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後,顧暖先去醫院看的聞人臻。
走進病房時,蔡惜蓉還坐那,跟前擺着一個飯盒,可看樣子她應該沒有吃。
“媽,你吃點東西吧。”
顧暖走過去,輕聲的對她道:
“你這樣不吃不喝,也不是辦法,不要他還沒醒,你就先倒下了。”
蔡惜蓉擡頭看她:
“你吃飯了嗎?”
顧暖點頭:
“嗯,已經吃過了,四哥帶我去吃的麪條。”
蔡惜蓉點頭,然後才說了句:
“程芸兒剛剛來過了。”
顧暖心裡當即咯噔了下,然後不動聲色的問:
“她......說什麼了嗎?”
蔡惜蓉搖頭:
“就在阿臻的牀邊坐了會兒,說了些希望阿臻快點好起來之類的話。”
顧暖點頭,沒再說什麼,只是對蔡惜蓉道:
“媽,你趕緊吃點飯吧,明天......或許有一場惡戰。”
蔡惜蓉深深的看了聞人臻一眼,端了飯走到外邊的陽臺上去了,而顧暖則坐在牀邊看着聞人臻。
或許,這是她最後一次來看他了吧?
明天,只要朱建設把聞人良壓制住,她就該離開了,去上海找羅志坤,然後尋找她的溫巖。
她不知道聞人臻什麼時候醒過來,但是隻要把聞人良壓制住幾天,聞人俊林甦醒過來後,事情也許就好辦了。
當然,那些事情也不是她該操心的了,她也操心不了那麼多。
後天,她和聞人臻的離婚證就應該辦下來吧?
然後,她跟他,就再也沒有任何關係了。
想到這裡,她的手本能的去握住他那隻沒受傷的手,剛握住,即刻就感覺到那股反射的力量,好似聞人臻也在一瞬間握住了她的手。
她當即怔了一下,看着一動不動躺在牀上的男人,然後忍不住低聲的喊了聲:
“聞人臻,聞人臻......”
病牀上的人一丁點反應都沒有,依然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臉色依然還是沒有任何的表情。
顧暖嘆息,好吧,估計他這就是肌體反應,估計每個人握他的手,他都是這種反應吧。
在醫院陪了聞人臻三個小時,直到傍晚,蔡惜蓉讓她回去休息,她才起身離開了聞人臻的病房。
回到酒店的房間,聞人惠婷就告訴她:
“盛宏官網裡已經有了不同的聲音,有人在說阿臻是在送奶奶上山的路上受傷了,但是沒有病危,過幾天傷好了就會回去的。”
顧暖聽了這話默,她當然知道那個有人是朱建設安排的人,而且看樣子應該是讓那邊的人情緒穩定了一些。
聞人子悠回來得比較晚,她就住在顧暖的隔壁,顧暖也不知道她這一整天在忙什麼,但事情到這一步了,她也就沒再多問。
這個夜晚,註定是個不眠之夜。
顧暖幾乎沒怎麼睡着,只是中間迷糊了下,早上五點不到就又醒了。
想到今天要面對的情景,她不由得煩躁起來,拉開行李箱去拿衣服,卻在拉扯衣服時箱子裡滾出來一個方方正正的小鐵盒子。
顧暖微微皺眉,她的行李箱裡什麼時候多了個這個盒子了?她怎麼不知道?
還有,這盒子裡裝的是什麼東西?首飾嗎?
他們來這是給王明慧舉行葬禮的,都以素裝出行,誰幫她收拾行李還帶了首飾過來?
這樣想着,她用手掰開這個鐵盒子,把裡面的東西倒出來後,整個人卻當即傻眼——
居然是盛宏集團的公章和聞人臻的私人印章!
聞人臻,真把他這麼重要的東西放她的行李箱裡了?
他這是——他就這麼信得過她?
她跟他,他們倆之間,明明早已經沒有了那種感情!
他也不擔心她......
或許是昨天聞人良去了聞人臻的病房,就連小杰,那麼小的孩子,也都好似感覺到了壓抑的氣氛。
才早上六點,他就已經跑來敲顧暖的門了。
顧暖走出去,小杰即刻就來拉着她的手,仰着小臉望着她:
“嫂子,你不用擔心,不管誰想對你使壞,我都會全力保護你的。”
聽了小杰的話,顧暖憂鬱的心情在這一刻倒是輕鬆了下,嘴角忍不住一笑。
他伸手,在他頭上輕輕的撫摸了下,還沒開口,就聽到樓梯口有腳步聲傳來。
顧暖敏感的順着聲音看過來,果然就看到聞人良的人已經到來了,看到她就道:
“二少請大少夫人過去。”
顧暖看了眼從門口走出來的聞人惠婷,把小杰交給她,然後纔看着那人道:
“好的,我這就過去。”
走下樓,意外的發現今兒個天氣放晴了,東方居然有了朝霞,太陽也在努力的衝破雲層要鑽出來了。
聞人良住的酒店距離醫院有些遠,有兩三公里,霍薇舞開車送她和聞人惠婷過去的。
剛下車,即刻有人前來開門,然後對顧暖道:
“總裁夫人,二少請你借一步說話。”
顧暖點頭,而霍薇舞已經迅速的跟上來,寸步不離的跟在顧暖身後,顯然是擔心她的安全。
顧暖因爲聞人良真在那等着她,結果到了纔有人遞了電話給她,也不知道聞人良在什麼地方打的電話過來。
“顧小姐,”聞人良在電話裡喊着她。
“有話就說。”
顧暖的語氣淡漠疏離。
“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聞人良在電話那邊低笑出聲。
好消息?顧暖心裡咯噔了下,現在於她來說,所謂的好消息應該是.....
