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司馬景睡的很長時間，再睡來已經是半夜了，“朕睡了多久了。”
“四個時辰了，臣妾看皇上睡的很好，而且外面也沒有什麼事情，便沒有叫醒皇上。”牛盈兒道。
司馬景哦了一聲，“睡了這麼長時間啊。”目光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朕要去批摺子了，一會天亮了，還得上早朝，盈兒你侍候朕也累了，就歇息吧，不用理會朕。”
“皇上還沒有用膳吧，臣妾在廚房裡讓人熱了吃食，皇上吃點再走吧。”牛盈兒道。
司馬景摸摸肚子，確實有些空空的感覺，當下點了點頭，“也好。”
牛盈兒立即讓人去把飯菜端上來，服侍着司馬景用膳着，也讓人備了一份給外面的李承喜。
司馬景主僕倆在琉璃宮用了膳之後，大半夜的就離開了琉璃宮中，牛盈兒無奈，司馬景這麼拼命真的很好麼。
今日是武舉終選，不說皇宮上下，朝裡朝外的，就是後宮也很關注了此事。
牛盈兒到鳳儀宮時，已經聽到議論紛紛了，后妃不得干政，但八卦的心還是有的，武舉的事情，也不算是干政，大家也閒聊着。
雖然各家裡沒有直接的人選，但這次武舉，后妃們的身後家族還是安排了人的。
王家父子雖然表現出衆，但出彩的人也不少，所以這會倒沒有人關注到牛盈兒，就是淑妃有些心不在焉的。
淑妃膝下有二皇子，萬家又是武將世家，日後奪嫡，這可是一大助力，廖家、呂家都想找人趁着萬家失意的當會替下萬家，若能從萬家人的手裡奪過兵權，那是最好不過的了。
不想這些武舉，跑出了四匹黑馬，便是王家父子四人，讓大家大感意外，沒想到王家深藏不露。
今日的武舉終選，司馬景是在場的了，也從頭看到尾，當場就欽點了王接福爲三品將軍，子寧和子明、子櫟爲副將，由王家父子帶領去支援着北平。
王家父子一下子青雲直上，備受睹目，這若是打贏了仗，到時候還得升官。
後宮中，牛盈兒也受了不少的關注，本來初一十五纔去向太后請安的，第二日只是初八，皇后那裡就接到了慈寧宮的遞話，帶着後宮一干后妃浩浩蕩蕩地朝着慈寧宮而去。
“臣妾給太后請安，太后聖安。”
“平身”太后掃了一衆后妃淡淡道。
“謝太后”
“大公主的及笄禮已過，這婚期，皇后可有看了。”在後妃們坐下後，太后先是問了皇后。
皇后一頓，“回母后，還未看。”
“都已經定了親了，聖旨也早下了，怎麼不選日子。”太后不悅地看着皇后，“琬兒可是大公主，你這母后也太不上心了吧。”
“回母后，非是臣妾不選吉日，而是皇上言大公主十八歲出嫁也不遲，如今還早着呢，也不急。”皇后說道。
太后不贊同地看着皇后，“既然是要留大公主十八歲出嫁，這日子也要提早看，再說女兒家的留到十八歲，年紀到底過大了，大公主的婚事，哀家看皇后還是多上心一些爲好。若是宮務太忙了，也找后妃們分擔分擔，不然哀家這裡也可以先管管。”
太后一句話明着關心着大公主，卻直衝着宮務去，皇后心中一凜，太后抓她的錯處已經不是一兩天的事情了，但沒有像今日這樣說的這麼直接的。
“臣妾聽母后的，只是大公主的事情還是要跟皇上商量纔是，到底是嫡公主，婚事半點也馬虎不得。近日皇上政務繁忙，臣妾在皇上得空的時候再與皇上提，母后放心。”皇后微笑地接下了太后的話，卻半點也不提着宮權之事，若是宮權被太后奪去了，那她這個皇后也不用當了。
太后和皇后你一言，我一語，綿裡藏針，誰也沒有討的好。
太后這才轉向了牛盈兒，“哀家聽牛女官說，這武舉選出的王家的父子便是惠淑儀的繼父和弟弟，惠淑儀，可是真的？”
牛盈兒心裡嘲諷，她纔不相信太后會不知道呢，明明把她查的清清楚楚的，這會卻裝一副不知道的樣子，騙誰呢。
雖然心裡腹誹着，但牛盈兒還是恭順道，“回太后，正是臣妾的繼父與弟弟。”
太后意味深長地看着牛盈兒，“惠淑儀倒是命好。”
牛盈兒微微一笑，“太后說的是，只是比起臣妾，這宮中的后妃們都命好，且比臣妾命好，再說有太后在，誰也不敢說自己命好，我們又哪比的過太后您。”
