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我估計六點就帶着劉阿姨和溫巖出發了,畢竟離機場遠,怕路上塞車,所以要早點出發。”
顧暖如實的說,
“六點出發?好的,那我六點之前來你們家,幫你們搬行李,送你們去機場。”
黃清泉趕緊說。
“這.......不用了吧?”
顧暖望着黃清泉:
“你明天還要上班呢。”
“我上班沒事啊,你都休假了,我上班也不忙了啊,”
黃清泉趕緊說:
“那就這樣說定了,我六點之前過來。”
“好吧,”
顧暖也沒再說什麼,黃清泉給她送行,倒也的確能減輕她提行李的辛苦。
顧暖急急忙忙的回到家,想着劉阿姨帶着溫巖在家裡,於是便習慣性的敲門。
可敲了將近一分鐘,劉阿姨都沒來開門,這讓她不僅疑惑起來,難不成劉阿姨在廚房幫溫巖煮米糊顧不得?
這樣想着,她又掏出鑰匙來開了門,推門進去,然後——
入眼的不是劉阿姨,也沒有溫巖,大廳的沙發上,此時坐着的人,居然是——俞力深!
一股不祥的預感迅速的涌上心頭,顧暖極力壓制着自己的情緒,走過去不動聲色的打招呼。
“力深,你怎麼來了?不說很忙嗎?”
顧暖儘量讓自己的聲音平淡自然。
“嗯,我不來,還不知道你今晚就要回濱城呢?”
俞力深嘴角帶着一抹莫測高深的微笑。
“那劉阿姨跟溫巖呢?”
顧暖有些緊張的問。
“被我接到溫城的洞島去了。”
俞力深淡淡的道。
顧暖心裡一驚,看着俞力深,有些急迫的問:
“爲什麼?你不說我們以後住在上海嗎?”
“我們以後要住上海是以後的事情。”
俞力深看着顧暖道:
“那你先告訴我,你爲什麼突然要帶着溫巖回濱城去?你明知道我們的婚禮就在一週後,你這個時候離開是什麼意思?”
“因爲我得知我父親病重,我要回去探望我的父親。”
顧暖儘量控制自己的情緒,望着俞力深道:
“你總不能,讓我連父親都不要吧?”
“我說過,我們結婚後我會帶你歸寧,你要回去看你父親,也不差這幾天不是嗎?”
俞力深反過來問她。
“這不是差幾天的問題,而是我父親病危,而一個人病危,什麼情況都有可能發生,我不想讓父親留下遺憾,我更加不想讓自己也留下遺憾。”
顧暖迅速的辯解着。
“就算是這樣,那你爲何不跟我商量?甚至都不把你父親病重的消息告訴我?”
俞力深起身,踱步到她跟前,微微垂眸望着她,漆黑的眼眸深邃如潭,讓人無法預測到他的深度和複雜度。
見顧暖沉默不語,俞力深的眼眸也愈加的深沉漆黑。
“你還是......忘不了他對不對?”
俞力深又的嗓音,比之前更加的低沉了幾分:
“不管他怎樣的傷害過你,你始終還是不能忘記他是不是?”
“.........”顧暖默默的望着俞力深。
“你那天是故意把那件禮服落在更衣間的,然後你又打電話給林洛,讓他在雪瑩去時打電話給你,藉機和雪瑩見面?”
俞力深又咄咄逼人的問。
“.......”對於他的問題,顧暖選擇了不回答。
“爲了他,你連即將要和你成爲一家人的丈夫都要拋棄了,是嗎?”
顧暖看了他一會兒,然後才淡淡的道:
“我想,我之前已經說得夠清楚了,我不可能跟別的女人共侍一夫。”
“.......”俞力深望着她。
“至於我能不能忘得了聞人臻,那都是我跟他之間的事情,不管我和他的感情最終會走到哪一步,可他到底曾經有恩於我,也曾是我的丈夫,還是我孩子的父親,這一點,任何人都否認不了。”
俞力深拉着她的手來到沙發邊,平視着她的眼睛。
“顧暖,我有我的苦衷,我當初從濱城俞勝脫離出來,一個人來到溫城,我要壯大自己的事業......”
“我對你艱難的創業史沒什麼興趣。”
顧暖淡淡的打斷俞力深的話:
“我感謝你曾經撫養過溫巖十個月,而我們的婚禮,想必你也知道,恐怕是不能繼續了。”
“爲什麼?”
俞力深咄咄逼人的看着她:
“顧暖,你曾經親口答應,你甚至是當着我母親的面答應了我的......”
“沒錯,我的確親口答應了,但是,那個時候,我信錯了人。”
顧暖淡淡的接過他的話來,胸口卻好似被針紮了一下,痛得心跳都有些急促起來。
“你信錯了人?”
俞力深眉頭一挑:
“你信錯了誰?”
“我信錯了你。”
當顧暖把這句話說出來時,不知道爲何,整個人好似都被掏空了一般。
沒有意料中的痛苦,但也遠沒有想象中的輕鬆。
因爲,她原本以爲,要和俞力深攤牌,應該是她回到濱城後,回到苑城西園的涴花溪顧家,當俞力深找上門來後。
顧暖睜大眼睛,眼神有些空洞的看着眼前這個目前還算平靜,但眼神也同樣有些空洞的男人。
她的未婚夫,即將和她成爲夫妻,並且還準備跟她攜手走一生的男人。
原本,應該是她最該相信的人。
但現在,她確信,這個人,不再讓她值得信任,哪怕,他在她跟前做了再多。
聽到顧暖這樣說,俞力深好似也沒有任何的意外和驚愕,只是一動不動的看着她。
“你信錯了我?”
俞力深的眉頭微微皺了下。
“.......”顧暖認爲,她已經說得很明白了。
“爲什麼?”
俞力深望着顧暖問。
“........”顧暖沒有回答俞力深的問題,而是反問着。
“那麼,力深,你告訴我,溫巖爲何會在衆目睽睽之下被人販子給搶奪的?”
俞力深稍微楞了一下,似乎到這個時候,他漆黑的眼睛裡才突然有了一些光亮,在不聽的閃爍着,彷彿他內心的恍惚不定一般。
遲疑了片刻之後,顧暖看到他的嘴脣微微蠕動,彷彿要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