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夜晚,顧暖做夢了,而夢裡,居然又回到她生溫巖的那天。
當時,她被關在一間爛尾樓裡,然後,那個叫羅志坤的男人,那個自稱是程芸兒前夫的男人出現了。
當時,羅志坤對她說很多話,而後來她恢復記憶了,也知道很多話都是羅志坤胡編亂造,甚至是故意那樣說的。
然而,羅志坤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
“孩子你懷得了,生得下來,還要守得住才行!”
“啊......”
顧暖從夢境中驚醒過來,腦海裡,還是羅志坤那張陰險的臉。
生得下來,還要守得住才行!
當時,羅志坤爲什麼要跟她說這些?
還是,他早就已經知道,有人要偷她的孩子了?
羅志坤,程芸兒的前夫,她這半年一直瘋瘋癲癲的,都早已經把這個人忘記了。
可今晚的夢,卻又把她帶回到了半年前,那個被綁架的夜晚,那個聞人臻不肯拿程芸兒來交換她的夜晚。
羅志坤當時說綁架她的目的是想交換程芸兒,可現在聞人臻和程芸兒並沒有結婚,羅志坤要找程芸兒應該很容易纔是。
她孩子失蹤之後,她當時就是因爲想起羅志坤的話才認定是程芸兒在幕後主使讓人抱走她的孩子的。
可當時警察審問了阿秀,阿秀說沒有人找她,她當時也的確是便秘上廁所,她總不至於抱着個孩子上廁所,而推車也推不進格擋裡去。
總之,她要上廁所,只能把推車放在洗手間裡,而有個人幫忙看着也是好,她怎麼知道那人就是人販子呢?那人臉上又沒寫字?
阿秀被關在派出所兩個月,審問了不知道多少次,可她堅稱自己只是一個奶孃,沒有別的身份。
雖然只當了溫巖一天半的奶孃,可她也是非常喜歡那孩子的,何況聞人臻給的工資還那麼高,她爲什麼要去跟人合夥偷孩子?
再說了,就算偷了孩子,又能賣到幾個錢?有她一年的工資高嗎?
她又不傻?這樣的蠢事,而且還是犯法的蠢事,她怎麼會去做?
阿秀的辯論合情合理,想來也是,偷一個孩子最多也就賣幾萬塊,而阿秀給溫巖當一年的奶孃就可以賺十幾萬了。
既然不是阿秀?那又是誰?
羅志坤?
顧暖大腦裡打了下激靈,腦海裡不斷的回想着的是羅志坤最後留下的那句話!
猛然醒悟過來的顧暖,這才覺得自己孩子的失蹤應該不是偶然遇上了人販子,而是早就被人盯上了。
仔細想來,盯上溫巖的人,即使不是羅志坤,也一定是羅志坤認識的人!
想到這裡,顧暖再也睡不着了,她覺得應該馬上告訴聞人臻,趕緊去找羅志坤,找到羅志坤,應該就能找到他們的孩子了。
天剛麻麻亮,顧暖就起牀了,她再也睡不着,簡單的梳洗了下,換上衣服,連行李箱都顧不得拉開門就走了出去。
她的腳步聲響驚醒了聞人子悠,剛到一樓,聞人子悠就追了出來。
“嫂子,”
聞人子悠驚慌的喊着她:
“你這是——要偷偷的從我這逃跑麼?”
顧暖:“......”
“你也不想想,你逃得掉麼?”
聞人子悠搖頭看着她:
“昨晚跟你說了那麼多,你都沒聽進去麼?霍薇舞就住在我們這裡。”
聞人子悠的話剛落,住在樓下客房的霍薇舞就已經急急忙忙的走出來了。
看見聞人子悠和顧暖走下來,趕緊問:
“少夫人,怎麼了?”
“我想回去了,”
顧暖看着霍薇舞道:
“我認牀,這牀我有些睡不慣。”
“那這會兒也太早了啊?”
霍薇舞擡眼看看時間:
“才早上六點鐘,你確定要這會兒回去嗎?”
“我有事想跟聞人臻說。”
顧暖看着霍薇舞道:
“這件事情有些重要,我覺得......對找到我的孩子應該有用。”
霍薇舞聽她這樣一說,即刻就說:
“大少昨晚去G市了,那邊分公司出了點事情,原本是今天早上趕過去的,可想着昨晚你不在別墅,他就連夜趕過去了,想今天多在那邊處理點事情。”
“什麼?聞人臻出差了?”
顧暖詫異的看向霍薇舞。
霍薇舞點頭:
“是啊,昨晚連夜開車去的G市,李明軒還跟着去了呢,好像有很急的事情要處理。”
“那怎麼辦?”
