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子涵的手術是七夕節後的第三天做的。
或許是姜遠航的回絕打擊到了溫子涵,或許是對親情有些失望,最近兩天溫子涵的精神狀態都不是很好。
姜暖在七夕節的第二天去同順醫院看望了溫子涵,或許是姜遠航都拒絕了溫子涵,所以溫子涵也沒再在姜暖跟前提起沈悅心的事情了。
好在這一次,溫子涵倒是同意了手術,不過嘴上說的卻是:
“早晚都是死,如果要死在手術檯上,那也是命吧。”
姜暖不知道該如何安慰自己的母親,她原本就不擅長安慰人,何況溫子涵因爲她不肯代表顧玲的家屬跟沈悅心私了,對她也多少有些意見。
馬上要手術了,姜暖自然是天天都往溫子涵的病房跑,倒是之前跑得勤的沈悅心,最近幾天沒見身影了。
不過,溫子涵手術這天,沈悅心和江浩軒倒是都來了,而葉書蕾雖然還在生氣,不過也還是趕了過來。
聞人臻原本也是要過來的,可溫子涵頭天就對姜暖說了,她不想看到聞人臻,不想看到那個把她老公和兒子都送進監獄的人,不管聞人臻有多正義。
所以,姜暖早上勸住了聞人臻,讓他不要到同順醫院去了,怕母親看到他情緒激動,這樣反倒對手術不利。
或許是這一次的打擊的確是大,短短的兩週時間,溫子涵瘦了好幾斤,原本就瘦的她,現在看上去更是瘦得有些像皮包骨了。
進手術室前,葉書蕾先上前跟溫子涵話別,鼓勵她要加油,告訴她大家都在外邊等她。
然後是姜暖和沈悅心上去,沈悅心抓住溫子涵的手給溫子涵加油,說了很多感性的話,類似於如果溫子涵走了,她也就不活了之,還有她和孩子在等溫子涵等等。
而姜暖的話比較簡單,就說了句:
“媽,你還年輕,你這輩子當畫家的理想都還沒實現,我期待着帶孩子去看你的畫展!”
姜暖話說完,溫子涵的眼睛明顯的亮了下,然後擡手抓住了姜暖的手,低聲的說了聲:
“好,那我......努力!”
而江浩軒沒有上前來給溫子涵說話,因爲溫子涵見到他臉色就黑沉了下去,所以他也怕走上前來會刺激到溫子涵。
最終,溫子涵在大家的祝福聲中進了手術,當手術室門關上的那一瞬間,大家的心又都沉了下去。
雖然剛剛大家跟溫子涵話別時都是面帶微笑的鼓勵着她的,可大家都知道,溫子涵的這場手術非常危險,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三十。
手術風險告知書是葉書蕾籤的字,她是溫子涵的母親,她說她已經做好了最壞的心裡準備!
最壞的心裡準備,那就是溫子涵連手術檯都下不來就要離開,這樣的心裡準備,姜暖還真沒做,或許是逃避不想去做。
或許是因爲對姜暖意見有些大,沈悅心並沒有過來挨着姜暖和葉書蕾,而是坐得遠遠的,好在江浩軒過去陪着她在。
而姜暖則陪在葉書蕾的身邊,倆人坐在距離手術室門口的木條椅子上,都睜大眼睛望着手術室門框上的紅燈。
“不要去跟她計較,”
葉書蕾安慰着姜暖:
“她從小就被寵壞了,一向自大慣了,不經歷一些摔打是長不大的。”
姜暖聽了這話苦笑了下,淡淡的說了句:
“我沒計較,也沒什麼好計較的,我跟她......媽在是姐妹,媽如果不在了,她不想跟我做姐妹也無所謂,反正我從小就不知道有這麼個妹妹。”
“也不要這樣說,”
葉書蕾安慰着姜暖:
“悅心就是從小生活得太過優越了,父母把她保護得太好,以至於沒有經歷過挫折和失敗,所以就有些想當然,經歷這次之後,她應該會逐漸的長大,然後慢慢的開始懂事的。”
“嗯,”姜暖輕聲的應着,不打算繼續聊沈悅心。
“對了,我聽說姜家還住了個姓甑的老爺子,這是怎麼回事?”
葉書蕾倒也沒有再說沈悅心,而是說起了涴花溪的甑師承。
“哦,那是我奶奶年輕時的同學,他跟我奶奶曾經還有過一段情......”
姜暖把甑師承和姜美玲的那一段簡短的講述了一下。
“那這樣說來,那個甑師承,極有可能是你親爺爺?”
葉書蕾忍不住驚呼道。
“這個......我也不知道。”
姜暖不好去說奶奶當年的事情,於是就凌磨兩可的說:
“總之,我父親不願意姓顧,改姓了姜,而我自然要跟着父親一起改姓了,所以現在我也姓姜了。”
“嗯嗯,”葉書蕾點着頭贊同着:
“改姓姜好,這樣姜家也就能有後了,以後你跟聞人生的孩子,也得拿一個來姓姜纔是。”
“外婆,這個不需要了。”
姜暖趕緊說:
“我父母收了義子,而這個義子是我奶奶孃家的隔房侄孫,雖然是隔房,可也是姜家人,以後他的孩子就是姜家的繼承人了。”
“對哦,你不說我都把這茬忘記了,”
葉書蕾說到這裡,又感嘆了聲道:
“那個什麼.....溫巖你還是在戶口本上把他的姓改成聞人吧,聞人溫巖,這樣挺好的。”
“爲什麼?”
姜暖詫異的看向葉書蕾:
“外婆不是一心想要有人跟外公姓的麼?”
“我那是考驗聞人臻的。”
葉書蕾白了姜暖一眼說:
“當初你跟聞人臻是閃婚,婚後又出了那麼多的事情,我就擔心聞人臻跟他父親一樣三心二意,對婚姻不忠實,對你也不忠誠,於是便想了這麼個法子。”
“你以爲你外婆我是老古董啊?我可是大學教授,現在什麼社會了,還要個外孫跟自己丈夫姓?好似這樣有繼承人似的,你以爲我有這麼守舊啊?”
“......”姜暖默,聽了葉書蕾的話,她倒是不知道該如何接話了。
而葉書蕾則繼續說:
“好在聞人臻經受住了考驗,我看他跟他父親還是不一樣,尤其是對你,貌似比以前還要好一些了呢。”姜暖聽了這話笑,聞人臻對她一直都是很好的,只是之前倆人因爲程芸兒等人鬧出不少的誤會,以至於倆人的關係特別的緊張,讓葉書蕾就覺得聞人臻對她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