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五號,顧暖睡得中午才起牀。
頭天晚上的飛機,回到臻園後又遇到聞人臻的過度求索,差點沒讓她的小身板散架。
起牀來,揉了下還有些痠痛的腰,房間裡已經沒了聞人臻的身影。
她快速的洗漱好出來,卻看到聞人臻正在寬大的陽臺上打電話,而壁鐘上的時針已經指向12點。
哦,買糕的,她還從來都沒睡這麼晚起牀過,生生把一天的早餐都給錯掉了。
正欲朝樓下走,聞人臻突然朝她招手示意她過去,而他嘴裡卻還在講着電話。
講電話都還讓她過去?
該不會是奶奶王明慧打過來的?在詢問她的情況?
顧暖走過去,聞人臻的電話卻已經講完了。
“是奶奶打過來的嗎?”顧暖趕緊問。
“不是,”
聞人臻低聲的答:
“是我叔打過來的,他說派人去上海醫院那邊看了,這兩天你奶奶吃的藥是活血化瘀的藥。”
“這兩天我爸在上海呢,
”顧暖突然想起這件事情,疑惑一下道:
“會不會是看到我爸在,於是換了藥給我奶奶吃?”
“有這種可能,”
聞人臻點頭,想了想說:
“那這樣吧,等你爸回來,過兩天再讓人抽空去一趟,等把情況完全弄清楚再說。”
顧暖點頭:“好的,反正一時半會也急不來的。”
說完這話,她又用手按住胃:
“有吃的嗎?這會兒餓了。”
聞人臻見她那誇張的樣子笑,手掌撫摸上她的光頭:
“去房間把髮套戴上吧。”
“在自己家裡,就我們倆人,戴什麼髮套?”
顧暖白他一眼:
“我又不怕在你跟前光頭,反正這醜樣子你也看慣了的。”
“如果你不在乎劉姐看見,那就這樣下去吧,”
聞人臻笑:
“反正我也是光頭,我們倆光着頭下去貌似更和諧一些。”
“什麼?劉姐來了?你怎麼不早說?”
顧暖瞪他:“劉姐一般不都是下午纔過來的嗎?”
“今天我們起牀晚,沒人做飯,於是我便打電話讓劉姐帶了菜過來做飯。”
聞人臻趕緊解釋着:
“總不能我們倆中午起牀來,連飯都沒得吃吧?”
顧暖趕緊轉身返回房間,劉姐在,她還是得把髮套戴上才行,她這光頭,可就真只有聞人臻,李明軒以及黃子健看過呢。
等顧暖戴上髮套和聞人臻下樓來,劉姐果然已經幫他們把飯都做好了,精緻的三菜一湯,兩葷兩素擺在餐桌上。
顧暖不得不承認,專業的就是比業餘的要強,劉姐做出來的飯菜無論菜色還是味道,都比她和聞人臻合作出來的要好。
“要不,以後我們讓劉姐來幫我們做飯算了?”
聞人臻看着吃的很香的顧暖提議。
反正他們倆都忙,顧暖明天要上班,而他上班後工作也多,其實每天晚上回來做飯也不一定有那時間。
“這個,等上班後看看吧,”
顧暖想了想說:
“如果我上班不忙,那晚上還是我自己回來做飯吧,如果忙,以後就交給劉姐了。”
聞人臻點頭:
“行,就這麼說定了,不過早餐估計也還是得我們自己弄,早上太早,劉姐趕過來恐怕有些辛苦。”
“嗯,早餐肯定我們自己動手,”
顧暖贊同聞人臻的提議,她覺得北京四合院的聞人家就安排得很好。
她以前不明白聞人臻有錢爲什麼不請長傭,而要用鐘點工?長傭不是更方便嗎?
可跟他回了一趟北京老家才知道,原來這是聞人家的習慣,白天家裡可以有傭人,晚上卻不願意留外人在家裡住吧?
飯剛吃完,聞人臻的手機又響了,這一次卻時魏鄴城打過來的,約他下午一起去打高爾夫。
“下午你沒別的事吧?”
聞人臻掛了電話問顧暖。
“嗯,我要去外婆那一下,準備把從北京幫她帶的禮物送過去。”
顧暖如實的回答。
“禮物改天送可以嗎?”
聞人臻皺着眉頭問。
“嗯,那我們現在去給外婆送禮物吧。”
聞人臻看看手錶:
“現在還不到一點,這裡去龍城中央不是很遠,開車二十分鐘就到了。”
“這麼急做什麼?”
顧暖笑着說:
“我還打算下午四點多過去,然後在外婆那吃晚飯,順便和可愛相處一下呢,可愛肯定被外婆喂得很好了。”
“魏鄴城約我去打高爾夫,”
聞人臻如實的說:
“他剛從澳洲回來,我們好久沒在一起打球了。”
顧暖不知道魏鄴城是誰,不過也猜到是聞人臻的朋友。朋友很久沒見,是應該聚一聚。
“那你去吧,下午我一個人去給外婆送禮物就可以了。”
顧暖趕緊說,聞人臻去和朋友聚會是正常社交,她不能干涉他的正常社交。
“那怎麼行?”
