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兒子的事情,牛永才這邊倒是沒有壓力了,他目光慈愛地看着牛思遠和牛盈兒。
“盈兒,遠兒,來這是爹爹爲你們買的禮物。”牛永纔拿出了兩個禮盒,送了過來。
“謝謝爹。”牛盈兒拉着牛思遠接着兩個盒子,道了謝後便回到牛李氏的身邊,多一句話也不肯跟牛永才說。
自牛永才和離,又在傲慢管家要殺小牛一事妥協,姐弟倆就對這個父親感覺也就淡了些。
牛永才的表情一滯,完全沒有想到才幾天的時間,兩個孩子跟他的關係就如此生疏了。想到他和陳迎春和離,又娶了楊氏進門,兩個孩子心裡可能怪他,牛永才也沉默了。
一旁的牛李氏嘆了口氣,現在父子女的關係生了間隙,以後有楊氏從中作梗更是難了。見場面有些僵住了,牛李氏先是讓牛盈兒和牛思遠下去,才朝着牛永才道:“過幾日,你便帶楊氏到縣裡住着吧。”
“娘,兒子還要孝順您呢,就是去縣裡,也和娘一起去。”牛永才臉色有一瞬間的尷尬,憋的通紅。楊氏確實跟牛永才談過好幾次到縣上住的事情,今日見了縣令,縣令也跟他提了,可楊家卻是沒打算讓牛李氏和牛盈兒、牛思遠兩個孩子跟牛永才還有楊氏一起住。
牛永纔不是很開心,卻也沒有辦法,只能聽着楊家的安排。這會牛李氏提了出來,牛永才心裡不是滋味,他是個孝子,對牛李氏是非常孝順的,這會對牛李氏有些愧疚。
“得了,我就不跟你去縣上住了。”牛李氏搖了搖頭表示着,她一個老婆子住在那裡做什麼,平白低人一頭,日子也不如牛家村過的舒服。
“娘,兒子對不住您。”牛永才愧疚地垂下了頭。
“盈兒和思遠就跟我老婆子在一起吧,楊氏的肚子很快也要顯懷了,你別以爲在村裡就能瞞的住,我老牛家還要臉。”牛李氏恨鐵不成鋼地看着牛永才,這段時間話也說的很多了,已經不想再說了。
“娘~兒子不孝。”牛永才的眼睛紅紅的,想再說什麼,牛李氏又道:“還有盈兒思遠的娘那裡,你要放開一些,既然成親了,就不要再去惦記了,免得給陳家招禍。”
牛李氏的這一句話可重了,讓牛永才都怔在那裡,他不是傻的,自然明白牛李氏什麼話。
“都已經這樣了,以後你是苦是甜也是你自己去品味,縣令的千金哪是這麼好娶的,兒啊,以後有的你委屈了。”她要強了一輩子,從不肯低頭,沒想到養了兩個兒子卻是沒骨氣的,牛李氏只剩下了搖頭,還能怎麼樣。
在外偷聽的牛盈兒此時臉上繃的緊緊的,繼母有孕了,才進門就有孕了,牛盈兒對自己的父親更加的失望了。
牛思遠還懵懂不知,只是看着自己姐姐什麼表情,他也擺什麼表情。小小的牛思遠在陳迎春和離後,整個人不安的很,總是很依賴着牛盈兒,常常也喊着要娘。
牛盈兒拉着自己的弟弟走出牛家,這一刻她不知道要去哪裡,覺得待在有父親和楊氏在的地方,就不舒服。她如今滿腦子都塞滿了繼母懷孕的事情,待繼母生下了孩子,以後這個家裡還有她和弟弟的位置嗎,牛盈兒滿心的不安。
“姐姐,我們去哪。”牛思遠跟着牛盈兒走着。
牛盈兒四處望了望也不知道去哪,如今村裡的人都同情地看着她們姐弟,以前跟她玩的小夥伴們都離她遠遠的了。她只剩下弟弟了,阿嬤現在對他們好,可阿嬤最疼的還是父親,要是繼母生了孩子之後,阿嬤還會疼她和弟弟嗎。牛盈兒不知道,她現在很想娘,可是又不能去見娘,還要下個月才行。
“我們去郎中伯伯家。”想起昨天救下的血人,也不知道情況怎麼樣了,郎中伯伯應該能救活他吧,牛盈兒對於胡郎中的醫術還是有信心的。
“牛丫頭來了,進來吧。”姐弟倆到了門口,屋裡便傳來了胡郎中的聲音,顯然對姐弟倆的腳步聲都很熟悉了。
“郎中伯伯好。”牛盈兒帶着自己的弟弟走了進去,朝着胡郎中禮貌地打着招呼,便見着胡郎中正給那血人治病,他還沒有醒來。
“姐姐,他長的真好看。”牛思遠看着牀上的人說道。
牛盈兒點了點頭,確實很好看,這是她見過最俊的人了,就是父親都沒辦比。
這男子看起來傷的很重,牛盈兒也不知道他怎麼會出現在山坡上的,想到那裡這男子混身是血的樣子,牛盈兒現在還心有餘悸着呢。
