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聽爲父的話”呂父冷着眼望向穆逸寒,表情沒有絲毫的動容。
“可是,父親。”穆逸寒的聲音陡然高了一分,眼神都明亮至極,緊緊盯着座位上的呂父,整個人帶着一種無法阻擋的氣勢,“現在年代不同了,戰爭即將到來,所有人都不能倖免是男兒,就要爲國上戰場上殺敵爲國家開疆拓土”
呂父大怒,重重地拍了一記桌子:“你敢”
呂父自然懂兒子的想法,可是不說呂家從來沒有做將軍的這個先例,戰場上刀槍無眼,他不希望自己的兒子戰死沙場。他到這個年紀,就希望自己兒子能夠多懂點事,將來好娶妻生子,爲呂家開枝散葉。
穆逸寒掀了掀長衫,二話不說跪在了呂父跟前:“恕孩兒不孝,不能侍奉左右。”
穆逸寒說完,磕了三個響頭,起來轉身就要離開。
呂父剎那間站了起來:“景青”
帶着顫音的喊聲,像是不捨,像是挽留,帶着悲愴的叫喚,讓人不由想要停下腳步。
穆逸寒的確停下了腳步,甚至是轉過頭來看向呂父,他的表情堅定至極,沒有因爲這個叫喚而有絲毫的動容:“父親,恕孩兒告辭”
穆逸寒拱了拱手,就朝着門外走去。
“你今日敢踏出這個門,我呂家就沒有你這個兒子”呂父將桌上的茶杯往地上狠狠一砸,清脆的響聲帶着絕望的氣氛。
穆逸寒的動作一頓,只是停了這一秒,就繼續往前走去,背影蕭蕭,帶着破釜沉舟,帶着一個男人的堅定。
“卡”盧導滿意地看着拍攝的內容點了點頭。
穆逸寒的表現極爲驚豔,衆人也認出到了穆影帝的真實水平,半夏看着和穆影帝對戲時扮演呂父的演員的表現,不確定自己能不能給做到那樣。
“老劉,麻煩你,還有一個鏡頭要補拍。”盧導雖然對穆逸寒的表現十分滿意,但呂父的最後一個鏡頭中依舊只是表現出了怒意,卻少了一絲心痛和猶豫。
“好。”演呂父的老劉很快揣摩了一下角色,繼續開始補拍。
不多久,穆逸寒的幾幕戲拍的差不多了,終於到了他凱旋歸來。
期間呂父終於消氣,和兒子通過幾次書信。這次兒子回家,他已經給兒子定了一門親事,也就是易家的九小姐易雪。
穆逸寒自然不會同意隨意娶一個女人回家,不過他最後還是聽從了家族的安排。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早已。
“半夏,準備好了和逸寒的對戲了嗎”盧華看了眼面前的半夏。
“可以了。”半夏將劇本塞給了重樓,一副氣定神閒的樣子。
盧華的眼神一閃:“好,那就準備開始。”
“是。”半夏像是沒看到盧華眼中的不信任,很快來到了拍攝場地。
穆逸寒本來就矚目,不管他演任何一幕戲,只要沒有事情做的人基本上都會圍在一起看他表演,剛纔半夏和重樓也是這麼多人羣中的兩個,而現在半夏轉換了角色,會成爲衆人順帶看的人。
重樓這次將不會只關注一人,他也會看看姐姐的表現。
至於段喻宸,因爲被衆人認出來,不少工作人員和演員圍繞着段喻宸身邊和他攀談。
由於被注目,段喻宸只是隨意和半夏聊了兩句,並沒有顯示出自己和半夏不同尋常的關係。他朝着衆人揮了揮手,站到了盧導旁,這個大多數人不敢影響導演工作而不敢靠近的地方,想着終於可以清淨了。
盧導連忙派人給段喻宸搬來了一個椅子,讓他坐在了自己旁邊。
很快拍戲即將開始,半夏已經換了一身衣服。她的頭髮只用一支白玉簪盤起,身穿鵝黃色的蝶戲水仙裙衫,腳上穿着一雙軟底珍珠繡鞋。
半夏深呼吸一口氣,擡頭看着穆逸寒,鞠了一躬:“穆影帝,請多多指教。”
“嗯。”穆逸寒極爲冷然地應道,顯然沒有先前指定讓她來演這幕戲時的樣子。
顯然,穆逸寒正在漸漸進入狀態,半夏也不敢怠慢,生怕自己待會兒的拍攝會影響穆影帝的發揮,也開始進入狀態。
孫瀾初雙手環胸站在一旁,懶懶地看着被衆人注目的半夏,心中惡毒地想着待會兒看半夏多次ng。她剛纔可是注意到在穆影帝開始演戲時,半夏就沒有看劇本,而是專心地看穆影帝拍戲,完全浪費了最後發奮的時間。
盧導看時間差不多,便讓兩人開始拍戲。
“開始。”
半夏渾身的狀態一變,完全像是一個剛剛已經嫁爲人婦的溫婉模樣,擡頭遙遙看向樹枝上的桃花,旁邊站着一個下人,恭敬地低着頭。
半夏稍稍向前走了兩步,像是要近距離看這桃花,眼神緊緊盯着樹上的桃花,淺淺呼吸一口氣,眼神露出了陶醉。
人面桃花相映紅,半夏甚至沒有拈花一笑,卻讓現場所有人都看的呼吸一滯。
半夏本來就長得很好看,穿上古代的服裝越發明豔動人,配上清麗的妝容,整個人像是從畫中走出來的仙子。
就在衆人還沉醉在半夏的美麗動人時,一個身影走了過來。
“小九。”清清冷冷的聲音,卻帶着男人獨有的厚重,半夏只一聽就知道是誰,連忙驚喜地轉過頭來。
“相公。”吳儂軟語般的親切稱呼,帶着繾綣。
穆逸寒一身黑色長衫,眼神並沒有因自己妻子而有絲毫變化,因爲久經殺場,完完全全帶着肅殺之氣:“你在這裡做什麼”
冷冷的語氣,不帶多餘的感情。
半夏沒想到和穆影帝對戲時的感覺是這樣的,在場外不管怎麼看,即使知道穆影帝氣場全開時基本上沒有一個人能夠和他抗衡,但真正面對時卻發現這種氣場遠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加有壓迫感。
是的,壓迫感,無形的壓力。
即使對自己的演技十分自信,即使遇到一些老戲骨,半夏都沒有遇到過這樣的差距,彷彿自己在穆影帝跟前,就像是螻蟻一般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