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
聞人臻因爲着急顧暖,語氣不太好。
“你不讓我查那人嗎?已經查到了,那人已經回了北京,換了個名字,用簡良這個名字在北京開了家貿易公司,叫宏大公司......”
“好,我知道了!”
他應了聲,然後把電話給掛了。
那個人回來了他也不怕,只要不來招惹他,他也就懶得去理會他。
眼下,再沒有比趕緊找到顧暖的事情更重要的了。
十分鐘後,李明軒的手機響起,是交管局的朋友打過來的,他趕緊按下接聽鍵。
“臻哥,查到了,俞力深的車在附近的一醫院急診樓前停着,我們趕緊過去吧。”
聞人臻點頭,轉身就上了自己的車,先李明軒一步啓動車朝着第一醫院開去。
.......
這邊,俞力深聽到手機裡傳來摔電話的聲音,然後是一陣忙音,嘴角微微拉扯出一道冷冷的笑意。
把手機裝進口袋裡,再把已經燃了三分之二的菸頭掐滅,雙手撐着欄杆,望着沉寂的夜空,眼眸卻飄向遠方。
他跟聞人臻這人原本就沒什麼交集,以前也沒有,畢竟他不是讀書那塊料,小時候來北京也就是旅遊了。
沒有交集,按說也就應該沒有矛盾和冤仇纔對,他根本就沒想過要跟聞人臻這一種有紅色背景的人有來往。
明明井水不犯河水的兩個人,卻因爲他的遊輪訂婚宴被聞人臻多事給破壞了,而且更可恨的是,聞人臻居然還娶了他看上的女人。
他聞人臻就是神?想要什麼要什麼?
而他俞力深就那麼好欺負?到手的老婆還被人給搶了?
想到這個,他心裡就格外的不爽!
聞人臻,你不惹我,我就不惹你,你惹了我,對不起,我必定要惹回來!
現在,顧暖就在他的眼前,睡得那般沉,其實只要看着,什麼都不做,也是挺好的。
當然,他俞力深也不是乘人之危的人,何況如果他乘人之危了,顧暖肯定會憎恨他一輩子,那他就更加沒機會了。
現在,他唯一要做的,就是破壞他們的夫妻感情,讓他們心生隔閡,相互不再信任,直至離婚!
他相信,顧暖和聞人臻離婚後,他肯定可以把顧暖追到手的!
病房門傳來被推開的聲響,他趕緊轉身走進病房,恰好看到聞人臻帶着李明軒衝了進來!
俞力深當然認識李明軒,聞人臻從小一起長大的哥們,最死心塌地的助理!
找過來了,而且速度還這麼快?
看來他小看了聞人臻在北京的勢力!
俞力深嘴角臉上浮起一道邪笑,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聞人臻,眼神裡全都是挑釁!
察覺到俞力深的目光,聞人臻也擡眸看過去,四目對視,就連旁邊的李明軒都感覺到空氣中瀰漫着一股灼熱的硝煙氣息,好似倆人在交戰一樣!
聞人臻伸手,直接把擋在跟前的俞力深推開,大步朝着裡面的病房走去,李明軒在後面迅速的跟上。
“呵呵呵,動作倒是蠻快的嘛?”
俞力深跟着走進來,冷着聲道。
聞人臻沒理會俞力深,兩步走向病牀邊,空氣中一股刺鼻的酒精味和消毒水味道撲鼻而來。
他走過去,發現顧暖手臂上還掛着點滴,不過已經不多了。
當看到她側邊耳朵上方貼着塊紗布時,眼眸當即就暗了下去。
他擡手,撫摸了下她的額頭,發現並沒有異常,而她身上穿的,依然還是早上他出門時的那套衣服。
“沒事吧?痛不痛?”
他俯身下去,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然後纔在牀邊坐下來,把她另外一隻手握在手裡。
擡眸,淡漠冷冽的眼神毫不退縮的迎着俞力深的眼神。
俞力深的眼神陰森中難掩一絲恨意,牙齒咬得緊緊的盯着聞人臻,那眼神,好似要把聞人臻的那張臉給盯出幾個窟窿來一般。
而聞人臻的神色卻是波瀾不驚,眼眸中折射出的恍如冷清的白月光,讓人看不出任何的情緒來。
把顧暖的手緊緊的握在手心裡,半響才淡淡的開口:
“有我這個當丈夫的在這照顧她,就不麻煩俞少了。”
俞力深的雙手握緊成拳頭,極力的剋制着自己的情緒,一雙眼眸死死的盯着聞人臻,看着他握着的那一隻手,心裡驀地浮起許多種說不清楚道不明白的滋味……
胸口有些鬱悶,呼吸有些不勻,他不知道這是不是叫難受。
終於,他的目光從聞人臻臉上轉向顧暖臉上,深深的看了眼,然後轉身朝病房門口走去。
“謝了,俞少。”
見俞力深走到門口,聞人臻又淡淡地說了句,低沉黯啞的聲音,隱隱約約帶着一絲真誠。
俞力深的腳步頓住,慢慢的迴轉身來,目光打在聞人臻的身上,半響,突然又笑了起來.......
