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聞人惠婷看着小杰的背影，也感嘆着說：
“十年前，如果不是醫生說我做掉這個孩子很難再懷孩子，今天，我也就沒這個兒子了。”
“十年前，你想把孩子做掉？”
姜暖有些詫異的看向聞人惠婷，這真是她從來不曾想到過的。
“能不做掉嗎？”
聞人惠婷看着窗外悠悠的說：
“你想想看，當年我得到的消息是他被阿臻給正當防衛誤殺了，而我生個死人的孩子來做什麼？”
“.......”姜暖默，貌似，也的確是這麼回事。
“那......當時你並不知道他沒有死是嗎？”
姜暖忍不住又問了句。
“我怎麼可能會知道？”
聞人惠婷苦笑了下道：
“如果知道，我還會眼睜睜的看着阿臻去坐牢嗎？”
“這個.......”
姜暖很想說，這個很難說，可話到嘴邊卻又硬生生的嚥了下去。
十年前的聞人惠婷和今天的聞人惠婷肯定不一樣，當時的她也都還年輕，大約也就三十歲出頭，在她心裡，親情估計也還是佔有很重的比列吧？
“或許你不會相信，但是.......當初我知道阿臻失手把他殺死了時，我卻並沒有因爲他跟我家裡人生氣，甚至——”
聞人惠婷說到這裡停頓了下，深吸了口氣道：
“甚至，當初讓程芸兒去嫁給羅志坤以換取羅家的不深究，換取阿臻少坐牢的主意，也都是我給我哥出的。”
“爲什麼？”
姜暖詫異的看向聞人惠婷，
“你名知道程芸兒愛聞人臻，也知道聞人臻對程芸兒的在乎，甚至聞人臻失手殺羅志銳也都是因爲程芸兒，你卻出這樣的主意？”
“我對阿臻跟程芸兒之間的事情知道得並不多，畢竟我比阿臻大了七八歲，他長到青春期時，我都已經去國外讀書了。”
聞人惠婷看着姜暖說：
“當時的阿臻，原本是要跟袁安琪結婚了，而我想着阿臻的案子是程芸兒惹出來的，那程芸兒也應該爲阿臻付出一定的代價，誰讓她沒事去招惹羅志坤的？”
“.......”姜暖默，貌似聞人惠婷這樣的想法和做法也沒錯。
既能救聞人臻，又能懲罰程芸兒，一舉兩得不是嗎？
“可我沒想到......”
聞人惠婷說到這裡，停頓一下，深吸一口氣，卻是沒有再說下去。
“你沒想到，羅志坤就是羅志銳是嗎？”
姜暖看着聞人惠婷輕聲的問。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聞人惠婷有些詫異的看向姜暖。
按說，姜暖是後插進聞人家的，而對之前的事情，應該不清楚纔對。
她相信，聞人家沒有任何一個人，不管是王名慧亦或是蔡惜蓉，願意跟姜暖說起聞人臻的過去，尤其是那段坐牢的過去。
“如果不是羅志坤，或者是羅志銳吧，在春城綁架了我，我估計並不清楚羅志坤和羅志銳有可能是一個人在活動。”
姜暖輕聲的道。
“羅志坤在春城綁架你？”
聞人惠婷皺眉，然後看向姜暖道：“他親口告訴你這些的？”
“怎麼會？”
姜暖笑着道：
“羅志坤綁架我是讓聞人臻拿程芸兒跟他換，我也是那時才知道他是程芸兒的前夫的。”
“嗯？”
聞人惠婷皺眉，看向姜暖，不解的問：
“羅志坤都跟程芸兒離婚了，他還讓阿臻拿程芸兒跟他換什麼？何況羅志坤是個GAY呢？”
“這個我不知道，當時羅志坤也沒說。”
姜暖搖搖頭說：
“現在想來，當初應該是羅志坤和程芸兒聯手演的這一出，主要目的是破壞我跟聞人臻的感情，把我們徹底的分開，讓程芸兒嫁給聞人臻，然後......”
姜暖說到然後停了下來，就那樣望着聞人惠婷。
“然後什麼？”聞人惠婷不解的看向姜暖。
“然後，把他們的人成功的安插到聞人臻的身邊，再逐漸的各個擊破，而他們的黑錢，就可以通過盛宏這樣的國際大公司進行洗白，再也不用擔心國際警察了。”
“.......”聞人惠婷望着姜暖，對她的話一瞬間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那姑姑，你又是什麼時候知道羅志坤有時候就是羅志銳的呢？”
姜暖看着聞人惠婷輕聲的問。
“說來你也許不會相信，”
聞人惠婷苦笑了下道：
“我知道羅志坤就是羅志銳時是在你從阿臻身邊逃走，去到溫城後。”
“那個時候？”
姜暖有些吃驚，她還以爲，即使聞人惠婷當年不知道羅志銳還活着，那她生了小杰後，羅志銳應該會聯繫她呢。
“是啊，”
聞人惠婷深吸了口氣說：
“其實你逃走後，阿臻像發瘋一樣的在找你，公司的事情也有些顧不上，當時阿臻猜測你又去哪裡支教了，就連過年都沒有在家裡過，跑到你支教的地方去過的。”
“那個春節，我帶小杰回國來過年，當時小杰嚷着要去海城迪士尼，於是我在正月元宵節那天帶他去了，然後在海城遇到了羅志坤......”
聞人惠婷說到這裡又停頓了下，然後又重重的嘆息了聲道：
“當時我真以爲他是羅志坤，畢竟我跟他也八年沒見了，所以只是象徵性的打了個招呼就牽了小杰轉身，都沒有多交談一句。”
“後來，他就來找上你了是嗎？”
姜暖輕聲的問。
她沒想到，聞人惠婷居然是去年正月才見到羅志坤的，或者說寧氏見到羅志銳的。
“是，”
聞人惠婷點頭，又苦笑了下道：
“我帶着小杰回到美國，大約三月份吧，他就來了，然後說他是羅志銳，他還沒死，他要認小杰這個孩子。”
“我當時很震驚，首先想到的是他當年是詐死，自然很生氣，然後跟他說要報警，因爲詐死也是犯法的。”
聞人惠婷說到這個情緒還有些激動，由此可以看出，當羅志銳在美國找上她時，她應該是更加激動和憤怒纔是。
“他當時也被我的舉動嚇壞了，趕緊求情，讓我不要報警，還說當初阿臻只坐了半年的牢，而他這些年在外邊東躲西藏也不容易，如果不是他弟弟告訴他我帶着個孩子，他也不會貿然來找我，他也只是想見孩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