琛,珍寶之意。
這話從司馬景的口裡說出來,那是極致的寵,讓人森森的嫉妒。就算那琛字沒有那個意思,從司馬景的嘴裡說出來,也是那個意思,更不說,琛確實是珍寶的意思。
牛盈兒把衆人的表情收入眼底,一面高興,一面又有些憂心,高興司馬景這麼喜歡七皇子,憂心的是七皇子受風浪波及。她的心很小,只希望孩子平安長大就好,心裡雖然也知道身在宮中,難以避免鬥爭,但還是盼着安穩。
從今日起,七皇子便有了大名,司馬琛。
大皇子安王司馬康,二皇子司馬景復,三皇子司馬景晟,四皇子司馬景珞,六皇子司馬瑞。
從三皇子之後,司馬景的孩子不管男還是女都取了王字旁的名,這剛好是七皇子這一輩的字輩,只有兒子纔有的,女兒的名一般都沒有按字輩來,但幾個公主都有此榮幸。
大公主司馬婉,本是女字旁的,到後面也改爲了王字旁的琬字。
二公主司馬月,三公主司馬嫣,嫣字是牛盈兒取的,司馬景當初憐惜着牛盈兒失女之痛,便把給三公主取名的機會給了牛盈兒。嫣
四公主司馬珺,五公主司馬瓏,這兩個名都代表着司馬景對四公主和五公主的看重,不然也不會從君從龍字了。
儘管很多人認爲,牛盈兒當不了皇后,也不是說牛盈兒沒有資格當皇后,只是覺得排在牛盈兒前面的后妃們家世背景都比牛盈兒強,甚至也有了子嗣,皇后之位怎麼也不會輪到牛盈兒,除非上面的都被鬥下去了。
只是可能嗎?
以後的事情誰能說的準,但此刻牛盈兒和七皇子卻讓一衆后妃們感覺到了濃濃的危機,傅貴妃的感覺更甚。
抓週都是千篇一律的,沒有多大的變化,只是走一個形式,一個意義而已。
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到畢陶的紫木玉漂亮,還是覺得畢陶的禮物重了,在七皇子爬周的時候,司馬景把身上的玉給摘了下來放到了地毯上。
大家的目光也隨之落到了地毯上那一塊黃色的玉上,這下大家看清之後,那是倒抽一口氣。
太后這會又忍不住發作了,“皇上,你今日做的過了,這般如此,把太子至於何地。”
太后覺得司馬景真是來跟她做對的,反正眼前的一幕都讓她刺眼極了,怎麼也不順心順意。
“皇上,要是臣妾沒有猜錯,您那塊玉,便是和田黃玉吧,那上面雕刻的是一條龍吧。”傅貴妃這個時候也開口了,聲音裡帶着若有似無的委屈,面上卻是盈盈微笑,彷彿很大度一般,可心裡卻在乎的要死,隱在雙眸裡那是鋒利刺人的光芒。
衆人譁然,和田黃玉,也稱黃芙蓉,玉是貴重的玉,司馬景送一般的玉,大家倒沒什麼,可問題這黃芙蓉玉是司馬景帶了多年的,甚至那上面還刻着條龍。
如果她們知道那上面的龍還是司馬景刻的,不知道會不會當場失態了。
“朕不是也送了一塊玉給太子了嗎。”司馬景不悅地目光掃了衆人,然後才落到了六皇子的身上。
衆人點頭,司馬景送給六皇子的那塊玉也是和田玉,上面也是雕着一條龍,只不過和給七皇子的這一塊不同,六皇子的那一塊是司馬景命人爲身爲太子的六皇子打造的,是鑲了金的四爪金龍。
六皇子這一塊也是龍,只不過是蛟龍,這是司馬景身爲皇子時自己刻的玉,帶在身邊多年了,而且是掛到腰間垂吊的,所以衆人也是眼熟已久的。
“父皇,兒臣這一塊跟七皇子換吧,兒臣喜歡七皇弟那一塊,兒臣這塊給七皇弟。”七皇子的目光也直直地看着地毯上的黃龍玉,眼裡露出了喜愛之意。
“太子”傅貴妃也顧不得衆人在,警告地喊了一聲六皇子,心裡對六皇子恨鐵不成鋼。她是嫉妒着司馬景給七皇子的那塊玉,可那塊玉再重要,也沒有太子這塊玉重要,這塊可是象徵着太子身份的,獨此一塊。
六皇子說跟七皇子換玉,雖然只是換玉,但在大家聽來,那可是不同的,意義不一樣。
象徵着太子身份的玉給了七皇子,六皇子這是要把太子之位也相讓了嗎,不關大家這麼想,實在是那太子玉的重要,要不然傅貴妃也不會忍不住出聲阻止了。
六皇了癟了下嘴,手上握着太子玉,目光卻是看着黃龍玉,怎麼都覺得黃龍玉比自己這個太子玉好看多了。
看着兒子的目光,傅貴妃眼底深沉,身側的手緊握,暗暗發誓她就算拿不到那塊玉,也要毀了。
