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 布藝加工

魚兒水兒已經過了碼邊和踏空車的關,正兒八經地開始加工布藝了。送到納蘭東貴那裡的燒麥包、麻袋包、福字包都是魚兒水兒完成了第一道工序——成型之後,由凌娟帶着蘭兒、蕙兒、靜兒、月兒、蓮兒五位丫鬟姑娘給燒麥包、麻袋包和福字包添加香料,然後縫合、加上拎繩、彩珠、流蘇,也算是流水作業吧。燒麥包是最簡單的,麻袋包就有點麻煩,魚兒水兒做的麻袋包都是用大廳那些木箱裡的彩色織錦緞材料的。有着絢麗的花紋,不用繡花就很好看了,在它的脊背上再縫上一道明黃色的編織繩。上面正中位置縫了一個黑色拎繩,下面正中的地方綴上三顆彩珠,彩珠下面是大紅色或者粉紅色、天藍色的流蘇,並把流蘇的下面剪齊了。

在異域的時候,雲兒經常看就小轎車司機前面的窗戶上吊着一個好看的掛件,下面也是有流蘇的,可是那個流蘇的最下面七長八短的。問了藍藍,藍藍說:“人家那叫凌亂美。”

“凌亂會有美感嗎?”

“這裡還有一種說法叫殘缺美、陳舊美。比方很新的一條牛仔褲,用砂輪機給膝蓋、大腿磨出窟窿來。”

雲兒的覺得很奇怪:“怪不得,我在街上也看見了,還以爲那個女孩被狗咬了。”藍藍大笑不已。

在雲兒手下幹活,沒有一個丫鬟婆子敢磨蹭、偷懶、耍滑的。誰要忘了剪齊流蘇的下襬,雲兒就會不客氣地把那個香囊摔到這位個丫鬟的眼前:“剪齊了!”

忘了剪齊下襬的趕緊伸伸舌頭拿回去返工。雲主子厲害是厲害,並不苛待下人,幹活的時候要求很嚴,平時還是很和氣的。

香囊裡還有一種是繡花的,現在魚兒水兒都會使用繡花機了,在香囊上繡的花兒都是一元硬幣那麼大,繡花線亮錚錚的,凸出布面,很有立體感。擔任第二道、第三道工序的姑娘嬤嬤心裡非常困惑:“這是誰繡出來的花兒這麼好看?”但是不敢問。如果雲主子說:“讓你做活你就做活,賺錢是正經,問那麼多做什麼?”衆目睽睽之下多丟面子?

香囊上的花樣不但有花兒、鳥兒,還有蘋果、鴨梨和小動物的頭像,特別可愛。這些花樣都是雲兒用彩貼上的卡通畫複製下來的,就是用了複寫紙印下來的。魚兒水兒第一次看見覆寫紙,奇怪得眼睛瞪老大,用雲兒的話說“牛眼驚愕”。

“主子啊,您和王爺帶回來的東西一樣比一樣奇怪,怎麼印下來以後的畫兒跟原先的一模一樣呢?”

“鄉巴佬姐姐,那張藍色的紙叫複寫紙,也叫印藍紙,上面有油脂,你手上的圓珠筆是專門用來複寫的,就是把藍色油脂印到紙上了。你地,明白?”

雲兒和凌娟不但教給魚兒水兒使用碼邊機給香囊碼邊,還能做出來木耳邊和密度邊了。木耳邊就是把紗料、綢帶用縫紉機縫在拉緊的鬆緊帶上,就成了木耳形狀,然後再把鬆緊帶縫成一個手鐲大小的圓圈,紗料邊或者綢帶邊就成了層層疊疊的花頭形狀,把鬆緊帶圓圈拉開套在髮髻上,就是一圈花冠,不但起到美觀作用,還能使髮髻更緊湊不散花。這種花冠比較適合漢民已婚女子,她們都是梳髮髻的。這種花邊可以是大紅的、也可以是粉紅的、玫瑰色的、藕荷色的、天藍色的,還可以是多層次的。

其實,不用猜丫鬟嬤嬤們就知道那些漂亮極了的木耳花環就是雲主子身邊服侍的人做的,當然也包括凌先生。凌先生給世子爺做的那個兔八哥和小熊把這些丫鬟嬤嬤的眼饞壞了,就知道這位凌先生是胸有溝壑的人。異域那邊不但貨物新奇,人也聰明。聽說福晉和鄭嬤嬤、烏雅(髻兒孃家姓烏雅)嬤嬤、周嬤嬤(魚兒)、張嬤嬤(水兒)和雲主子學了一種鉤花技藝。福晉還帶着鄭嬤嬤和烏雅嬤嬤進宮教給皇上的妃嬪了。別看這些丫鬟嬤嬤的沒什麼文化,耳朵卻格外靈敏,消息也很靈通,八卦潛質相當突出。這種事是杜絕不了的,她不敢在當差時間傳播八卦消息,回到住處就不服天朝管了。好在不是什麼惡意誹謗,就是着急自己也學了這些技藝好參與加工布藝,然後多賺錢補貼家裡,就這麼一個願望。雲兒對此不加任何懲戒,這裡沒有電視、沒有新聞和報紙,更沒有電腦和電影、電視劇,枯燥得很。只要別過格,有點小節目只當是生活中的味精了。

中午午膳前,雲兒拿起一個做好的燒麥包說:“咱們給它加兩個另樣的小花。”

魚兒馬上歡呼起來:“嗚哇!主子您太厲害了,隨時都能想出來新樣的東西。”

“懂得舉一反三嗎?會了一樣就能想到另外的、類似的東西。別跟我廢話,找工具、材料去!”