“什麼好消息?”顧暖不動聲色的問。
“你的孩子.....已經找到了。”
聞人良在電話那邊慢悠悠的開口。
“什麼?”
顧暖的聲音因爲激動有些顫抖,就連拿在手上的手機都差點滑落下去。
“你的孩子......我已經幫你找到了。”
聞人良在電話那邊又重複了一遍。
“在哪裡?他在哪裡?”
顧暖緊張的追問着。
“這個......等今天的股東大會結束後,我自然會告訴大嫂的。”
聞人良在電話那邊低笑出聲:
“所以,大嫂,今天就看你的表現了,畢竟——現在只有你才能代表大哥,你說是不是?”
“我......”
顧暖還想說什麼,對方已經迅速的掛斷了電話。
顧暖把手機遞給那人時,整個手心裡全都是汗水,她甚至因爲太過激動,轉身的時候腳步踉蹌,差點摔跤,幸虧霍薇舞伸手扶着她。
“暖姐,怎麼了?”
霍薇舞趕緊關心的問。
“我.......沒事。”
顧暖深吸一口氣,慢慢的穩定住自己有些激動的情緒。
“哦,那我們上樓去吧。”
霍薇舞攙扶着她,又低聲的安慰着:
“暖姐,你也不用太擔心,這一次總裁的人也不少,二少他也沒那麼強勢,畢竟,他在盛宏集團沒總裁根基深。”
顧暖扭頭看向霍薇舞,有些詫異的擰眉:
“你又不在盛宏集團任職,怎麼會知道這些的。”
霍薇舞笑,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我昨晚給李明軒打電話,李明軒這樣對我說的,他說二少要鬧騰讓他鬧騰去,濱城總公司那邊和上海分公司都照常運作,一點沒受影響。”
顧暖聽霍薇舞這樣一說,倒也鬆了口氣,不過想到剛剛聞人良說找到她的孩子了,她的心就又還是揪了起來。
顧暖以爲人應該不會多,可等她走進酒店的會議廳,這才發現盛宏的股東已經來了不少人,北京分公司的高管也趕來了一些。
顧暖跟隨聞人惠婷走進去,即刻有股東站起身來,畢竟她和聞人臻的婚宴,盛宏集團很多股東和高管也是參加過來的。
“總裁現在情況究竟怎樣了?”
衆人見到她即刻就問。
“是不是真的病危?”有人又問。
“是啊?離開北京都好好的,怎麼突然就說病危了呢?”
“大少夫人,大少現在哪家醫院,我們可以過去探望嗎?”
“對,我們要知道實情,我不信大少年輕力壯就病危什麼的。”
“對,我也不相信。”
面對這些疑惑的聲音,聞人良一直面帶微笑的看着顧暖,然後才禮貌的開口。
“大嫂,公司的人都非常關心大哥的病情,你就把大哥的病情如實的告訴大家好嗎?”
顧暖看着這些人,深吸一口氣,然後才淡淡的開口:
“聞人臻他的確受了點輕傷,最近兩天在醫院休養.....”
“輕傷?什麼樣的輕傷?輕到什麼程度?”
有人即刻接過顧暖還沒說完的話。
“聞人臻因爲奶奶去世,父親又重病,原本打擊就比較大,現在又受了傷,於是就急火攻心,發燒了......”
“發燒到什麼程度?”
有人又把話接了過去:
“大少夫人,如果不能讓我們親自前往探望大少,那能把他昨天在病房裡的視頻給我們看看嗎?”
“對啊,我們選他爲總裁,是信任他的能力,如果他不能主持盛宏的工作了,那也得明說,不能總讓他的助理和秘書在那撐着。”
“對對對,我們要知道真相!”
有人已經在大聲的喊出來了:
“我們現在就要去看聞人總裁,我們要知道他能不能繼續擔任總裁一職。”
“既然大少夫人都已經說了,聞人總裁只是輕傷,還有什麼好看的?”
坐在一邊的朱建設慢悠悠的開口,可他一開口,就已經有了足夠的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