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惠修儀生病了?”皇貴妃聽了劉嬤嬤的稟報,鬱悶地問道。
劉嬤嬤無奈地點頭,“是的,聽說昨天夜裡染了風寒,這會琉璃宮已經請了太醫了,皇上也免了惠修儀的請安。”
“莫不是她猜到了本宮的打算,還是說本宮的未央宮有了內奸。”皇貴妃的臉暗沉了下來了。
“娘娘,不可能的,惠修儀的手還伸不到未央宮。”劉嬤嬤忙道着。
“別人的手伸不到,有的人卻不一定。”皇貴妃擰了擰手中的帕子。
劉嬤嬤擡臉看向了皇貴妃,“娘娘是懷疑皇上?”
皇貴妃輕搖頭,苦笑道,“本宮倒寧願皇上盯着未央宮,這樣他也能知道本宮對他的心,他那人,若是不在乎的,根本就不會去關注。”
“那娘娘懷疑的是?”
“皇后或者其它人。”皇貴妃說道,“你去查查未央宮有沒有出內奸,查一下其它宮的人有沒有和琉璃宮接觸。”這關鍵的當會,牛盈兒居然病了,皇貴妃哪裡甘心。
好一會,劉嬤嬤又回來,“娘娘,奴婢沒有查到,也許惠修儀是真的病了。”
“這麼巧?那惠修儀難不成還有順風耳不成。”皇貴妃氣悶着。
“娘娘,這也不急,風寒一般快的話幾天便能好了,慢的話也是半個月或者一個月的,到那個時候剛好是殿試,還有機會呢。”劉嬤嬤勸慰道。
皇貴妃哼了一聲,“也只好這般了。”她倒是想這會找牛盈兒,卻也知道牛盈兒生病了,並不好談這事,也只有忍下來了。
“娘娘,其實要拉攏惠修儀,呂氏別的女子不是更適合嗎,五小姐到底是嫡女,像牛貢士那樣的,配個庶出的就不錯了。”劉嬤嬤說道,心中更是覺得若是呂玉琳,可能比較難談一些,既然是以結親方式拉攏,而不是結仇結怨,用別的呂氏女最好不過的了。
“嬤嬤不必多說,本宮就是要讓牛思遠娶玉琳。”皇貴妃堅定道,她就是要讓惠修儀有苦說不出,甚至又無法擺脫呂家,只能依靠着呂家。
只有了這一層的關係,再有她在,惠修儀這輩子再聖寵,也逃不出她的手心。
劉嬤嬤沒有再說話,皇貴妃又問了下來,“玉琳最近瘦了些沒,可有按照本宮的法子去調養着身子。”
劉嬤嬤點了點頭,“五小姐是瘦了些了。”可還是那樣的胖,看不出多少效果。
“讓玉琳堅持吃,若是她想嫁出去,那就別辜負本宮的一番心思。”皇貴妃說道,想了想又招了招劉嬤嬤到身邊來。
“娘娘有什麼吩咐。”
“找人畫到牛思遠的畫像,送去給玉琳看一眼,讓她知道本宮不會騙她,這牛思遠是一個不多得的良配。如果她想嫁給牛思遠,自然會盡力減掉身上的肉,到時候還怕被嫌棄嗎。”
“娘娘這個主意好。”劉嬤嬤笑了起來。
皇貴妃還是慎重道:“畫像給玉琳看了之後,就燒了吧,呂家女的閨房裡可不能有男子的畫像。”
劉嬤嬤點了點頭,也知道皇貴妃這是在激勵着五小姐,若是五小姐有這個心,一定能儘早把身上的肉給減下來的,到時候就算嫁不成牛思遠,也不怕嫁不出去了。
牛盈兒正在琉璃宮養着‘病’,她倒是不怕面對皇貴妃,就怕面對太后。如果太后不是司馬景的生母,牛盈兒還沒那麼怕,儘管太后和司馬景的感情不好,便終究是親母子,若不然太后算計了司馬景那麼多次,司馬景哪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忍着。
即便是太后出面施壓,牛盈兒也不同意牛思遠娶呂玉琳,可如今她能不面對太后就儘量避免着。現在牛盈兒也只等着父母進京,等着科舉一過,思遠和顧雪翎的親事明朗化,那樣太后也不好爲難她。
當初德妃的事情就隱有傳言是太后把人弄死的,這讓牛盈兒心悸着,德妃有家世都這樣被太后弄死了,甚至方家都被滅了門。像她這種沒家世背景的,若是太后容不下她了,趁司馬景不在逼死她,她比德妃還慘,過後司馬景又能拿太后如何,所以太后是有持無恐的。
“母嬪,你怎麼病了。”三公主把一隻手放在自己的額頭上,另一隻手貼在了牛盈兒的額頭上,感覺着溫度。
“只是偶感風寒,過些天就沒事了,你照顧好珺兒和瓏兒。”牛盈兒有些尷尬,她真沒病,只是爲了演的真一些,也沒告訴三公主。
“那母嬪要好好休息,聽太醫的話好好吃藥。”三公主像個小大人似的叮囑着,“我會跟挽月說的,讓她盯着母嬪吃藥,母嬪可不許像上回那樣把藥給倒掉了。”
牛盈兒一窘,以前有一次倒藥被小時候的三公主發現,竟然記到了現在,這孩子的記憶力真好啊。
見牛盈兒沒反應,三公主又道:“母嬪,你不快些好,到時候父皇就不讓你見舅舅了。”
牛盈兒這下笑了起來了,想着生母陳迎春生了三個兒子,不知道這次會不會進京,當下對三公主道,“你另外還有三個舅舅呢。”
“嫣兒知道,母嬪,其它的三個舅舅也會進京嗎?”
