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子悠對毒蛇仔細檢查過,這條蟒蛇並沒有毒,所以聞人臻的手不用擔心,不過他可能是受了太大的驚嚇,最近聞人家事情也多,所以躺下後就發起了高燒。
好在聞人俊傑帶了些藥回來,聞人子悠倒是能應付,所以也就沒送聞人臻去鎮上的醫院。
好在蔡惜蓉的燒已經退了,現在只是咳嗽,倒也不需要再讓人擔憂,而聞人臻子悠一直在照顧聞人臻,生怕他有個閃失。
顧暖的手也有傷,不能照顧聞人臻,只能在旁邊看着,就見聞人子悠不斷的用溫水擰了毛巾在他額頭上擦着,而他的嘴脣乾渴得裂開了縫隙,眉頭也一直緊鎖着,好似非常的難受。
程芸兒也一直站在牀邊,眼睛紅紅的,看着因爲發高燒一直不醒的聞人臻,又回頭看着顧暖,怒目幾乎要從眼眶裡瞪出來,而牙齒也咬得咯咯的響。
過了好一會兒,終於憋不住了似的,還是對着顧暖說了句:
“你除了給他帶來災難,還能帶來什麼?”
“.......”顧暖站在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告訴你,如果臻哥哥有個什麼......”
程芸兒的狠話還沒說出口,聞人子悠就已經頭也不回的把話接了過去:
“你說有個什麼?”
“.......”程芸兒被質問得說不上話來。
“芸兒,阿臻發着高燒,現在需要休息,你卻跑來這吵鬧?”
“......”
聞人子悠是學醫的,人又年輕,平日裡一向待人和氣,這會兒發怒,倒是讓程芸兒也震了下。
片刻後,程芸兒還是咬着牙,狠狠的道:
“反正,臻哥哥一定不能有事!”
“......”
“你一定要想辦法讓他趕緊好起來!”
看着程芸兒通紅的眼睛,心裡好像恨得很厲害,顧暖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只是看着牀上那個還在昏迷中的男人。
如果是別人,受了這樣的重傷,又發燒成這樣,想必會低聲的呼痛呻吟吧?
可聞人臻卻只是眉頭擰成了一股繩,牙齒也咬得緊緊的,不過卻是一丁點聲音都沒發出來。
聞人惠婷看了眼程芸兒通紅的眼睛,半晌才說:
“好了,有子悠在,你也不用那麼擔心。”
“........”
“你先出去吧,這裡有子悠看着就可以了。”
“不!”
程芸兒倔強的站在那沒動:
“我要在這看着他!”
聞人惠婷皺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後又看了顧暖一眼。
其實,顧暖此時倒也是明白了。
程芸兒跟聞人臻,十八年前來過這裡,當時他們倆也曾經歷過類似於今天這樣的事情。
雖然她不知道那一次究竟是怎麼回事,但是從今天聞人臻和程芸兒的對話可以看出,倆人對當年的事情一直都是銘記於心的。
再次經歷這樣的事情,也難怪程芸兒會緊張不安,想必當初的事情給她留下了一些陰影。
就在這時,門口響起腳步聲,然後聽到有人在喊:
“蔡女士。”
顧暖回頭,就看到蔡惜蓉走進來了,於是趕緊迎着蔡惜蓉走過去。
“媽,你怎麼沒休息?”
蔡惜蓉身上穿着件加了棉的外套,看起來有些不勝寒的樣子,大病初癒,臉色蒼白着,她走進來,迅速的來到牀邊,看着斌牀上的聞人臻。
而聞人臻還是和剛剛一樣就那樣婚睡着,就連蔡惜蓉到了都不知道。
蔡惜蓉的手在聞人臻的額頭上撫摸了下,擡起頭來看着聞人子悠;
“現在情況怎樣?”
“哥身上的傷有些多,尤其是左手被咬得血肉模糊,我已經給他清理了傷口也上了藥,但是因爲時間有些長,傷口有些發炎,所以這會兒在發燒,估計要明早燒才能退。”
“哦......”
蔡惜蓉點頭,沒說什麼,手貼在聞人臻的額頭上,眉間不自禁的瞥了下。
“大媽,我會在這照顧哥的,你身體——”
聞人子悠的話還沒說完,蔡惜蓉就已經擡起手輕輕的擺了下。
大家都怔住在那默默的看着,而蔡惜蓉已經在牀邊坐下來,看了看病牀上的人,然後回頭看着他們道:
“你們都出去吧,圍在這也無濟於事。”
“.......”
“我在這照顧他就好了,你們都出去吧。”
顧暖站在那沒動,眉頭微微的皺了下,而旁邊的程芸兒也同樣沒動。
聞人子悠看着蔡惜蓉道:
“大媽,你的身體也不好,照顧......”
“我自己的身體我知道,你們都下去吧。”
“.......”
