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的身體我當然......”
袁安琪的話還沒說完,就發現聞人臻人已經到牀邊了。
“我自己起來,我可以走。”
袁安琪當即掀開被子起身,腳剛踩到地上,都還沒把鞋子穿好,就一個踉蹌,然後搖搖晃晃的朝旁邊倒去。
聞人臻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她這才穩住自己的身子。
“謝謝!”
她站穩後掙脫開他的手,一隻手扶住牀沿,一隻手去拿鞋子來穿上。
只是,當她穿右腳那隻被撞傷的腳時,當即痛得低呼出聲:
“啊......”
“別穿了,”
聞人臻看着那破爛的鞋子,直接用腳踢到一邊,彎腰,把她打橫抱起,直直的朝門外走去。
“不要,我......”
袁安琪在聞人臻的懷裡掙扎起來,只可惜男人和女人力量的懸殊,最終她自然是掙脫不了,只能任由聞人臻抱着下了樓。
聞人臻在抱上袁安琪的一瞬間,心裡的第一感覺是她好輕,比記憶中的她輕了至少有二十斤。
第二個感覺是她好像不只是小腿受傷,因爲一條手臂的衣袖稍微朝上果露了一小截,他明顯的看到了累累傷痕。
他不動聲色的抱着她朝李明軒的車走去,而李明軒見他如此動作,已經心知肚明的迅速跑向自己的車,並且幫他拉開了後排的車門。
袁安琪整個人依偎在聞人臻懷裡,聞着男人身上好聞的綠茶香,激動的熱淚盈眶。
當她看到聞人臻從那輛邁巴赫車邊走過而並沒有停滯時,亮着星光的眼眸瞬間灰暗下去。
聞人臻把袁安琪放後排座椅上,然後才拉開副駕駛車門坐上去。
“星海醫院。”
聞人臻淡淡的對啓動車的李明軒道。
“是。”李明軒應了聲,迅速的把車開出了城中村的小巷子。
後排座位的袁安琪聽了聞人臻對李明軒說的話,心裡再度升騰起更深的失落。
濱城同順醫院是聞人臻的叔叔開的,說穿了就是聞人家的家族醫院,可聞人臻卻並不打算送她去那裡。
晚上十點,路上並不塞車,一路上暢通無阻。
李明軒的車開得很快,二十分鐘後,車就開進了可以和同順醫院齊名的高級私人醫院星海醫院。
一路上二十分鐘,車內十分安靜。
李明軒專心的開着車,副駕駛座位的聞人臻沒有說話,而蜷縮在後排座位的袁安琪同樣也沒有說話。
聞人臻拉開後排車門,探身進去,抱着袁安琪就朝急診科大門跑去,李明軒在後面迅速的跟上。
好在急救室人並不多,袁安琪被摩托車撞傷是外科,自然被送到了外科診室。
原本以爲就只是一條傷口,應該是簡單的包紮一下就可以了。
誰知道十分鐘後,外科診室被拉開,袁安琪已經躺在了活動牀上,護士拿了一把檢查單遞給聞人臻。
抽血,心電圖,B超,甚至被撞到的小腿還要照X光!
聞人臻皺眉,把這些單子遞給李明軒,讓他去繳費,而他則推着袁安琪朝着檢驗科走去。
聞人臻以爲,袁安琪被摩托車撞傷應該只是外傷,包紮好就可以了。
誰知道X光照出片來一看,腳踝處居然脫臼了,也難怪她的腳踝處紅腫得厲害。
做了腳踝復位手術,然後,醫生還告訴他,袁安琪渾身傷痕累累,新傷重疊着舊傷,應該是長時間受人虐待。
另外她還貧血,估計是長期營養不良造成的。
貧血?長期營養不良?
怎麼會這樣?難不成,那個男人連飯都不給她吃飽?
他不是很愛她麼?她不是他最愛的女人沒有之一麼?
難道,在那個男人心裡,愛一個人的表現就是讓她長期處於營養不良?
聞人臻眉頭緊緊的鎖着,臉在瞬間陰沉下去。
他沒想到她會一個人出現在濱城,更沒想到,她是這樣一幅悽慘的模樣出現在他面前。
他以爲,她會一直跟在那個男人身邊,然後風光無限的回來。
甚至,還幸福無比的牽着屬於他們的小孩。
在走廊盡頭抽完一支菸,深吸了口氣,他這才轉身,走向身邊的單人病房。
病房門虛掩着,想必護士或者醫生來檢查了剛剛離開。
他輕輕的推開門走進去,發現之前睡着的袁安琪已經醒了,見他進來,即刻把臉扭向一邊,一幅無地自容的樣子。
“醫生說你身體太虛弱,估計要在醫院住幾天,”
聞人臻淡淡的開口:
“醫院的費用我已經繳了,你安心的住下來就可以了。”
“謝謝!”她真的是羞得無地自容。
當初,她以爲自己追求的是真愛,而他太死板太無趣,遠不及阿良的幽默風趣來得討喜。
而今,她才恍然,他不是死板無趣,他是成熟穩重,阿良只是輕佻浮躁而已。
只是,等她終於明白,好不容易從啊良身邊逃回來,他卻已經另娶她人爲妻。
“我讓護士幫你找了個看護,估計等會兒就來了,”
聞人臻看着病牀上的袁安琪又淡淡的道。
袁安琪原本蠟黃的臉因爲穿着白藍色條紋的病服顯得愈加的蒼白無色,聽到聞人臻這樣說,她嘴脣輕咬着脣角,原本滿懷期望的眼眸裡瞬間涌上失落。
“不能.......留下來麼?”
見他要轉身,她終於哽咽着出聲。
聞人臻深深的看她一眼,搖頭:
“不能!”
“她在家等你是嗎?”
袁安琪終於問出了聲。
她回來三個多月了,這三個月,她一直都呆在光華村。
而三個月前,恰好福源集團週年慶,設計師Ella被人欺負,他出面維護愛妻。
至此,人們才知道,珠寶設計師Ella是京城首少聞人臻的妻子。
“是,”他如實的回答。
既然她回來幾個月了,而他已婚也不是什麼秘密,即使是秘密,他也不打算向她隱瞞。
見他如此直接,她反倒是不知道說什麼好,只是呆呆的望着他,眼神裡是無窮無盡的相思和苦念。
他無視她哀求的眼神,直接轉身朝門外走去,他只想快速的離開。
只是,剛到門口,身後的她不顧腳踝剛剛復位,跌跌撞撞的撲了上來,蒼白瘦弱的雙臂環抱着他的腰肢。
“啊臻,不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