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壽辰中鬧出的風波總算過去,東湘國的皇宮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寧霜送給太后的是一幅刺繡,上面大大小小形狀各異地不同“壽”字,都是寧霜一針一線自己趕出來的,比別人送的那些金銀珠寶都要貼合太后的心意。
如同往常一樣,寧霜晨起收拾妥當之後,便去了雪蘭殿,教如月公主彈琴,自那日寧霜在如月公主和諸位宮人面前一舞以後,如月便纏着寧霜想要學跳舞,寧霜拗不過她,便也只得教了。寧霜如此用心地對待如月,祥嬪娘娘看在眼裡,心中也不由得感激,對寧霜交代的事情也更加上心了些。
不得不說,寧霜是個很會抓住別人弱點的人,就像對祥嬪一樣,恩威並施,不愁自己需要的東西不來,她對如月推心置腹,祥嬪自然能夠感受得到,對她的事情自然也不敢怠慢。若非寧霜年輕了些,想必已經是個擅長攻心的高手。
寧霜知道沈諾軒已經將積香木交給了皇上,只是不知道皇上什麼時候纔會提起這件事,現如今,是那下毒的人沒有催動,若是催動了體內的繞指柔,皇上的身體遠遠沒有現在看起來的那麼強健。
寧霜回到勤政殿的時候,看到的便是安如海神色有些不安地走了出去,似乎是去辦什麼事情,寧霜雖然好奇,可也知道皇上的事情並不是能夠打聽的,便收了心思,回到自己的房間。
不一會兒,便聽到門口小遠子的聲音:
“寧霜姐姐可在?”
“小遠子?今兒個你當值,怎麼沒有在前殿門口守着?”寧霜開了門,走出去,卻見小遠子站在她房間門口的臺階下,便開口說着。
“寧霜姐姐,皇上讓奴才來知會你一聲,說是讓你隨行,去京郊積雲寺禮佛祭天。”小遠子說着。
“好好的,又不是什麼年節的,怎麼要去祭天了?”寧霜有些不明白。
她雖是穿越到這個世界,可是她的適應能力還算比較可以,來到這裡一年多,也知道了東湘國許多事情,蔽日祭天,除非盛大的節日或者儀式,否則皇上是不會輕易出皇城,去做什麼祭天的,是以她現在很是疑惑。
“姐姐有所不知,昨日朝堂上,提及立太子的事了,皇上說爲了能夠爲東湘國選擇一個合適的儲君,須得祭天祭祖,以保佑我東湘國萬事昌順。”小遠子解釋着,這話裡的信息,卻讓寧霜大吃一驚。
朝中提出立太子的事情,她想也不用想,便知道沈奕清和沈星彥的呼聲是最高的,若皇上此時選擇冊立太子,對沈諾軒來說,並不是一個好消息,可是這件事,沈諾軒知不知道呢?
“寧霜姐姐?寧霜姐姐?”小遠子將手放在寧霜的眼前晃了幾下,喊着。
寧霜從思緒中回神,看着小遠子,說道:“我知道了,你去殿前伺候吧,我等會兒就去見皇上。”
打發走了小遠子,寧霜心裡便產生了心思,也不知這祭天只是皇上單獨出巡,還是幾位皇子一同出去,若是有幾位皇子陪着,那倒是可以給沈
諾軒創造一個機會。
如此想着,寧霜來到前殿,見了皇上,問明瞭自己需要準備的東西,心中便知曉了大概。皇上叫了四皇子沈星彥和六皇子沈奕清隨行,而三皇子和七皇子留在朝中,這其中的用意可想而知,太子之位,想必就是在沈奕清和沈星彥兩個中間選定了……
既然是皇上的吩咐,寧霜自然是不敢怠慢的,她跟在皇上身邊,無論皇上有什麼打算,她也可以提前知曉,想辦法通知沈諾軒,然後讓他早作準備。
積雲寺並不是很遠,就在京郊,按照皇帝儀仗的速度,約摸一個時辰便能夠到地方,這只是一個小型的祭臺,也只是帝王一時興起纔會選擇到這裡來祭天,若是真有一些大型的儀式,帝王都會選擇飛來峰上的大祭臺。
按照皇上的安排,一千禁衛軍隨行,其中五百人禁衛軍開道,走在明黃色儀仗的前面,沈星彥和沈奕清騎在馬上一左一右,在帝王車駕的兩遍護駕,帝王明黃色的車駕走在正中間,皇上坐在上面,而安如海走在車駕的旁邊,隨侍着。接着便又是三百禁衛軍緊隨其後,接下來,便是寧霜坐的馬車了,皇宮出來的馬車,雖不似皇上的車駕和皇后的鳳鑾那般華麗堂皇,可看起來也是十分華美精緻的走在最後的,便是最後的兩百禁衛軍了。
整整千人多的隊伍,組在京都的街道上,寧霜不由得感慨,上一次來的時候,還是以紅袖招歌女的身份,坐着紅袖招安排的馬車,只在街上走了片刻,便被東湘國京都的繁華所震撼,可是現在,她卻以皇上的貼身醫女的身份,享受如此尊貴的待遇,萬人空巷,齊齊下跪,整條街上,除了她和皇上是安然地坐在馬車裡的,其他人,要麼跪着,要麼站着。
