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小杰在又喝了一次退燒藥和感冒藥後,燒終於是退下去了。
姜暖長長的鬆了口氣,折騰了整整一天,直到小杰的病情好轉,她才終於覺得累。
姜暖原本是要留在芙蓉苑陪小杰的,可霍薇舞說她是孕婦,小杰是病人,晚上要喝水要起夜的,她一個孕婦哪裡支撐得了?
好在小杰病好了,也懂事了,沒有纏着姜暖,也讓姜暖回去休息,說他已經好了,不需要照顧了。
話是這麼說,可姜暖還是不放心,最終留了阿英和阿蘭在芙蓉苑照顧小杰,而她則帶着霍薇舞回的芙蓉苑。
小杰的病好轉了不少,霍薇舞也回來了,按說姜暖沒什麼好擔憂的,她今天又這麼累,應該倒下就能睡。
然而,事實上卻是,她洗漱後躺在牀上,眼睛疲倦,可大腦卻混亂,根本就睡不着。
一會兒想想這,一會兒想想那,一會兒是溫巖,一會兒是聞人臻,一會兒腦海裡又冒出俞力深的樣子。
她只覺得混亂無比,乾脆翻身起來,拿了件外套披上,然後去了陽臺。
站在陽臺上,望着鷺湖半島的夜景,純別墅社區,其實站在二樓根本望不遠,也就自家的院子,和院子對面那一大片湖,以及湖對面的人家。
晚風帶着細雨吹來,明天是清明,今晚就已經開始下小雨,這還真是格外的應景。
她輕嘆一聲,擡手扶額,正在惆悵,屋裡電話響起。
姜暖稍微怔了一下,然後還是轉身走進去,拿起話筒,剛‘喂’了聲,溫巖甜糯的嗓音就傳來了。
“媽媽。”
“溫巖。”
姜暖驚喜出聲,聲音都略微有些顫抖:
“溫巖,你跟爸爸在老家好不好?”
“好,”
溫巖在電話那邊咯咯的笑着:
“媽媽,我今天跟睿智一起玩了托馬斯的小火車,我們倆玩都可開心了。”
“還有,我好討厭那個雨萱,她居然說睿智是傻子,今天在飛機上還打了睿智,不過,我幫睿智打回去了哦,下午在老家,爸爸還教我們玩了泥巴,對了,爸爸用草給我編了一把手槍,砰砰砰......”
聽着兒子在電話裡愉快的笑聲以及模仿打槍的聲音,姜暖剛剛混亂的大腦又在瞬間冷靜下來,眼眶逐漸的有些溼潤了。
“好了,溫巖,把電話給爸爸,你趕緊去跟劉阿姨睡覺了。”
聞人臻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媽媽,晚安。”
溫巖的聲音從話筒裡傳來,帶着絲絲依依不捨。
“晚安,”
姜暖柔聲的跟兒子說晚安。
“是沒睡,還是被電話吵醒的?”
聞人臻的聲音從話筒裡低聲的傳來。
“還沒睡。”
姜暖如實的回答。
“你是孕婦,怎麼不早點休息?”
聞人臻低沉黯啞的聲音略帶責備:
“小杰怎樣了?他咽喉炎好點了嗎?”
“嗯,已經好一些了,”
姜暖沒敢把小杰今天還發燒送醫院的事情跟聞人臻說,怕他在老家也跟着擔心。
“好些了就成。”
聞人臻又在電話那邊問:
“對了,你在濱城沒事吧?朱梅香沒跟着來,她有沒有找你什麼麻煩?”
“嗯,朱梅香趁我在芙蓉苑照顧小杰之際,溜到臻園去了,在我們家翻箱倒櫃的找了一番,然後被我送進派出所了......”
姜暖簡單的把情況講述了下,只是隱去了送小杰去醫院的情節。
“她居然敢去我們家翻箱倒櫃找東西?”
聞人臻在電話那邊沉聲問:
“她想找什麼?雲城當初交給你的東西嗎?”
“我不知道,”
姜暖低聲的說:
“或許是程芸兒交給我的東西吧,她一再說你姑奶奶當初給了程芸兒一個鐲子,她篤定那個鐲子程芸兒留給我了。”
“好了,你別理她,她找東西是打幌子的,應該是翻找什麼資料,想要毀滅一些證據之類的。”聞人臻在電話那邊又說:
“朱建設應該是撐不住了,所以姑奶奶和朱梅香才全都出動了,就想着我能夠放朱建設一馬呢。”
“她們,可真會想當然。”
姜暖在這邊應了聲。
聞人臻在電話那邊笑:
“你今天做得對,把她送進派出所,讓她在裡面呆幾天也好,省得我在老家都擔心着你。”
“你也別隻擔心我們,你自己也要多加註意,還有溫巖......”
姜暖又趕緊叮囑着:“聞人良夫妻倆都回去了,聞人良那人下手時向來就不顧什麼兄弟情的,兩年前奶奶過世你就遭遇了一次,這一次可一定要提防着他們,千萬不能再讓歷史重演了,我現在拖兒帶仔的,可沒精力像兩年前那
樣跟聞人良周旋了......”
聽着姜暖念念叨叨的叮囑,聞人臻嘴角不知不覺揚起笑,在這山區的深夜,在這萬籟俱靜的夜晚,他覺得這就是世上最動聽的聲音。
姜暖擔心兩年前的事情重演,其實他也同樣擔心兩年前的事件重演,所以在得知聞人良夫婦要回老家時,才決定把姜暖留在濱城。
兩年前的事件,他或許能再經歷一次,但姜暖肯定不能了,因爲她現在是雙身子,不能有任何的閃失。
晚上吃飯的時候,聞人俊林和他們在商量明天早上上山掃墓修墳的事情,因爲上山的路不好走,又恰逢遇到下雨,所以要提前讓人修路。
這原本不是多大一件事情,其實找出點錢找村裡人去弄弄就可以了。
可聞人良卻顯得格外的積極,說修路的事情他來負責,一定把上山路的幾個比較險要的地方讓人用石頭給鋪平了,以免老人孩子上山摔跤什麼的。
聞人良如此積極,自然讓聞人俊林特別的欣慰,就把上山修路這件事情交給了他,還叮囑他一定要弄好,因爲明天還要找匠人去修繕爺爺奶奶的墓地。
聞人臻藉口姜暖沒跟着來,溫巖黏他得厲害,自己走不開,所以不管是修路還是祭祀用品的準備,他都沒有插手。好在聞人俊林也知道他心裡不舒服,聞人臻能帶着溫巖跟着回來已經給他很大面子了,所以他也就沒再因爲聞人臻對祭祀掃墓等不積極去苛責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