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子沫用涼水將嘴脣敷了一會兒,正要離開洗手間,就聽到外面季銘川的敲門聲:“子沫,在不在裡面?”
聽到是季銘川,顏子沫心安了一些,推門出去。
季銘川看到顏子沫的脣瓣破了一點兒小口子,想到剛纔顏子沫剛離開沙發,洛亦辰就走了,他心底瞭然,問道:“他是不是欺負你了?”
不知道爲什麼,顏子沫此時覺得特別屈辱。她點了點頭,然後伸手主動挽着季銘川的手臂,道:“銘川你不是要秀恩愛給秦姿看嗎,我們現在就去!”
季銘川此時卻沒有動,他搖頭道:“子沫,別讓洛亦辰誤會。”
顏子沫不禁笑了:“不管有沒有誤會,他今天都不可能高興得起來的。”只要林默默不喜歡他,他什麼時候的高興持續過很久?顏子沫說着,拖着季銘川就出去了:“今天不能讓別人看了我們笑話!”
洛亦辰在咬破顏子沫嘴脣的時候,就有些後悔了。可是他的性格,就算再後悔,也不會表現出來分毫。回到沙發,他雖然依舊姿態隨意地端着一杯溫水,可是,眼角餘光卻是一直望着洗手間走廊的那個方向。
許久,顏子沫都沒有出來,他有些按捺不住,就要起身去看她有沒有什麼事的時候,卻不料,她挽着季銘川的手出來了。她的興致似乎有些高,不知道和季銘川說着什麼,兩人有說有笑,互動親暱簡直旁若無人。
甚至,二人走到了休息區的另一頭,季銘川端起一盤剛剛烤好的牛排,然後切成了小塊,就着他的叉子一塊一塊餵給了顏子沫。顏子沫就坐在他對面,整個過程中連手指頭都沒有動過一下,全讓季銘川給她喂進了嘴。吃完了,季銘川還拿起一張餐巾紙,給顏子沫擦了嘴,她也根本沒有躲。
不知道說了什麼,顏子沫又起身去拿了另一盤吃的,然後再挨個兒餵給了季銘川。兩人不知道聊起了什麼,時不時笑出聲,連他離得老遠都能聽見。
洛亦辰望着季銘川的手,恨不得上去直接用刀剁了!而確實,當他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向着二人走了過去。
正說笑間,季銘川的手機響了,一看是自己父親打過來的,他臉上的笑容一收,然後對顏子沫道:“子沫,我去外面接個電話,我爸找我。”
顏子沫點了點頭,因爲這頭的休息區離後門比較近,她便一直目送着季銘川離開。
洛亦辰過來的時候,顏子沫剛好轉過頭來,看到是他,顏子沫下意識地就要躲開。她放下手裡的杯子,然後快步向着外面走廊走去。然而,纔剛剛走到走廊,還沒見到季銘川,洛亦辰卻已經到了她的身邊。
“怎麼不跑了?”洛亦辰的聲音聽起來毫無起伏,顏子沫卻嗅到了一種危險的味道,似乎比之前在洗手間門口還要強烈。
本能地,顏子沫往一旁退了幾步。
“怕什麼?你不是很會挑戰我的容忍度嗎?!”洛亦辰眼睛眯起:“很好,你成功了。”
“什麼意思?”顏子沫戒備地望着他。
洛亦辰看着顏子沫眼底明顯的害怕和戒備,又想起她剛纔在季銘川面前的放鬆和愉悅,只覺得她的行爲就好像甩了一耳光在他的臉上。他往前幾步,將她逼到了電梯所在的角落,擡起她的手,捏住她的手腕,眼底都是怒火。
她剛纔,就是用這隻手給季銘川喂菜的!面前的手細膩白皙,可是洛亦辰卻覺得礙眼極了。
他目光一掃,便看到了身後的電梯,然後按了向上的箭頭,很快,電梯便已經到了。
顏子沫的手被洛亦辰拽得生疼,她用力往回抽,他卻不放開她,還將她拉進了電梯,然後按了頂層。
想起幾個月前洛亦辰帶她在頂層發生的一幕,顏子沫一驚,就想要掙脫開來。可是洛亦辰哪裡給她機會?頂層一到,他拽着她,便直接去了那個長期爲他預留的房間。
“你……”顏子沫聽到身後的關門聲,渾身一震。
“我們都是成年人了,我要做什麼,你應該不會不知道吧?而且,我們之間也不知道發生過多少次了,你說呢,嗯?”洛亦辰扯掉領帶隨意一扔,拖着顏子沫到了牀邊,便直接壓了下去。
顏子沫只覺得屈辱難受極了,如果是平時,其實她也就默默承受了。可是今天,她回想起洛亦辰見到林默默和蘇孟彥互動的樣子,她就覺得整個身心都堵得極爲難受。他吃醋他不開心,可爲什麼偏偏要她來承受?