這一次,主子教給魚兒水兒的是菊花,跟真的菊花一樣哎!不是那種大型的菊花,是主子叫的非洲菊,豔麗明快。什麼東西到了主子手上就成了可以觀賞的物件。

“主子您的腦子是怎麼長的,就這麼聰明?”魚兒忍不住地說。

“馬屁精。我的腦子和你的腦子有多少不同?”

“嘻嘻……”魚兒捱了罵也很高興,因爲主子一臉的明媚陽光。主子高興自己也高興!

“真的是錦上添花!快讓奴婢看一看嘛!”魚兒一臉的哀求相。當雲兒把縫了非洲菊的燒麥包放在魚兒手心的時候,水兒饞的直嚥唾沫。魚兒把燒麥包又放在水兒手上,水兒就那麼張開手掌認真地看着,好半天都沒眨眼。

“二位如果有興趣,自己做幾個?”

“行嗎、行嗎?”

“這有什麼不行的?這些尼龍紗我都碼好邊兒了,你們就拿去用,我該回家給孩子送奶了。”

“奴婢跟着您。”魚兒忙說。

“不用了,我在院子裡隨便找一位姐妹就好。”

用過中膳,餵過孩子,午休片刻,雲兒就開始給前後兩院的姑娘嬤嬤加工布藝品做準備了。

“水兒妹妹,你去把蘭兒她們三個都叫過來幫我倒騰東西。”

“是,奴婢即刻就去。”水兒福了福身,出去了。蘭兒三個在外邊的走廊上擦拭漢白玉欄杆。水兒從雲兒的房門出去,開門就能看見她們。工具、材料就在堂屋的北側,三個人就在雲兒房間的門口給雲兒請安,然後說:“請主子吩咐。”

“最上面我寫了字的八個沒打開的箱子就是咱們以後幹活要用的工具、材料,能擡動的擡下來,擡不動的就零拿。”

“是。”

“水兒妹妹,你把東側房間那幾個空箱子拿來兩個倒短用。”

不一會水兒空着手回來了,一臉的不過意。看樣子是沒找着。

“主子,奴婢沒找到您說的空紙箱。”水兒有點不好意思,半低着頭。

“怪我沒說清。不是紙箱是紙殼片。那個就是打扁的空紙箱。不用的時候打扁,省的佔地方,拿兩個就夠了。”

“對不起,奴婢再去拿。”水兒問明白又去了,

雲兒已經拿來一個黃色的卷卷了,接過水兒的紙殼板,就那麼一拉、一抻,對上蓋子,就成了一個箱子形狀。

魚兒做事向來是膽大心細的,腦子也轉的快,馬上就明白主子要做什麼了,很配合地給雲兒按住箱子底兒。雲兒在那捲膠帶紙上摸了一會找到了頭兒,“嘶啦”一下抻出一大塊,對準箱子底兒往上一粘,然後手掌往前一抹就粘牢了。蘭兒三個瞪大了眼睛,看着雲兒的每一個動作,很奇怪一個紙殼板那麼聽話就變成了一個紙箱,太奇怪了。

雲兒問水兒:“水兒妹妹,福晉院裡總共有多少名姑娘嬤嬤?”

“三十名。”

“咱們院裡是二十名,加上我娘院裡的封嬤嬤、王嬤嬤、宋嬤嬤、柳兒、楊兒,前後兩院總共五十五名。還有我和福晉、我孃的三份,就準備六十份吧。水兒妹妹你把這個箱子打開,小心一點,別割了手。”

水兒便按雲兒的吩咐把箱子劃開,掀開蓋子後退一步。

雲兒把裝得和箱子平齊的貨物上面蒙着的一層很光滑的方便袋拿到案子上,下面就露出了魚兒們從來沒見過的、一包一包的、用塑料薄膜袋裝的、方方正正的彩色塊塊。幾個姑娘伸長了脖子往裡看,心說:這是什麼呀?但是她們都不敢問。心裡好奇得直髮癢,都看向魚兒:只有周嬤嬤問主子什麼都不是亂打聽。