此時胡郎中心裡也是如此,昨晚他便感覺到了有兩拔人進了他的藥廬,幸好他睡前把這名男子藏在柴堆裡,屋內的血跡也清理乾淨,不然如今也不知道有沒有命在。還有昨日他們走之後便下了大雨,那些血跡都給衝沒了,現在想想,胡郎中都嚇出一身的冷汗。
“正好你們來了,我去採些草藥來,這藥還在煮着,盈兒你幫我看着點別熬幹了。”胡郎中對着牛盈兒交代着,心裡還是很放心着牛盈兒的。
“郎中伯伯放心吧,我又不是沒有做過。”這熬藥的活她自然會,牛盈兒當即爽快地應下了。
胡郎中一走,牛盈兒便看着藥,牛思遠則守在男子的旁邊。
牀上,司馬景幽幽醒來,看着簡陋的茅屋,鼻間一充滿了草藥濃郁的味道。這要是以前, 司馬景會很嫌棄這樣的味道的,可劫後餘生,他此生慶幸的很。
他一睜眼便對上了一個小男孩子的目光,只見小男子一抖,撒開退就朝外跑着。司馬景的目光朝外看了過去,一個編着兩小辮子的小女孩正坐在外面拿着扇子扇着藥爐,目光呆呆地看着遠方,不知道想什麼。
僅僅是這一眼側影,司馬景就已經看出了小女孩心事重重,好似被什麼事給困擾着。
牛思遠忙喊道:“姐,他醒了。”
發呆的牛盈兒一怔,手上的扇子掉到了地上,醒了,這個時候她也顧不得火了,站了起來朝着屋裡走着。
牛盈兒一進屋便看到了一雙寒利般的眼眸,心一抖,沒有想到這極漂亮的男子睜開眼居然是這麼的可怕。
“你,你醒了。”牛盈兒怯怯道,有些不敢對上男子那可怕的目光。
司馬景好似認出了牛盈兒,所以目光一收,問道:“這裡哪裡。”他知道這是救他的那個小女孩,他真的得救了。
“郎中伯伯的藥廬,他去採藥了,我們姐弟在這裡守着。”牛盈兒不適地摸摸心口,舒了口氣,這男子好有氣勢,很有壓迫感。
“給本,我倒杯水。”司馬景咳咳了兩聲,說出的話不自覺地帶着命令。
牛盈兒乖乖地給男子倒了碗水,見男子沒動,而是看着她,等着她的動作,便上前服侍着男子喝水。
“你們叫什麼名字,這是什麼地方。”司馬景喝完了水,這纔看向了牛盈兒姐弟倆。
牛思遠縮到一邊,可能是讓剛醒來的男子給嚇到了,不敢靠近男子。
牛盈兒對男子並沒有防備感,只是男子的身上帶着無法忽視的貴氣,讓人不自覺地順從。
“這裡是牛家村,我叫牛盈兒,這是我弟弟牛思遠,公子,你叫什麼名字。”
“司景。”
司馬景就這麼跟牛盈兒聊了起來,不自覺地說了很多,等他發現自己這麼多話,而且還是心平氣和地和一個小女孩說笑的時候,看着牛盈兒的目光帶着幾分的打量。
這小女孩有一雙漂亮的大眼睛,水汪汪的,目光澄淨清澈,標準的心型臉蛋,右臉上有一個小酒窩,一笑起來眼睛彎成了月牙兒,整個笑容都讓人感覺到甜甜的,心情很好,已經可以預見小女孩長大後又是不可多得的美女了。
只是司馬景什麼樣漂亮的女人沒見過,可跟着牛盈兒聊天,卻讓他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輕鬆舒泰之感,這是多年不曾有過的,他居然覺得這小女孩可親可近。
司馬景摸摸身上,除了銀票就是他的莽紋佩和印章,還有兩塊上品玉佩,當下從身上解了一塊遞給牛盈兒。
“這是我的信物,日後有困難可到京城找我,拿這個到金山錢莊找畢陶,他會幫助你。”司馬景的話一落,整個人又警戒了起來,目光銳利地看着門外。
“不用不用,我救你是應該,不用報酬。”牛盈兒慌忙搖頭,有些不失所措感,此時她也看出這男子的身份已經不是一般來形容了,他身上的物價隨隨便便拿出一件都不是凡品。
“牛丫頭,拿着吧。”這個時候胡郎中已經回來了,幸好這個男子沒有拿錢打發人,不然胡郎中定會後悔救了這麼個人。
聽了胡郎中這麼說,牛盈兒這才把玉佩接了過來,只覺得有些燙手。
看着牛盈兒手中的玉佩,胡郎中挑了挑眉,這男子身份果然不一般,身上隨便一塊玉佩都這麼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