顧暖着急起來,她這會兒迫切的想要把這個疑點告訴聞人臻,希望他儘快找到羅志坤。
“我打電話給大少唄。”
霍薇舞趕緊掏出手機來,迅速的撥打聞人臻的手機號碼。
只是,很快她就搖頭,然後又翻出一個號碼來撥打過去,接着她還是搖頭。
“大少的手機關機,李明軒的手機也關機,估計這會兒還在酒店睡覺。”
霍薇舞看着顧暖說。
“可是,我......想找到孩子。”
顧暖激動得情緒有些失控。
霍薇舞生怕她瘋病又發作,趕緊過來安慰着她:
“大少夫人,你別激動,找孩子的事情我跟蔡四哥都在負責,這樣吧,我打蔡四哥的電話,你把情況跟他說一下,他人還在春城那邊呢。”
聽霍薇舞這樣說,顧暖趕緊點着頭,自從六月從春城回來後,她已經四個多月沒見過蔡四了,也沒跟蔡四通過電話了。
很快,電話接通,霍薇舞說了聲“大少夫人找你有事”便把手機遞給了顧暖。
顧暖接過霍薇舞的手機,連手都在顫抖,哽咽着聲音喊了聲:
“四哥。”
“顧暖,你怎麼了?”
蔡四的聲音略帶緊張的在電話那邊響起:
“是不是聞人臻又欺負你了。”
“不是不是,”
顧暖趕緊說:
“是這樣,我昨晚做夢了,然後夢到了當場被羅志坤綁架的情形.......”
顧暖簡單的把當初的事情說了下,着重說了羅志坤最後跟她說的那句話:
孩子你生得下來,還有守得住。
“羅志坤?”
蔡四在電話那邊唸了下這個人的名字,然後問:
“你肯定,當初他的話就是這麼說的?”
“我肯定,我百分百肯定。”
顧暖非常堅定的說。
“因爲這是他說的最後一句話,我記得非常清楚,也正因爲這樣,我當初才懷疑是程芸兒在背後搞鬼偷了我的孩子。”
“之前我也懷疑是程芸兒,”
蔡四在電話那邊說:
“所以這幾個月我一直在關注她,可事實證明,孩子的失蹤跟她沒關係。”
“現在,說跟她沒關係還尚早吧。”顧暖皺着眉頭道。
“如果是羅志坤的話,那就更應該和程芸兒沒關係了,”
蔡四在電話那邊分析着:
“羅志坤是程芸兒的前夫,程芸兒因爲受不了羅志坤的變態才離婚的,程芸兒跟誰合作,也不會跟羅志坤合作。”
顧暖:“......”
“程芸兒想要得到的人只有一個,”
蔡四又在電話裡繼續說:
“何況,偷走你們的孩子,於程芸兒並沒有多大好處。”
“我......”
顧暖停頓了想才又說:
“好吧,我不想討論程芸兒,我只是想盡快找到羅志坤,我想孩子的失蹤跟羅志坤的關係肯定很大。”
“好,我知道了,”
蔡四在電話那邊安慰着她:
“顧暖,你也不要太着急了,這要找一個人也不是說找就能找到的,總得要些時間,還有,上次霍薇舞來說你身體不太好,你要多保重自己的身體......”
“嗯,我知道了,”
顧暖輕聲的應着:
“前段時間,身體是有些不太好,不過霍薇舞回來後,我的身體在逐漸的好轉了......”
結束了和蔡四的電話,顧暖激動的情緒才稍微的平復了下,然後纔看着霍薇舞問:
“聞人臻有沒有說哪天回來?”
自從六月份回來後,聞人臻一直都很忙,雖然他儘量抽時間回家,可有時候還是免不了要出差。
霍薇舞搖頭:
“聽說G事那邊出了什麼大狀況,好像有些棘手,反正公司的事情我也不知道,可李明軒說,沒個三五天估計處理不好。”
“三五天,那麼久?”顧暖皺着眉頭。
“怎麼了?有什麼事着急見他嗎?”霍薇舞詫異的看向顧暖。
自從孩子失蹤後,顧暖貌似是最見不得聞人臻的,每次見到都是憤怒得恨不得把聞人臻給剁成肉醬吃了。
所以,今兒個顧暖表現得如此迫切的想見聞人臻,倒是讓霍薇舞非常意外。
顧暖搖頭:
“就是,我想去找一個叫羅志坤的人,我覺得......他應該認識那個人,如果他找起來,估計要快一些。”
“可這會兒打不通總裁的電話,”
霍薇舞想了想說:
“那這樣吧,我們先吃早飯,吃了飯再給大少打電話,也許那時候他們已經起牀了。”
顧暖搖頭:
“他那麼忙,還是算了,反正已經告訴四哥了,跟他說,他估計也還是打電話找四哥。”
顧暖說到這裡停頓了下,然後想了想又說:
“要不,吃了飯你帶我去找一下福源集團的總裁,我想......也許,他也認識那個人。”
霍薇舞看了看顧暖,覺得她今天還算是很正常,於是點了下頭道:
“好,那等下吃了飯,我就開車送你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