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他在一旁女人女人的叫喚着,還真覺得有些冷清,望着天上的圓月,竟覺得這夜似乎更寒冷了幾分。
相較於她的內斂,齊眉可就外放多了。
“小姐,墨皇子真可惡,說走就走,也不打聲招呼,蘭青也真是的,虧得我把他當成好朋友,竟然連告別一聲都沒有……氣死我了。”齊眉挨着冉冉,憤憤不平的指責着。
“小姐,等咱們再和他們見面的時候,都不要理他們!”
齊眉像只小麻鵲的聒噪着,冉冉卻已經拿出今天藏書樓找來的有關和親公主一脈的史記,認真地看着。
她與鳳離墨……還會再見的。
皇后大殿之內笑語不斷,於晏與皇后再無顧忌的交纏在一起。
主位之上,兩個共同坐在鳳椅上,交頸親密着,下方几名舞女款款舞擺,搖曳生姿,鳳鳴殿內一片鶯歌笑語,盡現奢靡之氣。
宮女們則低頭觀自鼻心,國師與皇后的姦情,在後宮裡已經是公開化的。
起初時,她們自然感覺到心驚和詫異,可現在皇上不在,國師爲大,有再多的疑問,也只是疑問。
有些人甚至猜想,皇上已經死了,所以國師纔會放肆了起來。
外面那些大臣對國師執政也頗有微詞,聽說現在朝堂之上,已經出現異聲,四面八方的派人去找尋皇上。
“於晏,我們這樣好嗎,皇上會不會突然就回來,如果看到我們倆這樣的話……會不會龍顏大怒,殺了我們呢?”
本來還窩在國師懷中巧笑嫣然的皇后,突然想到什麼似的露出恐懼的表情,臉色微微蒼白了幾許。
國師握起她按在他胸前的手,放到嘴邊輕啄了下。
“放心吧,他只一人出宮,身邊沒有人相護,又不懂武,必死無疑了。”他的眼裡閃過狠絕,以及胸有成竹的得意。
皇后雙眸一黯:“論起來,他對你總歸是有情,爲了你迎娶我入後宮,我才能與你情誼綿長。”
當年,她父親執意要將她許給一方有權勢的人,是蒙澤霸張嘴向她父親要人,她父親才肯罷休,畢竟那人再有權勢,也敵不過一國之君。
“什麼有情,噁心至極。”國師嫌惡的啐了聲:“如果不是爲了得到皇位,本國師纔不會做那麼大的犧牲,提到他,簡直是讓本國師反胃。”
“既然國師如此反胃,那朕就不委屈國師了,即日起廢去你國師之職,逐出皇宮。”
霍然,一道清冷的聲音如箭般戳破了殿內春宵,一道頎長的身影緩緩踏進鳳鳴宮內。
殿內所有人一見來人,紛紛露出大喜之色,齊跪下參拜——
“皇上萬歲。”
於晏與皇后僵硬的坐在原位,臉上皆是不敢置信。
“皇……皇上,你怎麼回來了?”餘驚過後,國師起身,以爲皇帝還是以前的皇帝那般:“我不是說過了嗎,沒有我的指示,你還是別回來了。”
他還以爲,這個皇帝受他控制,還是,“愛”他。
卻不知,蒙澤霸已經從過去的陰影裡清醒了過來。
“國師,朕何時回還輪不到你說了算。”他越過國師,步上鳳位,皇后還愣愣地坐在那裡,他朝皇后微微一笑,執起她的手。
“皇后大病初癒便如此等不及的淫亂後宮,朕在外,皇后卻與國師暗通款曲,衆目睽睽之下,敗壞慈母風範,國母不良則國風不正,朕擬旨廢后送交冷宮。”
皇后臉色驟然轉白,驚慌失措的抽回牧長清握着的手。
他此時笑得很溫潤,看上去很良善,可是說出來的話,卻叫人如遭雷擊,餘威震震。
她驚慌失措的步下高階,直覺的靠向了國師,蒼白的臉猛搖晃着:“於晏,我不要去冷宮,我不要當廢后。”
於晏握住她的手,語氣肯定:“放心,我不會讓你進冷宮的。”
他的眼裡迸出了殺意。
“蒙澤霸,你離宮多時,還指望宮中是以往的景象嗎?如今兵權已在我的手中,你識相的就退位讓賢,不識相的話本國師就讓你身首亂葬崗。”
於晏早有篡位這心,他第一步要掌握的自然是兵權。
如今兵權在手,還怕名位不會到手嗎?
蒙澤霸心中微驚,於晏的手腳竟然如此快,他不禁在心裡責怪自己的過去的昏庸,如今兵權旁落,就等於失了半壁江山。
於晏要是一聲令下,聖女國七十萬大軍上京逼宮,就是羣臣反對也無濟於事……
見蒙澤霸面露驚色,於晏張狂大笑:“蒙澤霸,你也不惦量惦量自己的斤兩,就這麼跑來跟本國師爭回皇權,實在稚嫩得可悲可笑。”
皇后的一顆心總算落回了肚子,她對於晏露出崇拜的眼神:“於晏,你好厲害!”