“呵呵,聞人臻,我沒有給你面子,如果不是她受傷了,你以爲我會錯失這麼好的機會?”
俞力深的問話裡明顯的帶着不甘和譏諷。
聞人臻稍微一怔,隨即淡淡的道:
“我相信你不是那麼隨便的人。”
俞力深的神色頓了頓,隨即丟下一句:
“承蒙大少擡愛,我可是非常隨便的人,下次你看緊點,否則就不要怪我俞力深沒道義。”
隨着‘砰’的一聲,病房門關上,俞力深的身影徹底的在病房裡消失。
“我去問問醫生,少夫人這病情嚴不嚴重,看要住院幾天?”
李明軒說了這麼句,不待聞人臻回答,轉身便拉開病房門走了出去。
聞人臻的視線從病房門口收回來,低頭,看着病牀上臉色有些蒼白的女人,柔聲的喊着:
“顧暖,你醒醒,能睜開眼睛嗎?”
病牀上的顧暖素手在他大掌裡輕輕的縮了下,這才緩緩的睜開眼睛,迷濛的星眸依稀帶着一道脆弱的光,就那樣一臉歉意的望着他。
其實她早已經醒了,在他推門衝進病房時,她就已經迷糊的有意識了,然後他過來,把她的手握着,他便徹底的清醒了過來,只是一直在裝睡而已。
她在想,要跟他怎麼說今天下午的事情?
跟他說她接到那個訂單的電話趕過去,自己被導航給弄迷路了?
跟他說回來的時候,遇到惡劣的天氣,她對北京太不熟悉,都不知道開到哪去?
跟他說,當時一輛車從旁邊橫插過來,把她嚇得腿都哆嗦了,以至於手趕緊打方向盤,最終撞到圍欄上去了?
哎,她開車就出狀況,她發誓,以後再也不開車了。
“你生氣了?”
顧暖低低的問,聲音乾澀沙啞。
“我不是說過年了,就在家呆着嗎?你這非要朝外邊跑,就不把我的話放在心上是不是?”
他極力的控制着想要發火的情緒.......
這兩個小時的擔憂,着急,惶恐,害怕,氣憤,甚至是嫉恨!
他的語氣帶着一絲嚴厲的責備,眼神也不像之前那般溫柔,居高臨下的看着她。
顧暖微微一怔,嫁給他這麼久,這還是他第一次對她發這麼大的火。
回頭想想,今兒個下午,她已經夠艱難的了,他居然問都沒問一句。
星眸有些不敢置信的望着他,莫名的覺得心酸,忍着頭上的痛,默默的側轉身,背對着他,眼眶卻在瞬間涌上溫熱的液體。
她願意出事麼?她自己已經懊惱不已了好不好?
見她委屈的樣子,聞人臻輕嘆一聲,心中的怒氣瞬間消去不少,不過卻佈滿她用背對着自己。
“就說你一句,你還就跟我生氣了,那樣惡劣的天氣,適合開車出門嗎?如果沒有遇到好心的人,你一直在那車裡,後果會怎樣?”
“還有,你出事了,爲何不給我打電話?”
聞人臻盯着那倔強的後背,語氣依然還是非常嚴厲,就好似一個父親在教訓一個非常不聽話的孩子似的。
顧暖聽了他的話,更是覺得無比的委屈。
她出門的時候天氣都還好好的,哪裡知道下午天氣會突然變得那般惡劣?她以前又沒在北京生活過,都不懂得怎樣觀察這邊的天氣?
再說她也是按照導航儀走的不是嗎?誰知道那導航儀是怎麼回事?亂指路?這能怪她嗎?
“還有,她也想過要給他打電話,可當時,她已經沒那個能力了好不好?”
她都撞車了,受傷了,她不知道心疼他,居然還如此嚴厲的來苛責她?
她又不是他首先的員工,她是他的老婆,老婆是用來疼愛的,他懂不懂?
“喂,說話!”
見她一直不吱聲,他伸手過去,輕輕的推了下她的背。
她依然那樣倔強的側躺着,沒有迴轉身去搭理他,心裡因爲覺得無比的委屈,情緒也起伏着,肩頭也微微有些顫抖。
“顧暖。”
他輕聲的喊着她的名字。
她終於氣憤的伸手抓過枕頭壓在自己的耳朵上,只是把自己整個人整個臉都全部遮擋住。
只是,她這還沒壓上,他的手伸過來,直接把那個枕頭給搶了過去扔在一邊。
“我們沒什麼好說的。”
她轉過身來,一隻手撐着牀面倔強的坐起來,睜大眼眸氣呼呼的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