身，沒家世沒背景的很難出頭。”牛盈兒搖搖頭，並沒有被挽月所獲，她爹到現在只是個九品官，想升都難，但在後宮中，若是得了帝王的寵愛，升級很容易。
可前提你得在後宮中跟一羣后妃爭鬥，贏了自然好，可輸了呢，而且這一斗就是一輩子啊。
“你太悲觀了。”挽月搖了搖頭，神奇地看着牛盈兒，這十五歲採選的時候剛好及笄，怎麼想法就這麼多了，一點也不像年輕人。
“你知道賀容華，嗯，就是之前的賀嬪現在怎麼樣嗎。”挽月的話引起了牛盈兒的注目，牛盈兒搖搖頭，挽月繼續說下去:
“賀容華的祖父是冀州刺史，可進了宮之後，不管你什麼背景，你只有一個那就是皇帝的女人。家世固然重要，但最重要的就是皇帝的寵愛，其次是子女。賀容華一進宮便被封爲從七品貴人，如今因爲害了你，被皇上貶爲了容華。可是她肚子懷有龍種，若是順利生出來，她的位份可是會升的。你跟賀容華是有過節的，待她出來後，她不可能放過你。而你即便出宮了，又能躲的過賀家找你算帳嗎？”
牛盈兒搖搖頭，賀容華的祖父可是刺史，更何況賀家的姻親，她能逃到哪，甚至可能會累及了弟弟和孃親她們，想到此，牛盈兒的目光暗淡，難道她就沒有別的出路了嗎，只能選擇留在宮中，或者出宮給齊修遠當側室。
牛盈兒深嘆口氣，只覺得前路一片的迷茫，讓她看不到希望。
“你也許可以躲開，可逃的了一時，能逃一世嗎，還有你的家人呢，若是他們因你被害了，你願意看到嗎。”挽月繼續道。
牛盈兒承認，這句話確實說到她心裡去了，她最不希望的就是自己在乎的人被害，她要保護她在乎的人。
“你真要好好考慮，我覺得你成爲皇上的后妃是個不錯的選擇，如果皇上對你不在意就算了，但我看皇上對你不一般的，這樣的機會錯失了，很可惜。”
“挽月，你是皇上找來說項的吧。”牛盈兒突然道，覺得挽月口才很好。
挽月無語，“我是自願給皇上說項的，若是你同意了，說不定皇上就會大大地賞賜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