聞人臻搖頭:
“不成,給外婆送禮我肯定要陪着你去,幫外婆送了禮,你跟我一起,我帶你去打球。”
“我都不會,打什麼球?”顧暖笑着搖頭。
打高爾夫是有錢人的時尚,她是顧家小姐,按說也出生在有錢人家,只是她有富家千金的命,卻沒富家千金的福氣,高爾夫球場,她去都沒去過。
“你不會沒關係,我可以教你啊,”
聞人臻完全不在意,去提上從北京帶回來的禮物:
“走吧,先去給外婆送禮。”
聞人臻都這樣說了,顧暖再推遲不去就顯得有些矯情了,何況他願意帶她去見他朋友,這說明他並不怕外人知道他跟她的關係。
他並沒有想要隱婚,這是顧暖腦海裡冒出來的一個認知!
開車到龍城中央只用了二十分鐘,顧暖上樓後興沖沖的按外婆家的門鈴,可半響都沒人開門。
“現在才一點多,難不成外婆睡着了?”
顧暖掏出手機來,又給外婆打電話。
很快,電話接聽,顧暖搶先開口:
“外婆,我在你家門口了,你是不是在睡覺啊?”
“顧暖,你從北京回來了?”
葉書蕾的聲音從手機裡傳來:
“我在G市呢,我們這邊有個高中同學會,我參加同學會來了。”
“哦,好的,那我改天再來......”
顧暖掛了電話才笑着對聞人臻道:
“我外婆挺新潮的,她去G市參加高中同學會了。”
聞人臻笑着點頭,手裡提着禮物和她一起朝電梯走去:
“我之前就說過,外婆懂得與時俱進,以後我們老了也要想外婆一樣。”
剛返回聞人臻的車上,顧暖的手機就響了,是夏嵐打過來的。
“顧暖,你從北京回來沒有?”
夏嵐的聲音從手機裡傳來。
“嗯,昨晚就回來了,”顧暖如實的回答。
“哦,你回來了啊,那這會兒有空嗎?你們公司放假幾天啊?”
夏嵐又在電話那邊問。
“放假五天,明天才上班,這會兒有空,”
顧暖依然如實的回答,外婆不在家,她也沒別的事做,的確有空。
“有空啊,那來水榭花都吧,王作堯舉辦了個同學會,讓在濱城的同學都過來.....”
夏嵐在電話裡把情況簡單的說了下。
“夏嵐說有個同學會,”
顧暖掛了電話對身邊的聞人臻說:
“在水榭花都,以前的班長召集的。”
“既然是同學會,那就去吧,”
聞人臻略帶遺憾的對她說:
“那隻能下一次教你打高爾夫了。”
“那好,”
顧暖顯得很高興:
“你在前面路邊停車,我打車去水榭花都,就不耽誤你跟朋友打球了。”
她正擔心自己不會打球跟在聞人臻身邊壓力大,又怕在他朋友面前讓他沒面子,夏嵐這通電話即刻就解救了她。
“我打球又不急,早半個鍾晚半個鐘沒關係,我開車送你去水榭花都就可以了。”
聞人臻哪裡捨得讓她打車過去?
五一最後一天假期,大多公司也都還沒上班,下午兩點多,道路並不擁擠,基本上是一路順暢的開到水榭花都。
車子緩緩的在水榭花都門口停下來,顧暖解開安全帶,看看時間,還不到三點,時間尚早,估計這會兒同學們也都在唱歌打牌喝茶什麼的。
她提上自己的包,扭過頭對駕駛室的聞人臻說:
“我下去了,你路上開車小心點,另外,明軒還在北京沒回來,你晚上少喝點酒,早點回來。”
“嗯,知道了,”
他應了聲,又從後排拿過一把雨傘遞給她:
“晴帶雨傘飽帶幹,濱城天氣變化快,同學會結束前半個鍾打電話給我,我開車過來接你。”
“嗯,”
她應了聲,伸手去接雨傘,卻不想他抓住雨傘順勢一拉,她一個不穩被他給拉了過去。
稍微一怔,等反應過來時,他微涼的薄脣已經落在她的粉脣上了,重重的應了一下,然後才放開她,低笑着叮囑了聲:
“玩得開心,不過要記住你是已婚婦女的身份。”
她的臉頰微微泛紅,趕緊拿了這把三折雨傘放進挎包裡,然後迅速的推開車門下車,轉身的瞬間,才擡起手撫摸了下剛剛他吻過的脣。
聞人臻一直坐在車上,目光一直追隨着顧暖的背影,直到她的身影在水榭花都的大門口消失,這才緩緩的啓動車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