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姐,你碗都還沒有洗呢。”重樓看着半夏身上的圍裙,不由提醒道。
半夏尷尬地看了眼自己身上穿的圍裙,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剛纔入戲太深,後來又想到兩人的過去,還真忘記了洗碗這一茬。
看着姐姐回廚房洗碗,重樓實在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心跳如鼓地去姐姐的臥室找到了那本日記,翻開日記,原先見到的內容上又增加了新的一行。
——和喻宸哥哥恢復了聯繫後,他告訴我這幾年一直保持單身,還說如果可以的話希望我們可以重新在一起,我答應他會好好考慮,可是我不知道是否該接受。如果我們重新嘗試着在一起,最後依舊發現不合適,那我們連朋友都做不了,我不敢打這份賭。
重樓看完,生怕姐姐知道自己偷看她日記,也不敢往前翻看,小心翼翼將日記放回原位回到了客廳。
但他的內心並沒有因放回日記而恢復平靜,他只是從日記上的隻言片語,就知道喻宸哥已經向姐姐表白了,也就是說喻宸哥是想和姐姐在一起的,而姐姐還在猶豫階段,他是不是該幫一把呢?
重樓坐到沙發前打開電腦,ord打開着,卻沒有打字,而是打開瀏覽器輸入關鍵詞“如何撮合鬧彆扭的男女雙方”,這麼一搜索,重樓很快找到了一個合適的方法:約他們出來玩,給他們一個空間。
前幾天不是約了姐姐出去玩嗎?順便把喻宸哥也約出來,讓兩人碰面就好了,表明自己的立場支持他們,他們空間相處,處着處着,就成了!
這麼想通之後,重樓回廚房道:“姐,我們不是說好出去玩嗎?今天空嗎?”
半夏歪頭想了想:“空啊。”
“那擇日不如撞日,我們今天就去吧。”重樓笑得一臉高深莫測,“我們上午先去長安路逛逛,下午去梧桐公園?”
“可以,那我先去換套衣服。”半夏收拾好碗筷,看了下自己身上的衣服,這是別墅衣櫥裡挑選的看起來十分普通的白色紗裙,但她十分清楚這是香奈兒的最新款,即使以前也穿名牌,但想到是段喻宸買的,心中總覺得別捏了些,他們的關係竟然已經發展到了他給自己買衣服……
重樓看着姐姐去了臥室,拿出手機給喻宸哥發了一條短信:下午2點梧桐公園的梧桐大道見——舒重樓。
重樓的手機號換過,因此他說明了自己的身份,相信喻宸哥看到自己的短信一定會去的。
果然,發過去沒多久,一條短信就回了過來:好。
看到回覆,重樓興高采烈地回臥室整理好了書包,出門看到姐姐一身休閒打扮,不由皺了皺眉:“姐,你爲什麼不穿裙子?”
約會穿裙子是最基本的禮貌吧,穿成這樣的運動風格實在是太隨意了,喻宸哥會不會不喜歡?呸!不管姐穿什麼都好看!
“出門玩就要穿的舒服,再說我這白t恤,揹帶褲不好看嗎?”半夏低頭審視了下自己的穿着,雖然比不上白紗裙的飄飄欲仙,但起碼看起來更年輕了,21歲的她完全像是18歲。
“好看,好看,是不是再加上帆布鞋啊?”重樓說着,已經從鞋櫃中拿出了一款黑白色的帆布鞋。
“還是重樓懂我。”半夏對着重樓滿意地點點頭
“姐!我們待會兒再拍些照片吧!”重樓從客廳拿出單反相機道。
這臺相機是兩人在米國時攢到第一筆錢後買的,這臺相機對曾經的舒家而言,根本不值一提,但對現在的舒家姐弟卻是一筆不小的開支。狠心買下單反後,兩人在三年間拍了不少照片,裡面存儲了很多兩人之間的記憶,甚至有些風景照還賣給了雜誌社,在兩人有一次揭不開鍋的時候這筆費用解決了燃眉之急。
“好!”半夏點了點頭低頭穿鞋,沒有讓重樓看到她眼中的情緒。
她可以輕易拍下米國的照片,但黎城的照片她根本不敢拍,這裡的每一寸土地都是記憶,可是他們所有的記憶都隨着一場大火而消失殆盡,照片相冊沒了,連存儲他們全家福照片的電腦都燒壞了,根本沒法還原,唯一完整的還是半欣藏起來的一本密碼日記,不過半夏和重樓都沒有要打開這本日記看半欣過去心情的想法,他們怕一看,就會忍不住哭泣。
兩人走出了青年旅社,坐公交車來到了市中心旁的長安路。長安路是黎城的一條歷史老街、沿河小路,因爲這裡曾經住着一個歷史名人叫劉長安,他退隱後在此開了一家長安茶館,後人爲了紀念他,就將這條老街起名爲長安路。
長安路歷史街區是黎城古城迄今爲止保存最爲完整的一個區域,堪稱古城縮影,並至今保持着活力,吸引着無數文藝男女青年來此感受歷史和文化。
當兩人第一步踏上長安路的時候,半夏心中就產生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壓抑,這條長安路,半夏曾經走過好多次,和同學,和朋友,也有和段喻宸。
大二的時候兩人相約着一起來長安路上逛街的場景歷歷在目,半夏的神色不由變得晦澀未名。
重樓沒有發現,興沖沖地走在前頭拿着單反拍照,時不時轉過頭來給半夏拍一張,半夏都極爲配合地擺了個動作,努力掩飾着心中的情緒。
不知道是不是受長安路內清靜古樸的生活氣息影響,半夏的心情漸漸恢復明快,看着一家家熟悉的店,兩人一邊逛一邊拍照,拍的多了,半夏便接過重樓的單反爲他拍照。
市中心車水馬龍,熙熙攘攘,但彷彿這條路自成一個世界,和咫尺外的鼎沸喧譁的鬧市區是迥然不同的兩個世界。
沿街不少老宅實已充作酒吧、會所,只是外表並不張揚,悄悄掩隱在木製門板之下,當半夏走過一棟老宅時,不由自主停下了腳步。
“姐?”重樓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突然頓步的半夏道。
半夏卻彷彿沒有聽見,擡頭仰望着高高的門匾:倚齋,突然向前邁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