蔡惜蓉是聞人臻的母親,既然她要親自照顧聞人臻,這些人也就不好再說什麼,於是大家也都還是走了出來。
走出房間門,顧暖就覺得周圍的氣氛好似都變了。
外邊的帳篷雖然還在,但是法師什麼的都已經不在了,而院子裡籠罩着另外一股氣氛,簡逸雲完全是當家主母的身份在招呼着客人處理着事情。
看見他們出來,即刻有人上來問:
“聞人小姐,總裁他怎樣了?”
“一些皮外傷,再加上我哥感冒了,山裡寒氣重,並不嚴重。”
聞人子悠淡淡的道。
聽她這樣說,那些人你看看我,我再看看你,臉上的表情有些複雜,一時間倒也沒有再說什麼。
程芸兒在聞人惠婷的勸說下走了,而顧暖則站在門口,沒有離開。
她是不知道去哪裡,因爲聞人臻躺在的牀,原本就是她和聞人子悠以及小杰的。
這一通鬧騰,天已經黑了,外邊的客人也早已經吃了飯,大家三三兩兩的聚集在一起,低聲的議論着什麼。
顧暖這時候才發現客人少了很多,猛的想起,老夫人已經上山了,剩下的事情也都是至親在這了,一般的客人也都回去了。
顧暖沒有太多的心情去理會別人的閒言碎語,看了看周圍,好似有不少人往簡逸雲那邊走,這讓她有些疑惑不安。
其實簡逸雲已經不是聞人俊林的妻子了,可這老家的人並不知道,大家看着簡逸雲依然還是聞人夫人的叫着,而簡逸雲貌似也很享受這種尊稱。
就在她疑惑不安時,突然看到一個特殊的人,此時正站在不遠處看向她,而這人顧暖有點印象,居然就是朱梅香的父親朱總,也就是姑奶奶聞人云霜的大兒子。
顧暖對這個朱總印象不是很深刻,當初她大着肚子時,聞人臻也只帶她到朱總家住了一夜,第二天就帶她走了。
後來聞人臻要在那邊修路,這個朱總貌似也沒有投資,聞人臻還是找的他最好的朋友兼兄弟韓奕澤投資的。
而至於朱家在盛宏有沒有投資她就不得而知了,畢竟盛宏集團的事情她從來不曾瞭解過,更別說參與。
就在她剛要轉身進門時,朱總卻腆着肚子走了過來:
“顧小姐。”
顧暖心裡當即咯噔了下,隨即淡淡的問:
“朱總,有事?”
“聽說顧小姐今天傷得不輕,你可是要.....小心些。”
“多想朱總提醒,我自然會注意我的傷口。”
“哦......”
朱總朝屋子裡張望了下,眼睛裡透出一絲精光:
“阿臻他現在怎樣了?”
“傷口已經包紮了,有些低燒,估計是感冒了。”
顧暖淡淡的道。
“感冒了?又受了傷,那還是要小心些纔是。”
朱總說了這麼句,轉身又走開了。
顧暖沒說什麼,也轉身進了屋,而蔡惜蓉正用毛巾給聞人臻擦着額頭上的汗。
“媽,要不要......我幫忙?”
顧暖低聲的問。
蔡惜蓉搖頭,輕嘆一聲道:
“不用,你的手也都受了傷,早點去我房間休息吧,今晚我來照顧他就好了。”
顧暖看了看牀上的聞人臻,再看看自己纏着紗布的手,貌似,她也的確幫不上他什麼忙。
“媽,你也別太累了,”
顧暖輕聲的對蔡惜蓉說:
“你也是燒纔剛退,還是要保重身體。”
“我知道,”
蔡惜蓉點着頭,輕聲的道:
“你快去休息吧,如果我跟阿臻都倒下了,你不能倒,我在聞人家是沒有任何身份的,但你不是。”
顧暖聽了蔡惜蓉這話才猛的驚醒過來,聞人俊林雖然已經和簡逸雲離婚了,但是他並沒有跟蔡惜蓉復婚。
蔡惜蓉,一個早在二十八年前就和聞人俊林離婚的女人,無論是盛宏集團還是聞人家,其實她都已經說不上話了。
而她,好歹還掛在聞人臻妻子的名義,至少在法律上,她還是聞人臻的妻子!是聞人家的大少夫人。
“顧暖,快去睡覺了,”
蔡惜蓉又催了她一聲,然後又叮囑了句:
“保重自己的身體。”
顧暖點頭,深吸口氣,又看了聞人臻一眼,然後才轉身走出了這個房間。
來到蔡惜蓉的房間,這才發現小杰還坐在牀上翻書等她。
見她進來,小杰當即就皺着小臉瞪她:
“看,中午讓你跟我一起回你不信,現在被毒蛇給咬了吧?”
“......是大蟒蛇,沒毒的。”
顧暖趕緊解釋着。
“就算沒毒,不也大得嚇人?”
小杰想到那蛇就搖頭:
“那山上太恐怖了,以後我再也不去那山上了,嫂子你也別去了。”
“......”顧暖沒吱聲,她想說,誰沒事會跑到那山上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