於晏握緊了她的手:“這廢物竟要你住進冷宮,那本國師就暫且不殺他,讓他嚐嚐冷中滋味再死。”
“來呀,將他給我押進冷宮,擇日再判。”
當冉冉收到蒙澤霸暫且被囚冷宮時,心底暗罵他愚蠢的同時也鬆了口氣,還好只是囚禁,不是殺無赦。
不過依國師的野心,殺他是遲早的事。
看來她得加快步伐,奪取兵權,否則等國師折騰夠蒙澤霸之後,他必死無疑。
不多時,她接到國師的聖旨,要她儘快醫好聖姑的病,否則就要降罪於她。
伴君如虎,便是如此的意思。
但這句死令也證明了國師是有意出兵,聖姑代表着神聖的力量,要她治好聖姑的病,自然是要聖姑撫慰將士以順利出兵。
冉冉攏緊了雙手,眼神冰冷了起來,渾身上下散出一股攝人的氣勢。
兵權既然是於晏的手裡,那她就去搶了那兵權。
“齊眉,你去和國師說聖姑的病難治,我們需要出宮覓藥。”
齊眉雖然有些疑惑,但還是照着她的話去做了。
每當小姐露出這種神色時,齊眉都是噤聲不敢亂說話的。
齊眉去見國師,冉冉也不閒着,直驅冷宮
而去,有國師的玉牌,要見人自然不是難事。
“穆姑娘。”
不過一個時辰的功夫,蒙澤霸已被扁得不成人形,臉腫得跟包子似的,眼角也有烏青,身上更不用說,被扒了皇袍的他,看上去弱不禁風的,何況身上還有血痕,看來沒少捱打。
“你這個白癡,要去見國師也不跟我商量一下,貿然去了不就等於自動送死。”她劈頭先是一頓斥罵。
蒙澤霸眼神一黯:“是我設想不周。”
冉冉冷哼一聲:“現在說這些也沒用了,你給我一封手喻,我要將兵權奪回來。”
蒙澤霸愣了愣:“奪兵權?你自己一人?”
“你與大將軍可有什麼暗號,眼下我沒有兵符,冒然而去定會引人猜疑,所以你最好給我修書一封,蓋個私印什麼的,看能不能讓將軍信服。”
他見冉冉一臉冷然,卻說得果決,便也靜心一想。
“將兵的大將軍是父皇在位時就賜封的,他和先皇的確是一種默契的暗符在。”他雙眸一亮,彷彿看見了希望,只是很快的他又黯下雙眼。
她不過是一介女流之輩,就算醫術再怎麼高明,面對一批硬漢,她拿什麼去讓人信服她?
“還愣着幹什麼,現在時間緊促,趕緊寫。”冉冉見他沒有吱聲,不悅的催促着。
蒙澤霸擡頭,就見冉冉一臉嚴肅,冷顏相視。
他微驚,被她身上的氣勢所駭,那抹氣勢完全凌駕於她絕麗的臉,給人另一種驚豔的感覺。
他從來不知,女子竟也能美得如此超凡脫俗,世間的一切華麗辭藻只會侮辱了她的美……不受控制的,他看傻看癡了她。
冉冉皺起了眉頭,他的那種眼神,她自然清楚。
啪,一個巴掌呼了過去,蒙澤霸猛地回神,臉上還火辣辣的痛着。
她打他!
“快點寫,犯什麼花癡。”冉冉扔一雪白綢布給他,就見他傻傻的接住,呆滯了好一會兒後纔想起大事來,遂咬破手指,揮灑了起來。
拿了蒙澤霸的血書,冉冉只冷冷的說了句:“努力把命留住”後便離開了。
“公子,國師同意我們出宮尋藥。”齊眉氣喘吁吁地呼出一口熱:“他還給了我這個,說是到內務去領錢,我們領嗎?”
冉冉遞給她一個你很笨的眼神:“還用得着問,自然是不拿白不拿,趕緊去領。”
“喔。”齊眉乖乖的聽話,又往來的方向去,不過這次她跑得很興奮,有銀子拿誰不拿啊,又不是笨蛋!
除了皇城內外的禁軍之外,聖女國的各支各脈分領軍隊,全都聽令於大將軍之命,而大將軍執兵攻退,只聽信擁有軍符的人。
所以當冉冉拿着一封聖喻說要面見大將軍時,對方虎臂一揮,拍落了那血書。
冉冉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卻也明白他們不相信她自然也沒有錯。
齊眉提心站在一旁,看着自家小姐與一個虎背熊腰的魯男子對上時,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