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正要給你打電話,沒想到你先打過來了。”
顧暖略微有幾分興奮的說着。
“呵呵,聽你這聲音,就知道你在巴黎挺開心的,”
聞人臻笑着道:
“說說看,什麼事兒讓你這麼開心?”
“我剛剛上T臺了啊,當模特,戴上了我自己設計的花嫁系列,哈哈,我自己都覺得好美啊,回濱城來,我一定要讓韓奕澤打折賣我一套,等我們舉行婚禮時戴。”
“你要在婚禮上戴花嫁系列的話,我保證韓奕澤不僅不會收你的錢,還會倒給你廣告費。”聞人臻笑着說。
顧暖是設計天才,不過就是沒什麼經濟頭腦,自己設計的花嫁系列,腦海裡想着的居然是要掏錢買。
“真的啊?”
顧暖有些不敢相信的反問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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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是真的,不信你打電話問問韓奕澤。”
聞人臻非常肯定的回答。
“呵呵,那我等會真打電話問他。”
顧暖像個孩子似的樂呵呵的說。
“對了,巴黎冷嗎?帶去的衣服夠不夠?”
聞人臻趕緊又關心的問。
“夠,我帶了羽絨服過來的,不夠我會去買衣服的,巴黎可滿大街都是時裝......”
顧暖嘰嘰喳喳的給他彙報着。
“嗯?”
“在遙遠的巴黎想過某人嗎?”
某人?
顧暖稍微楞了一下反應過來,當即就樂了。
略微沉思一下才笑着反問回去:
“聞人大少嘴裡的某人是指誰啊?”
聞人臻輕笑出聲,擡頭,發現之前子悠說的那片晚霞正逐漸的消去,此時只留下一小片暈染的紅在天際。
而海面,依然還跳躍着金色的波光。
打電話給她,也不是真有什麼事,就是單純的想要聽聽她的聲音,想要知道她一個人在遙遠的巴黎過得怎樣。
雖然才分開三四天,可心裡卻已經忍不住去思念,總想着她快點回來,總希望每晚回到家都能看見她的身影。
他跟她從認識到現在,也才八個月的時間 。
結婚後,平時也過的也是普普通通平平凡凡的日子,貌似沒有驚天動地的事情發生。
可就是這樣平淡的日子,讓走進家門看到她成爲了一種習慣。
她就好似落在他心間的一粒種子,不知道何時發了芽,生了根。
“老婆,巴黎是個浪漫的城市,街頭隨時可能會遇到帥哥......你可要記得 你是有夫之婦......不要隨便理會帥哥的搭訕,還有,去南非的機票........”
聞人臻的話還沒說完,突然,手機裡傳來顧暖的驚叫聲。
聞人臻還沒回過神來,緊接着手機裡傳來的是“砰”的槍響聲,然後——
“顧暖!”
“顧暖!”
“顧暖”
“嘟嘟嘟.......”
聞人臻聽到槍響聲後,接着手機裡傳來的就是一陣忙音了。
怎麼回事?她不是在展會嗎?
怎麼會有槍聲?
顧暖出事了?
這幾個字一下子涌入聞人臻的腦海,他的胸口猛的一窒,心痛得抽搐了下,幾乎是本能的一腳才下了剎車。
“嗤——”
汽車因爲急剎輪胎和水泥路面摩擦出來刺耳聲,而聞人臻抓住方向盤的手已經青筋暴露。
他深吸一口氣,穩住自己急劇起伏的情緒,又拿手機快速撥打着顧暖的手機號碼。
“嘟嘟嘟——”還是一陣忙音。
“顧暖.......”
他低喊一聲,整個人趴在方向盤上,心中窒息的痛襲來,此時變得格外的清晰尖銳。
她出事了嗎?剛剛那聲槍響是打在她身上的嗎?
他慌亂的啓動車,在前面強行掉頭朝機場方向開去,已經顧不得這地方嚴禁掉頭的標誌了。
一路上,他幾乎把油門踩到底了,心底尖銳的痛在加劇,他抑制不住的恐懼讓他整個人都無法鎮定下來。
顧暖,你不能有事!
顧暖,你一定不能有事!
顧暖,你要等着我,我馬上就到巴黎來找你!
緊張,惶恐,焦慮,不安,心痛,各種掙扎的情感一下子全都涌上心頭,他幾乎無法承受。
顧暖,你無論如何都不能有事。
要不然,我怎麼辦?
我們才結婚半年,我們的婚禮還沒有舉行,我們——
甚至還沒有孩子!
聞人臻努力的讓自己保持着一絲鎮定,把心裡那些跳躍的情緒極力的控制下去,把車開進機場停車位,然後便快速的朝候機大廳飛奔。
剛跑進候機大廳,就看到衆人圍都在看大屏幕,而屏幕上,好像在報道法國的事情。
他趕緊頓足下來,仔細一看,果然是法國巴黎,說十五分鐘前法國巴黎國際會展中心遭遇了恐怖襲擊,當場就有二十人遇難,而遇難人數還在增加......