牛盈兒輕搖頭,“母嬪也不知道,希望吧。”她都不知道那幾個弟弟現在長的什麼樣了,小時候見過,可這麼多年過去了,她的印象也模糊了。
“母嬪好好休息吧,嫣兒先去看四皇妹和五皇妹。”三公主給牛盈兒掖了一下被子,見牛盈兒點了點頭閉上了雙目,三公主這才走出去。
挽月立在門口微笑着,聽着三公主又對她叮囑了一遍,乖乖地應下,心裡欣慰着,三公主長大了,知道心疼娘娘了。雖然娘娘沒有生到皇子,但有幾個公主也不比皇子差了,至少女兒貼心一些。
“老爺,你說什麼,思遠在京城參加科舉?”楊氏震驚地看着牛永才,不可思議道。
牛永才微微一笑,點了點頭,微激動道:“錯不了,這是思遠給我寄的信,貢試第一。”想到兒子這麼爭氣,牛永才心中很是欣慰和驕傲,可在心底深處總有那麼一絲遺憾,他沒有好好看着兒子長大。再一想到宮中的牛盈兒,還有牛思遠,牛永才心底微酸,他錯的太多了。
“貢試第一。”楊氏瞪大了眼睛,牛思遠這麼厲害,一時間有些無法接受。
“老爺,不會弄錯了吧。”楊氏還是有些不相信的。
“錯不了,聖上也准許我進京,算一算思遠也二十三歲了,聖上有意爲思遠賜婚呢。”
牛永才一說完,楊氏就有些遙遙欲墜,有些受不了這樣的打擊,爲什麼陳迎春的兒女個個都這麼的出息。
“老爺有什麼打算?”楊氏問道,在安陸縣這鳥不生蛋的地方待了四年了,離孃家又遠,沒了孃家的依靠,她的性子也被磨平了不少。要是以前楊氏對牛永纔可叫不出老爺這兩個字,現在不但叫的順口了,甚至很多的事情也會以牛永才的意見爲準了。
“自然進京。”牛永才道,兒子的終身大事雖然不用他操心,可他並不想錯過了。
楊氏心中很不是滋味,她是嫡母,可繼子的婚姻大事卻不經過她這裡,聖上賜婚啊,一想到這一點,心中酸的不行。楊氏有些懊悔,是當初她把牛思遠養在身邊,一切就不一樣了。
“夫人準備一下吧。”牛永才說道,“得儘快進京。”
“這也急不來,還要收拾很多東西呢,哪能這麼快。”楊氏不情不願道。
“用得着怎麼收拾,你以爲這一次進京就不用回來了,皇上又沒說讓我調回京,這一次進京只是爲了遠兒,到時候還是要回來這裡的。”
牛永才的話一落,楊氏大失所望,她真的一點也不想在這裡多待一刻,當下道:“盈兒不是成爲娘娘了嗎,你就不能跟她提提,調進京中爲官,安陸縣這裡有什麼好。”
說起安陸縣,楊氏一肚子的幽怨,可見這幾年在安陸縣過的並不怎麼好,人際關係也是如此。
“你還好意思提娘娘。”牛永纔看向了楊氏,默默道:“我不會暫時不會離開安陸縣,你若是不想進京,我也不會勉強你,反正盈兒姐弟倆,你從來不喜他們,也從未關心過一次。”
牛永才這麼說,楊氏有些心虛,但還是虛張聲勢道,“我從未關心,若不是我,盈兒能進宮嗎,能當娘娘嗎。”
“你以爲我不知道你當初和你姐姐算計盈兒進宮的目的嗎,盈兒能有今日是她自己的命好,不是你,我是沒臉見盈兒,也不會求盈兒給我好處,而她的榮耀也與你無關。”牛永才默默道。
楊氏尖叫了起來了,“牛永才,你什麼意思,現在出頭了,就可以把我棄一邊了是吧。我一個縣令千金,若不是被你污了清白,懷了孩子,我能嫁給你嗎。怎麼,你當初一個窮酸的芝麻小官還想讓縣令千金當你的妾侍不成,若不是你娶了我,盈兒和思遠能有今日嗎,你悶心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