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淑儀,牛小姐可是你的嫡親妹妹呢。”皇貴妃笑道。
牛盈兒也笑了笑,“確實是,只是臣妾自小並沒有跟繼母和妹妹們住在一起,這也是第二次在慈寧宮見到。”
“即是嫡親姐妹,那更得好好培養感情纔是,畢竟以後都是要在一個宮裡相處着的。”皇貴妃就不放過牛盈兒,也暗示着牛盈兒逃不掉姐妹共侍一夫的事實。
“三妹妹既然是進宮服侍太后的,就更得服侍好太后纔是,臣妾一向深居簡出,喜清靜,聽聞太后也是喜靜的,臣妾也不便打擾太后的清靜。”牛盈兒道,表明了她跟牛麗萍的感情不好,也不讓牛麗萍有機會表演她的姐妹情深。
太后看了牛盈兒一眼,“如今你們姐妹在宮中相見,那也是緣份,日後得好好相處纔是。”
“太后說的是,宮中都是姐姐妹妹的,大家相親相愛,皇上太后看了也高興。”牛盈兒回了一句,倒不是不怕太后,而是知道自己不能表現軟弱了,她也不是以前剛進宮那會無權無勢,如無根浮萍的牛盈兒了。
雖然膝下沒有皇子,可她有三位公主,更有司馬景的寵愛,牛盈兒也有了些底氣。再說她如今的身份也不會威脅了誰,牛盈兒也相信太后不會跟她撕破臉,不過是想用牛麗萍來敲打她罷了。
其它的后妃們一直都沒有說話,這會聽了牛盈兒的話,大家挑了挑眉微微一笑,皇后見狀便道,“惠淑儀說的也是,臣妾覺得惠淑儀雖與牛三小姐是血親姐妹,但到底自小未曾見面,也談不上親,惠淑儀也進宮十來年了,倒跟本宮還有衆位妹妹相處的多一些,感情也深一些了。”
皇后這話一落,誰敢反駁不是,在後宮她們都是同侍候一個男人的,而這個男人就是皇帝。雖然她們分了等級,地位有高有低,可卻也是後宮中的姐姐妹妹,心裡再如何想咬死對方,這表現上也得相親相愛着。就是笑裡藏刀也不能露出來,不是每一個人都像賀容華那麼傻,運氣那麼差的。
“皇后娘娘說的是。”牛盈兒珉了珉嘴角,看着太后不好看的臉,強壓着嘴角的笑意掩視了。
牛麗萍目光一直落在牛盈兒的身上,淚眼汪汪,一臉的委屈,像個被拋棄的孩子似的。牛盈兒直接無視着她,這宮中哪個后妃的演技不好,就是賀容華也只有對上她的時候才失控,平時表現都到點到位的,牛麗萍這點演技還不夠看的。
“本宮一早便聽聞着昨日街市上發生的事情,聽說呂五小姐的嫁妝車塌了,把牛修撰和顧家小姐堵在了半道上,後來牛修撰騎着高頭大馬帶着顧家小姐棄了嫁妝趕着吉時回去拜堂了。牛三小姐,這事情你可聽說了,你昨日可是在宮外的?”
皇后一臉興趣地看向了太后身後的牛麗萍,衆妃自然也都聽說了,自然也來了興趣,目光紛紛投向了牛麗萍。太后都要被皇后給氣死了,這事情太后和皇貴妃昨晚就聽說了,呂家鬧出了這麼大的笑話,她們如何不知道,再鬱悶也於事無補。
牛麗萍的臉一僵,她也是聽說的,可卻不能說,當下猛地搖頭,“我我不知道。”
“看來牛三小姐還沒有學會規矩呢。”皇后微微一笑看向了太后。
太后道,“纔剛進宮,不懂規矩再好好教不是,成嬤嬤,你帶着牛三小姐下去學規矩。”
太后對牛麗萍的表現也很不滿,畏畏縮縮的,小家子氣的樣子,真真是上不得檯面。明明那天看的好好的,今天遇上一衆的后妃,竟然比剛進宮的宮女還不如。
太后打發了牛麗萍下去,可皇后卻不願意這麼放過,這會倒不是皇后開口了,而是雙胞胎姐妹的寧貴人開口,“皇后娘娘這事,妾也聽說了,後來呂五小姐和林七爺還共乘一匹寶馬趕回了林家拜了堂。”
齊貴人也道,“嗯,就是拜堂沒那麼順利……”
“後宮妃嬪什麼時候變成了長舌婦了,皇后你也不管管。”太后不悅地打斷了齊貴人的話,目光冷洌地看着高家雙胞胎姐妹,“回去抄女則女戒、婦德婦容,沒抄完,不許出門。”