他捨不得傷害林默默,所以,就選擇來傷害她麼?對他來說,她一直都是一個宣泄.欲.望和憤怒的工具麼?!
顏子沫越想越憋屈,所以洛亦辰吻她的時候,她心中一狠,對着洛亦辰的舌頭便狠狠咬了下去。
血腥的味道,瞬間就傳遍了兩人的口腔,可洛亦辰僅僅只是停頓了兩秒,又繼續瘋狂而憤怒地親吻起顏子沫來。
顏子沫只覺得一陣一陣的眩暈感襲來,她的脣舌被他吸得生疼,可是她想再咬,卻再也下不去狠心了。感覺到他整個重量都壓在了她的身上,顏子沫開始不斷地推拒起來。可是,她的掙扎在洛亦辰的力量下,根本掀不起什麼風浪,隨着一聲清脆的帛裂聲,顏子沫的心沉到了谷底。
身上的痛遠遠不及心底的痛,顏子沫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情,在他闖進去的那一刻,她覺得自己真的快要死掉了。她終於放棄反抗,任由着他毫不吝惜地折騰。
不知道是他今天興致太高還是她因爲疼痛,感覺時間格外難熬,顏子沫只覺得過了一個世紀一般漫長,以至於最後結束的時候,她的渾身每一個細胞都是痛的。她用毫無焦距的眼睛看了身上的男子一眼,然後暈了過去。
洛亦辰從浴室出來,看到顏子沫毫無生氣地躺在寬大的牀上,渾身遍佈或紅或紫的吻痕,還有她白皙瘦弱的手腕上的幾道紅印,就覺得好像有冰水瞬間將他淋了個通透。
他怎麼又一次控制不住情緒地傷害她了?他一遍又一遍告誡自己要學會給她時間,不能逼她傷害她的原則,怎麼在看到她和季銘川甜蜜互動的瞬間,就全部忘了?!
回想起來,他剛纔真的太生氣了,所以纔會根本只爲了發泄醋意,爲了在她的身體裡留下痕跡,才這樣沒有理智的傷害了她。
現在的她,一定恨死他了吧?她會不會再也不理他?他們之間的關係剛剛有了好轉,甚至每天晚上都能用微信說一句‘晚安’了,他卻親手將它打回了原點。
他爲什麼總是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呢,就算是再吃醋,他也不應該弄傷她啊!她看起來這麼瘦小可憐,胳膊細得似乎他一用力就能折斷了,他剛纔還那麼使勁地拽着她……
洛亦辰去浴室擰了一個熱毛巾過來,傾下身,仔細地爲顏子沫擦了起來。等都擦乾淨了,他躺在了她的旁邊,手指微微曲起,輕輕地碰觸着她的臉蛋。他的動作格外溫柔細緻,眸中的神情似乎能夠讓人溺亡。
“沫沫,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原諒我好嗎?”洛亦辰輕輕地道。可是,他懷中的女孩卻沉沉地睡着,他的話語都散落在了空氣裡。
洛亦辰伸臂讓顏子沫整個兒窩在他的懷中,不自禁地,他低頭一遍又一遍地親吻着她的發頂,低聲輕嘆:“沫沫,你要是也愛我該多好。”
“沫沫,我好想每天都這樣抱着你,和你一起入睡,和你一起醒來,對你說晚安早安。”
“沫沫,我好想娶你爲妻,一生一世。”
“沫沫……”
後來,洛亦辰也睡了過去,夢裡,他真的娶她爲妻了,可就在牧師問道:“顏子沫小姐,你願意嫁給洛亦辰先生,一生一世照顧他珍惜他,一直到生命的終結嗎?”
這個時候,洛亦辰突然一緊張,猛地就睜開了眼睛。視線裡,他夢中的新娘正沉靜地睡在他的懷中,可是,她的眉心卻微微蹙着,眼角還溼溼的,似乎是在夢裡哭過。
外面的天還沒有亮,可是,她睫毛上還沒落下的那一滴淚珠就好像鑽石一般耀眼。他的視線好像被淚珠上的光紮了一下般,他猛地就清醒了過來。
幾個小時前,他因爲吃醋,毫無理智地傷害了她。而她在夢裡,都難過得哭泣。
他的心臟就好像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緊緊攥住,接着用力一捏,血肉模糊痛徹心扉。一時間,他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她,他害怕看到她眼中的恨意。
洛亦辰起身離開的時候,又折回去輕輕地抱了抱顏子沫,給她蓋好了被子,然後,纔在衣櫃裡找了一套乾淨的衣服穿上,離開了房間。出了房間,洛亦辰打電話給前臺,讓服務生過兩小時再將顏子沫尺碼的衣服送過去,並幫她叫一輛出租車,這才坐電梯下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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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銘川和父親打完電話,回來的時候,突然發現顏子沫不見了。他在大廳裡找了一圈,發現洛亦辰也不見了的時候,心底微微瞭然,正準備離開,卻不料林默默和蘇孟彥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