恐怖襲擊,當場就有那麼多人遇難,而且還不是完全統計。
聞人臻感覺到自己的呼吸都快上不來了,他一連做了好幾個深呼吸,好不容易纔勉強穩住自己顫抖的身子。
“我要飛巴黎,最快的航班。”
他用顫抖的聲音對售票員說。
“先生,飛巴黎最快的航班今晚七點半,不過只有頭等艙了。”
售票員迅速的查詢了數據告訴他。
“好,我要買票,現在——”他掏出卡來遞給售票員。
剛把機票買好,韓奕澤的手機就打過來了。
“臻子,我剛得到消息,巴黎珠寶展發生恐怖襲擊了......”
他極力穩住自己的情緒,深吸了口氣才說:
“我已經在機場了,剛買好飛往巴黎的機票。”
“北京今天沒票了,我買了明天的,你先飛過去,我隨後就到.......”
剛掛了韓奕澤的電話,母親蔡惜蓉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啊臻,我剛看到新聞,巴黎珠寶展發生恐怖襲擊了,顧暖的手機打不通.......”
是啊,顧暖的手機打不通。
電視裡新聞還在輪番報道,可報道的也都是還是前面的那些,只看到現場一片混亂。
母親的電話剛掛了,顧遠航的電話就打過來了,說的都是同一件事情。
他忍住心中尖銳的痛安慰着顧遠航,告訴他應該沒事,然後讓他不要把這個消息告訴給顧暖的奶奶姜美玲。
坐在VIP候機室裡,聞人臻腦海裡浮現出來的全都是這半年來和顧暖相處的點點滴滴。
那些畫面像舊電影一幕一幕的在腦海裡劃過。
他不得不承認,他已經習慣了她在他的身邊。
俏皮的她,溫柔的她,一本正經的她。
她的體貼,她的關心,她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小女人俏模樣。
這些,都足夠溫暖他,讓他不知不覺的把她放在心底了。
大型電視屏幕裡,新聞半個鍾播一次,遇難人數已經增加到五十人了,而且依然是不完全統計。
不完全統計 那完全統計完後又將是多少?
他要怎麼辦?
他們的生活纔剛剛開始,他纔剛剛習慣身邊有她......
江浩軒白天並沒有關注時事新聞,所以他得到巴黎發生恐怖襲擊的消息時就已經是晚上六點下班時了,而且還是聽到秘書們議論的。
“巴黎什麼地方發生恐怖襲擊啊?”
江浩軒問身邊的助理魏泉。
“巴黎國際會展中心,當時正在舉辦珠寶展,聽說人很多的。”
魏泉如實的彙報着。
“珠寶展?”
江浩軒嚇了一大跳,他幾乎是驚呼出聲的追問:
“顧暖是不是去了巴黎?”
魏泉看着他點頭:
“是的,三天前去的。”
江浩軒只覺得心裡一窒,一股莫名的痛就那樣毫無預警的襲來,痛得他心都抽搐起來。
“幫我訂一張飛巴黎的票,要最快的航班。”
江浩軒迅速的吩咐着。
魏泉看着他,好半響才道:“據我所瞭解到的消息,聞人臻這會兒已經在機場的VIP候機室了,他買了晚上九點飛巴黎的航班。”
聞人臻買了飛巴黎最快的航班!
魏泉在輾轉的提醒他,顧暖現在跟他江浩軒沒關係了,就算她出事了,都已經輪不到他來緊張了。
江浩軒頹廢的跌坐在辦公椅上,就那樣碌碌的盯着某個不知名的地方,而腦海裡,卻全都是顧暖的音容笑貌。
江浩軒,你知道我笨手笨腳,就不要拿我跟顧玲比。
江浩軒,你知道我不喜歡穿裙子,爲何還要買裙子給我?
江浩軒,有人給我寫了封信,說他喜歡我,哈哈,他連喜歡的喜字都寫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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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浩軒,有人送我一盒杏仁巧克力,我不喜歡吃,給你吃!
江浩軒,男人和女人結婚叫成家,可家是寶蓋下面一個豕字,也就是豬,你說我要不要先長成一個小豬?
江浩軒,.......
以前總覺得跟她交集不多,爲何現在回憶起來,腦海裡卻全都是她的影子?
她恬淡的笑,她微微的笑,她燦爛的笑,她回眸一笑。
“顧暖......”
江浩軒痛得低低的喊了聲,人一下子趴在辦公桌上。
此時此刻,他多想飛去巴黎,
此時此刻,他多想就在她的身邊,
此時此刻,他多希望出事的那個人是他而不是她。
“幫我定一張飛巴黎的機票。”
江浩軒擡起頭來,看着魏泉吩咐着。
“剛剛已經查過了,今晚的航班已經沒票了,有票也來不及了。”
魏泉如實的回答。
“那就定明天的,趕緊定!”
“是!”魏泉應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