太后微眯着眼看着牛盈兒，心中很不悅，覺得牛盈兒越來越長膽子了。而皇后最不希望牛盈兒親近太后這邊，對牛盈兒的表現卻是滿意的很，當下接了牛盈兒的話道，“惠淑儀說的也不錯，能進到後宮的，誰的命都好，當然比起我們，太后命是最好的。”
皇后笑眯眯地看着太后，這話誰也不敢說不是，太后確實比誰都命好。當皇后不算成功，兒子當了皇帝，自己成爲太后的纔是真的成功。
牛盈兒的話太后也抓不到什麼錯處，就是想抓錯處，還有個皇后接着。
命好，她若命好，就不是小兒子當皇帝了，哪有像她這麼憋屈的太后，連個皇后和后妃都爲難不了。太后心中氣悶，一個是皇后，一個是司馬景目前寵着的，而且現下她還不能爲難。
慈寧宮請安散了之後，后妃們各自離開，皇貴妃倒留下來了。
“姑母，看樣子，惠淑儀是站在了皇后那一方了。”皇貴妃說道。
太后看了一眼皇貴妃，“哀家有眼睛，看的出來。”
“那姑母，我們怎麼辦？”皇貴妃心中對牛盈兒是很看不慣的，她跟皇后和傅貴妃之間鬥都沒什麼，畢竟她們是一個層次上的人，可牛盈兒算什麼，不過是個寒門小戶女，竟然仗着寵愛就不把她們放在眼裡了。
“什麼怎麼辦，你好好教導四皇子便是正事。”太后道。
“姑母，玉嬌是覺得惠淑儀太不把您放在眼裡了，如今有了皇上的寵愛，有了底氣了，那作派還真當自己就是後宮第一人似的。若是不治治她，讓她繼續下去，倒助長了她的氣焰了。”皇貴妃心裡盼着太后能開口，只要太后願意對牛盈兒出手，那一切都好說。
“她要是囂張纔好，哀家就怕她不囂張。”太后說着，看着皇貴妃道，“惠淑儀的事情，哀家自有分寸，倒是你，哀家讓你盯緊皇后和傅貴妃，你倒沒看到什麼動作，一個眼線都沒能成功安插不進去，玉嬌，你太讓哀家失望了，你這樣子，哀家如何放心把在後宮經營多年的勢力後交給你。”
“姑母”皇貴妃臉上有了難色，“玉嬌手上能用的人太少了，皇后和傅貴妃一貫的謹慎，玉嬌這麼多年一直往鳳儀宮和長樂宮安插人，可都被她們處置了。”
“哀家不聽這些藉口，哀家不動，是想看你如何做。你不能什麼都等着哀家，靠着哀家，這樣哀家要你有何用，如何成爲呂家的支柱。”太后教訓着皇貴妃，她把皇貴妃保護的太好了，以至於如今皇貴妃一直依賴着她，半點手段也無。
“姑母教訓的是，玉嬌知錯了。”皇貴妃低垂着頭。
“你要知道，呂家是你的依靠，可你也得成爲呂家的依靠。若沒有哀家，你覺得你今日在後宮會如何，就算真的給你當了皇后，你又能像廖氏這樣屹立不倒嗎。”太后對皇后的心思其實也是複雜的，一面討厭皇后，敵對皇后，卻欣賞着皇后的手段，若是皇貴妃有皇后這份心計手段，太后就不用愁了。
皇貴妃心裡不是那麼服氣，她並不覺得自己手段比皇后和傅貴妃這些差了，她只是不想出手而已，更不想在司馬景的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
“下去吧，哀家說了這麼多，希望你記在心裡，多看看皇后和傅貴妃是如何處事的。”太后也不再跟皇貴妃多說了，擺擺手，把皇貴妃給打發了。
皇貴妃退下去後，太后纔看向成嬤嬤，“牛女官的規矩學的如何了？”
“回太后，學的倒是快，也很認真。”成嬤嬤回道。
太后滿意地點了點頭，“爭氣纔好，也不枉哀家培養她。”
“太后打算何時把牛女官送給皇上。”成嬤嬤說着道，“奴婢遵照着太后的吩咐每日都給牛女官藥浴，改善體質，也着人調｜教牛女官，相信若是皇上臨幸了牛女官，一定會喜歡上的，到時候也可以分了惠淑儀的寵。”
“嗯，這狐媚的功夫，哀家當初應該也讓玉嬌學學的。”太后想了想道。
成嬤嬤附合着，“是啊，若是皇貴妃能迷了皇上，就好了。”
太后當下又搖頭道，“算了，呂家女出身高貴，僅次於宮中的公主，甚至不比宗世女差，玉嬌以後是要母儀天下的，用不着學這些狐媚子的功夫。”
成嬤嬤這下也不好說什麼了，只得訕訕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