太后的話一落,這是直接禁了高家姐妹的足了,她不能拿皇后如何,但一個小小的貴人,太后真沒有放在眼裡,打殺也不過是她一句話的事情。只不過這高家姐妹是皇后的人,倒不是太后就爲難不了皇后,只是罰了皇后,就勢必得又跟司馬景給扛上,如今太后是不想再跟司馬景有爭執的。
一場慈寧宮請安會不歡而散,剛開始是針對牛盈兒的,到最後變成了太后和皇后的戰場,這已經習慣了。太后不喜皇后是事實,皇后不爽太后也是事實,這對婆媳倆見面,表上親和,可說出的話卻並不客氣的。
出了慈寧宮,牛盈兒鬆了口氣,心裡還是感激着皇后的解圍着。
后妃們回到了自己宮中,想着剛剛慈寧宮發生的事情,還有昨日呂五小姐鬧的笑話,樂不可支的。
太后和皇貴妃心中的鬱悶就別提了,林家鬧的雞飛狗跳的事情也是衆所周知了,如今整個京城誰不知道昨晚呂五小姐鬧出的笑話,嫁妝車塌的事情再加上效仿着牛思遠和顧雪翎騎馬回府拜堂,再加上拜堂當衆壓倒林七爺的事情,哪一樁事都夠人滋滋樂道了。
長樂宮中,傅貴妃也是一臉的不鬱,“雖然鬧出笑話的是呂五小姐,然娶了呂五小姐的林家也成了笑柄。”
“娘娘,林家的事到底不是傅家的,也影響不了傅家。”雲採出聲道,“奴婢聽聞昨日侯爺去了顧家,世子和二公子則去了牛家,就只有侯夫人帶着大小姐去了林家。”
傅貴妃點了點頭,“延辰就只在林仙兒這事上讓本宮失望,其它的還好。”
傅貴妃想了想道,“不管如何,延辰都不能娶林家女了,不管是林仙兒還是哪個林家嫡女,本宮都不會再讓傅家跟林家扯上關係。”
傅貴妃表達了她對林家,對林氏的不滿,傅朗娶了林氏跟林家結了親,這已經是改變不了的事實了,但到了傅延辰和傅延安甚至傅靜宜這裡,傅貴妃就不願意跟林家再親上加親了。
早晨,牛府的大堂裡,大大小小除了急着進宮侍奉太后的牛麗萍都齊了,牛思遠帶着顧雪翎出現在大家的眼裡。
雖然昨晚也看到了,但這會見着新孫媳婦,牛李氏心中很是滿意,笑的牙不見眼的。
陳迎春對顧雪翎也是滿意的,倒是楊氏卻不那麼的痛快,不說顧雪翎出自顧家,就是顧雪翎那一百六十八臺的嫁妝都夠楊氏眼暈了。楊氏是縣令千金,在家的時候也是受了寵愛的,嫁給牛永才的時候,自覺得自己四十八臺的嫁妝已經夠體面的了,不想這一比,就被顧雪翎給比到了哇爪國去了。
牛麗娟很快也要出嫁了,楊氏心裡盤算着怎麼準備牛麗娟的嫁妝,心裡有些惦記上了顧雪翎的嫁妝,如今牛家根本沒有什麼錢財,牛永才爲官幾年兩袖清風,牛思遠纔剛爲官更是沒錢,就是有,楊氏覺得牛思遠也不會給。宮中的牛盈兒,更是不用惦記,她願意賞賜一兩件物都算很不錯的了。
楊氏想自己的女兒出嫁風光一些,卻拿不出錢財,一時也有些憂心,整個人就悶在了那裡。
顧雪翎向楊氏敬茶,楊氏都沒有反應,一時也僵住了。
牛永才輕咳一聲,不悅地看了眼楊氏,“媳婦給你敬茶,你怎麼不接。”
“母親”牛麗娟忙提醒道,目光看着顧雪翎帶着幸災樂禍的意味,再想着昨晚到今早擡進牛府入庫的那些嫁妝心中又是羨慕又是嫉妒,恨不得把那些嫁妝佔爲已有。
“哦”楊氏這才驚醒過來,看着面前微笑的顧雪翎,當下扯出了一個僵硬的笑容,接過了茶輕珉了一口,才肉痛的把一個小盒子放在了顧雪翎的托盤上。
這自然不是一開始準備的新媳婦禮,而是楊氏對顧雪翎打算之後,臨時換的。
“給娘和王叔敬茶。”牛思遠說道,大傢俱是一愣,給陳迎春敬茶倒也沒什麼,可卻還有王接福的份。
牛李氏笑道,“應該的應該的。”
楊氏滿心不悅,估計整個天下也就牛府纔有這樣的事吧,這取媳婦的,連再嫁的親孃一家都來了,甚至新媳婦還得給再嫁的親孃和繼父敬茶。
陳迎春滿面紅光,王接福也是樂呵呵的,心裡可高興了。
“雪翎啊,我老婆子年紀也大了,管不了這些俗務之事,這個家以後就有你來當家。”在敬完茶之後,牛李氏便開口了。
楊氏有些不高興,牛麗娟不滿道,“怎麼是嫂子當家,不應該是我母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