所有人像看好戲一樣的看着六皇子和七皇子,后妃們一個個煽風點火的,恨不得此刻傅貴妃和牛盈兒狠掐起來。只是傅貴妃不會那麼不理智,牛盈兒也不會傻的找麻煩。
於是,大家看着七皇子一臉咯咯笑地把那塊黃龍玉給握在手上,然後對着司馬景啊啊啊地叫着,目光還看着司馬景的腰帶。
大家不明所以,不知道七皇子這是想做什麼,可司馬景不一樣,所有兒子裡,他和七皇子混的最熟,也最明白兒子表達的意思,當下掃過正掛在七皇子脖子上的那塊紫木玉,伸手從七皇子的身上拿過了黃龍玉,系在了七皇子的腰帶上。
七皇子咯咯咯地笑開來了,還在毯子上打了幾個滾,這裡碰碰,那裡碰碰,在大家的起鬨下,這才把一柄木劍抱在懷裡,那模樣可愛極了,看着大家忍不住發笑,心情都跟着飛揚起來。
“琛寶是朕的開心果。”司馬景爽朗一笑,抱起了七皇子,手還向上拋了拋,把七皇子逗的直笑。
琛寶,隨着司馬景這麼叫,七皇子多了一個好聽的乳名。見司馬景這麼寵七皇子,有人羨慕嫉妒恨的同時,也想着要和牛盈兒打好關係。
這一幕父子之樂印在很多人的眼裡,很多年還依然記憶深刻,當然這一天讓很多人開心歡笑,也讓不少人鬱悶生恨。
而七皇子無疑是最賺的,脖子上掛着是畢陶送的紫術玉,腰上掛的是司馬景的黃龍玉,羨煞衆人。
“別得意的太早。”牛盈兒抱着七皇子送走賓客時,不知誰低聲說了一聲,牛盈兒看了過去,只見有傅貴妃一衆后妃,卻不知道這話是誰說的。牛盈兒也不在乎,今日七皇子週歲禮,確實讓不少人羨慕嫉妒了,甚至生了恨都有可能。
只是牛盈兒也不可能因爲這樣,因爲怕被害,怕人嫉妒,怕遭人恨,就拒絕司馬景的寵愛,拒絕七皇子被司馬景寵着,她又不傻,自然民知道司馬景的寵愛是禍也是福。
“琛寶睡了嗎?”
牛盈兒正抱着熟睡的七皇子放在牀上,後面傳來的司馬景的聲音。
牛盈兒替七皇子蓋好被子,回身朝着司馬景微嫣然一笑,“玩了大半天,也累了,睡的極熟。”
司馬景湊上前看着睡得香甜的七皇子,嘴角還留着一絲的微笑,那胖呼呼的臉如白玉娃娃一般,可愛極了,讓人看了都心中一軟。
司馬景在七皇子的額間輕輕的印了一個吻,才轉過身來看着牛盈兒,握住牛盈兒的手,目光定定地看着牛盈兒,溫和道:“琛寶的週歲禮辦的很好,臣妾今日辛苦了。”
“都是挽月他們忙的,臣妾不辛苦。”牛盈兒在司馬景火熱的視線下,低垂着頭,露出了優美的頸線,及那紅紅的耳尖。
“那朕要好好獎賞他們才行。”司馬景笑笑,牽着牛盈兒的手出了七皇子的臥房,回了寢室。
“安置吧。”
牛盈兒知道這話代表着什麼意思,笑笑道:“臣妾還沒有洗浴。”她忙了一天了,又擔心着七皇子的週歲宴辦不好,身上都沁出汗來了。
“一起”司馬景嚨間滾動一下,抱起牛盈兒便走向浴室。
不多時,浴室裡傳出了另人聽了面紅耳赤的聲音,聲聲不絕。
而離開琉璃宮的后妃們這一夜可是難以入睡了,傅貴妃忍了一肚子氣回到長樂宮中,心裡是氣炸了。若不是當時的場面,她都恨不得發作了,可她知道她再生氣也得忍着。
所以回到了長樂宮的傅貴妃,那是狠狠地把殿裡的一切給砸了。
“娘娘”林嬤嬤不由擔心着。
傅貴妃目光帶着狠意,狠掃林嬤嬤,對着一室的狼藉,森冷道:“把這裡收拾乾淨,剛剛的事誰也不許傳出去,不然本宮絕不放過。”
除了傅貴妃,今日這後宮裡的后妃抱括太后都氣紅了眼了。
“把今日之事,好好的傳到未央宮去,本宮就看呂玉嬌還躺的下去。”傅貴妃等着皇貴妃出手已經很久了。
也許皇貴妃不瞭解傅貴妃,但傅貴妃卻是最瞭解皇貴妃的,當年少司馬景和皇貴妃在一起,也認識了傅貴妃時,皇貴妃這一號人物已經在傅貴妃的瞭解和防備之中了。
這麼多年來,皇貴妃之所以沒有發作,不過是覺得誰也走不進司馬景的心。可今日,傅貴妃覺得自己的直覺是準確不過的了,也許司馬景還沒有真正愛上牛盈兒那個出身卑微的女人,但絕對是比她們任何一個后妃還喜歡的,甚至離愛這一天也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