“主子,您不是說,箱子裡的東西都是工具、材料嗎?這個好鮮豔的包包裡是工具還是材料啊?做什麼用的?怎麼這麼輕快?”果然魚兒開始打聽了。

“這個東西叫塑料泡沫塊,應該是屬於工具的範疇。不是所有的工具都是錘子、斧子這類鐵器,這個是用來編織如意結的,就是咱們大清所說的打絡子。就是因爲它的材料密度很稀,所以很輕。”

“啊?打絡子用的?好奇怪哦……”魚兒很難理解什麼是密度,接過泡沫塊,翻過來、掉過去地看:“主子啊,這上面怎麼還有鋸齒,好像城牆。”

“胡說了,我打開給你們看。”雲兒很快地用美工刀劃開封口,拿出來兩片泡沫塊,把魚兒說的“鋸齒”銜接到一起,嚴絲合縫。

“這個東西原本是給孩子鋪在地上玩用的,就是坐在上面不涼,每個鋸齒都能和另外的對接,多了就是一片。咱們用它打絡子用,就是起到一個固定絲繩的作用。用大頭針把編織繩固定在上面,編起來條理清楚,不容易亂套,明白了?”

“明白了、明白了,多謝主子指點。”魚兒欣喜地說道。

雲兒拿起一個方便袋,在袋子口的位置搓了幾下,就那麼一甩,就成了一個口袋。

幾個丫鬟姐妹的眼睛又圓了。靜兒自言自語地說:“好奇怪哦,一張紙就那麼一搓就成了一個口袋。”

雲兒在靜兒的胖臉蛋上輕輕拍了拍:“傻丫頭,這個可不是一張紙,原來就是個口袋,就是讓它不佔地方給壓扁了。你們幾個都試試?這樣,前後院一共是六十份工具、材料,蘭兒你們三個每人負責二十人的份額,打開二十個方便袋,一個人佔一個案子。魚兒姐姐、水兒妹妹負責過數後登記上,我來給你們拿。這個泡沫塊每個人一包。”

“主子,每個人發一塊不行嗎?”魚兒很心疼這些鮮豔的泡沫塊塊。紅、藍、黃、綠各一塊,每一塊都是指頭那麼厚。

“你很會過日子啊。我也想每個人發一塊還能省下來三塊,但是這種東西非常不結實,稍稍用點力就斷了。再就是幹活的時候要把編織繩固定在泡沫塊上,要用珠針,珠針比一塊泡沫要長,編織如意結的時候往往是按在腿上,大頭釘扎透了泡沫塊你的腿受得了嗎?”

“哦,原來是這樣,這裡面還有學問呢。”

“這個也算學問?把泡沫塊放在方便袋下面,方便袋撐開,過數吧。”

魚兒、水兒就開始過數,蘭兒三個把泡沫塊正正當當地擺在案子上,方便袋放在泡沫上。一個人負責二十人份,很快就分發完了。

“水兒妹妹,把這個箱子打開。”

水兒按雲兒的吩咐,把下一個箱子打開,掀開箱子蓋,差一點尖叫起來,滿臉的驚喜,

“主子啊,這不都是打絡子的絲繩嗎?怎麼會這麼好看、這麼粗實、這麼鮮豔,這麼精緻,這麼……”

“接着形容啊。”雲兒憋住笑,一本正經地說。

水兒不好意思了,絞着兩隻手說:“不會了。可是主子,您怎麼這麼會買東西啊?人家這個打絡子的絲繩比咱們大清的好看多了,也粗實多了。您瞧,還有黃色的呢,紅的就有深紅、鮮紅、玫紅、紫紅好幾種,粉色有深粉、淺粉還有和白色差不多的淡粉。”

“你嘴皮子還挺溜的。這些是我買的樣品,都分成小扎的了,你們兩個,每個人每一種顏色分兩小扎,過數吧,你們三個裝對了啊,別有的攤兩份,有的沒得着。”

幾個女孩頭一次看見這麼多種顏色、這麼粗實、這麼鮮豔的絲繩,悄悄扽一扽,還有點彈性。最好看的地方是上面都有金星亮點,把絲繩給襯托得特別華貴、富麗。其實大清打絡子的絲繩也不錯,都是純蠶絲織的,就是顏色和品種少了一點。

“這個叫編織繩就是專門用來打絡子用的絲繩,是化纖產品,比較結實,還有彈性,就是有鬆緊,這樣就可以把絡子拉的很緊、很結實。異域那邊叫如意結,比較喜慶。這些是中粗的,還有比這粗的、比這細的。雖然很結實,但是所用的材料並不如咱們大清的絲繩。”

幾個小姐妹都在忍着,實在是太喜歡這種絲繩了,從來沒見過這麼漂亮的絲繩!魚兒心裡很困惑的是,主子總說她買來的東西不如大清的,怎麼就不如了?

雲兒很爲眼前的小姐妹們悲哀,就這麼點差樣的東西也值得這麼興奮,要是自己不在眼前,這裡早就是嘰嘰喳喳的喜鵲窩了。

“問你們一下,咱們府上,哪一位姑娘或者是嬤嬤的絡子打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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