一路走的都很平靜,寧霜心中想象的可能出現的場景都沒有出現,一行人很安穩地到了積雲寺,小祭臺,容不下千人,皇上便命一千禁衛軍留守在積雲寺門外,自己帶着哭兩個皇子,寧霜、安如海等少數幾個人進去。
寧霜看着沈奕清對自己欲言又止的表情,但是礙於皇上在場,他並不敢說什麼,畢竟此番皇上是打着冊立太子的名義出來的,稍微有些表現不當,在皇上心中的印象就會下降,那也就意味着,離太子之位又遠了一步。
可誰曾想,剛剛跨進積雲寺,走到院子中間,還沒有來得及進入臥佛大殿,空氣中忽然傳來一陣破風聲,像是有箭只劃破空氣,朝着幾人飛來。
緊接着,便聽到四處兵器碰撞的聲音,積雲寺頓時亂作一團,本來應該等在大殿裡的和尚們見此情景,更是大驚失色,忙從側門出去,很快撤離大殿,跑到後殿躲避這場突如其來的災禍。
沈星彥和沈奕清拔劍而出,護在皇上的周圍,阻擋了外面飛來的箭只,而原本緊挨着皇上的寧霜,此刻卻沈奕清和沈星彥隔開,推開幾步,靠着院子牆邊,看着院子裡打鬥的情況。
寧霜不知道這一幕到底是怎麼發生的,或許每個帝王出巡的時候都會遇到一些這樣的狀況,
一個國家,皇帝再賢能,總會維護一些人的利益,也總會損害一些人的利益,所以,被損害的那些人,便有了報復的理由。
沒有猜想皇上到底做了什麼惹來了這場刺殺,寧霜卻只是在感嘆,沈奕清和沈星彥兩兄弟之間的默契在這一刻盡顯,也許是父子親情,也許是別有用心,總之,兩人緊緊地護着皇上,讓那些刺客不能靠近一步。
這樣的場面寧霜見得多了,從一開始的驚慌失措到現在的從容淡定,經歷地多了,便也就習慣了。
夏日的陽光十分耀眼,雖然已經是下午,可天空還是依舊空明,不遠處一抹寒光閃過,在寧霜的眼中乍現,寧霜轉頭,牆頭那一隻來勢洶洶的箭只卻讓寧霜震驚。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皇上小心——”口中驚呼出聲,奔向皇上所在的位置,試圖用自己,去阻擋這一隻暗處的箭。
皇上還不能死,這是她心中唯一的念頭,現下正是冊封太子的時候,若皇上此時駕崩,東湘國必亂,北晏國和南竟國虎視眈眈,那麼東湘國,便會成爲其他六國的囊中之物。
不需多想,寧霜便已經有了行動,可是她的速度畢竟太慢,空有內力卻不會輕功,比那箭只,還是慢了一些,箭只穿透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沈奕清和沈星彥自顧不暇,而皇上的手臂上已經中箭,捂着流血的傷口,踉蹌後退。
“撤——”只見那些刺客中爲首的一個一聲低呼,便見所有的刺客對視一眼,幾個縱身,躍過積雲寺的牆頭,消失在衆人的面前。
“給本王追,務必將這些膽大妄爲的刺客捉拿歸案——”沈奕清眼中閃過一絲殺機,朝着那些聽到打鬥聲剛從外面進來準備護駕的禁衛軍吼着。
這一幕來的突然,寧霜估摸着,前後不到一盞茶的時間,顯然是有目的有計劃的刺殺,可是,對方人多勢衆,又佔盡優勢,怎麼會只傷了皇上便撤退了呢?儘管心中不明,可是作爲皇上身邊的隨侍醫女,寧霜還是走上前去,盡一個醫女的本份,爲皇上的傷診治。
“箭上有毒,皇上,積雲寺畢竟地處京郊,奴婢手中除了冷香丸,並無其他解毒的藥材,不如取笑今日的祭天,不如速速回宮。”寧霜看了皇上手臂上的傷口一眼,說着。
“傳朕旨意,回宮——”皇上吩咐着,便由安如海和沈星彥扶着,將皇上扶到車駕上,打道回府。
由於皇上手上的關係,寧霜被特許上了皇上的車駕,隨侍在皇上身邊,以備不時只需,沈奕清帶着一部分禁衛軍去追查刺客的下落,沈星彥派人快馬加鞭回宮,吩咐太醫署的太醫們在勤政殿門外候着。
雖然不知道這夥刺客的來歷,可是好在有驚無險,皇上雖然受傷,卻不在要害,箭上即使有毒,可寧霜看過,也是普通的毒,一時半會兒不會致命。
去了帕子,爲皇上手臂上的傷口暫時止血,吩咐車駕馬不停蹄,來時一個時辰的路,被縮短到半個時辰,便又回到了宮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