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市紀委人員進駐石寧縣之後,他就有些寢食難安,因爲這裡面有什麼事情,他一清二楚,他沒想到事情會鬧的這麼大,以前紀檢部門很少關注到教育領域,因爲教育這一塊一向是默默無聞,不曾像國土部門建設部門那麼招人眼球,而且教育部門管理的人員都是知識分子,素質不錯,出不了多少問題,但沒想到的是,現在紀檢和檢察部門專門調查教育部門的情況,讓他這個教育局長面臨了危險。
他是王阿寶在石寧縣的鐵桿之一,與分管教育的副縣長馬波仁更是拜把子,馬波仁則是王阿寶在縣裡的結拜兄弟,所以,拐起來,他與王阿寶也是可以稱兄道弟的。
市紀委的人在石寧縣好多天了,教育局的人讓市紀委叫去了好幾個,雖然事後都回來了,但是仍然讓他感到擔心。
但是情況還沒有到了最糟糕的地步,然而現在這名商人一被公安抓走,形勢就發生了變化,這名商人到了公安局之後,爲了自保,不知會說些什麼。
張學增給馬波仁打了電話,馬波仁一聽,沉默片刻,便說道:“四弟,這個事情你要頂住,責任主要是供應商的責任,你教育部門頂多是監管不力,要不先向縣政府寫個檢討,我給呈上去,到時候給你說說好話。”
張學增聞言,說道:“市紀委的人一直呆在這裡,你看是不是要和王書記講一聲,讓他幫忙說說話?”
張學增覺得王阿寶與市紀委應當有着一定的聯繫,想讓王阿寶給市紀委的人打個招呼,儘快讓市紀委的人回去,他這樣想,就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誰都不想讓市紀委的人天天呆在這裡,曹準也不想,但是有用嗎,王阿寶即使有關係,也打不了這個招呼啊。
馬波仁明白這裡的情況,便對張學增道:“四弟,這個事情你先不要管,縣裡頭會有安排,你沉住氣,沒什麼大不了的,王書記最近心情也不太好,因爲上次幹部調整的事,讓人給整的不輕,我們就不要打擾他了。”
張學增心裡想了一想,覺得也是,王阿寶一調走,有些人就跳出來要反對他了,而曹準似乎並不太願意爲王阿寶壓一些事,那個連正成了縣裡的名人,四處去告王阿寶的狀,真是跟瘋了一般,都當過局長的人,還這般亂告,他兒子還在教育局上班呢,如果不是考慮到引火燒身,他真想把連正的兒子給處理了。
然而他剛剛放下電話,王阿寶的電話突然直接打來了,問他連正的兒子現在是什麼狀況,給連正兒子做做工作,讓他老子不要再告了。
張學增聞言連聲說是,王阿寶有令,他不能不聽,也不管他此時的處境是什麼樣子,就把連正兒子給叫了過來。
連正兒子現在教育局的一名科長,也算是中層幹部了,對於他老子被免職這事,他雖然也不贊同他老子告來告去,可是他也沒有阻止,縣委對他老子不公,他老子要反映,也是他的一種正常的權利吧。
現在張學增把他叫過來,問他老子現在是什麼情況,連正兒子猜想可能是想談他老子上訪的事了,心裡想了想,就說他不清楚這事。
張學增就嚴肅地道:“你父親與我一樣也是一名科級幹部,老是這樣告來告去,不但別人會說閒話,也會影響到你,你回家勸一勸他,縣裡頭都安排他當縣長助理了,多好的一個職位,我看着都羨慕,難道他還不滿意嗎?你回家把這裡的道理講給他聽一聽,讓他多爲你考慮考慮,明白嗎?”
連正兒子聽到此言,就知道張學增這是在向他施壓,如果他說服不了自己父親的話,他在教育局的位子可能不保。
想了一想,連正兒子沒有與張學增相爭,就說行,他回家勸一勸他父親,儘量勸吧。
張學增卻是當即說道:“不是儘量勸,而是要一定勸好。”
“一定勸好,一定勸好。”連正兒子道。
張學增想着把這個事情辦妥,王阿寶也會想辦法幫他,可是他沒有想到的是,才過了兩天,連正兒子還沒給他回話,市紀委的人員再次通知他去招待所見一下面。
此時,他已經預感到不好,可是他還是心存僥倖,覺得會跟以前一樣,去了之後,還能回來,結果便是去了。
一到了之後,市紀委的人員就把他給控制起來了,告訴他,現在市紀委有重要事情要向他覈實,現在要帶他去市裡,請他配合。
張學增一聽到這話,腿都有些軟,因爲他感覺到什麼了,但是事已至此,他也沒法反抗,就被市紀委的人帶走了。
馬波仁得到消息,他先去了苗正東那裡,“苗縣長,市紀委抓人了,把張學增給帶走了。”
苗正東掃了他一眼,悠悠地道:“不該抓嗎?”
感到此時和苗正東說這個事情,簡直是一個非常愚蠢的事,馬波仁連忙道:“是該抓,是該抓。”說完轉身就走了。
出了苗正東的辦公室,馬波仁想了一想,就去找曹準了,縣裡的幹部被抓了,而他是分管教育的副縣長,此時應當與曹準通個氣。
去了曹準那裡,馬波仁一講此事,曹準坐在那裡一言不發,其實他也知道此事了,現在馬波仁過來向他彙報,已經沒有意義了。
“教育這一攤子挺大的,張學增讓市紀委的人給帶走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曹書記,您看下一步的工作怎麼辦?”馬波仁試探着問了曹準一句。
“真是多事之秋,弄的縣裡工作都沒法開展了,馬縣長,我們還是要支持市紀委的工作,教育局那邊你先安排好,張學增到底是什麼情況,市紀委還沒有與我通氣,你先穩住再說。”曹準看了看馬波仁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