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曦想了想才說道:“卿全權處理此事吧,只要讓她停下來,朕完全可以不追究這個,但是,朕需要一個足夠的理由,她爲什麼要這麼做?朕這些年可一直待她不薄。”
“好了,我知道怎麼做了”陳青璇答應着,如果他可以不追究,那麼一切都好辦,反正,陳青璇也知道,這等事情,有時候和個稀泥就罷了,若是這宮中,真要事事都弄清楚,誰也未必能夠有多幹淨。
有些事情,只要知道就好了,有些事情,卻是必須追究。
陳青璇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這個秦嫺妃,她到底要做什麼?
“朕今晚——”楊曦看着她,想要徵求她的意見。
陳青璇搖頭苦笑道:“陛下,你還是卻別處吧”
“朕本來就是和你說一聲,今晚我回寢宮”楊曦嘆道,“朕知道的”
陳青璇臉上微微泛紅,咬着嘴脣點頭一笑,卻不在說什麼。
楊曦卻嘆道:“卿有所不知,朕雖然登基了快兩年了,可這兩年時間,朕都是如履薄冰,戰戰兢兢……哎,直到看到卿的時候,朕才略略放心,否則,這麼下去,朕早晚有一天,會精神崩潰。”
“爲什麼你看到我就放心了?”陳青璇一愣,他這份安心,來自什麼地方?
“你有在朕身邊,朕至少不怕有人逼宮”楊曦突然一笑,這是一句大實話,這差不多兩年的時間,他常常在深夜裡驚醒,唯恐就有人告訴他,已經的兵臨城下。
兵符——那個該死的兵符,到底在什麼地方?他知道,在陸戰死後沒有搜到兵符,事實上,已經意味着皇權旁落,楊旭有一句話,卻是沒有說錯的,他鎮不住這個場子。
外憂內患,他這顆心使爛了,又有誰知道?
“現在你就不怕了?”陳青璇含笑問道。
“不怕,因爲有你在”楊曦點頭道,“就算真個有什麼事情,能夠和你同生共死,朕也別無所求”
“呵呵……”陳青璇只是輕笑,是的,有她在,很多事情會很容易,她不是一國君王,她行事從來都不計較什麼名譽得失,而且,如果楊曦願意給她當刀子使喚,那麼,很多原本不怎麼好辦的事情,都變得輕鬆容易。
比如說,江南那四家,比如說,搶劫了顧愷,比如說,再次把陳元德調去江南做巡鹽御史,這些事情,她單獨行動,手續繁瑣,而且還淪落了江湖草寇的名頭,朝廷不管站在什麼立場上,都要追查一下子,可如果讓楊曦做,一切都是順利成章。
“明天,陛下下一道賜婚詔書”陳青璇突然道。
“那個林悅華?”楊曦微微一想,已經明白過來,點頭道,“是的,朕差點就把她給忘掉了。”
“六部倘若不安分,那就統統換掉”陳青璇冷笑道,“我大周國國大人強,哪裡找不出治國棟樑來,需要他們霸佔着位置不幹事?”
“你終於準備動六部了?”楊曦聞言大喜,六部和宰相張全恆,相互勾搭,在朝堂上就沒有少給他臉色看,且六部尚書都是先帝在時的老人,欺他年幼不懂事,又欺他身份不正,甚至連着彈劾他的奏章都有。
每每想到這個,楊曦就背地裡恨得咬牙切齒,偏生又沒有法子。
“想要讓宰相張全恆死心塌地支持你,也不是沒有法子的”陳青璇淡淡的道,“只是我感覺,這麼做,陛下太過委屈了”
“怎麼說?”楊曦突然道。
“陛下知道的”陳青璇低聲道,“只要讓張琳琳生下那個孩子,並且那個孩子還是男孩,陛下冊封那個孩子爲太子,張家從此以後,絕對對陛下死心塌地。”
“就算朕願意?難道卿也願意?”楊曦突然挑眉問道。
“我想要保全那個孩子,但那個孩子,絕對不能夠立爲太子”陳青璇輕輕的握緊拳頭,低聲道。
“卿的意思是?”楊曦皺了一下子眉頭。
“目前的朝政,還需要張全恆這個宰相來平衡一下子,我不怕這些文官鬧事,我怕老秦家”陳青璇低聲道,“這些文官,在怎麼折騰,也動搖不了根本,如果導致那些武將造反,事情就大了,那是國之社稷不保”
張全恆和秦侯,這兩人一文一武,相互就誰也沒有看誰順眼過,所以,陳青璇一點也不想動張全恆,至少,在秦侯還活着的時候。
“這些事情,卿看着辦吧”楊曦突然笑了一下子,“有卿在,朕真的省了好多事情”
“陛下這話,絕對不是讚譽”陳青璇笑笑,“天色不早,陛下早些回宮吧,我也要休息了,接下來的幾天,這宮中會很是熱鬧”
“好”楊曦點頭答應着,當即也不耽擱,起身出去,自做了御輦而去,而這裡陳青璇有些睏倦,當即命梅子進來,侍候她沐浴更衣睡下,一宿無話。
兩日之後,那太虛真人當真帶着人進宮,就在鳳華宮前面,擺了祭壇,開始開壇做法,一瞬間,原本冷清清的皇宮,頓時就熱鬧起來。
除了做法事,還在神前拈了戲,李太后高興,命衆嬪妃相陪,一連三日,都在鳳華宮看戲取樂。
陳青璇自然也不能夠推脫,李太后面前,免不了也要奉承一二,宮中的一些嬪妃,多少也需要一些交際。
這日下午,已經是法事的最後一天,李太后說是有些不舒服,在寢宮休息,卻命衆嬪妃在鳳華宮看戲,說是看着她們熱鬧,她老人家心裡也舒坦。
既然李太后這麼吩咐,衆人自然是不好違拗的,於是,幾乎所有的嬪妃,包括幾個太妃,一個不少,都在鳳華宮看戲。
午後不久,一個宮女趁着換茶的時候,從袖子裡面,悄然塞了一張紙條給陳青璇。
陳青璇用長長的袖子遮掩,順勢接了過來,看着那個宮女甚是面生,心中不解,這個人,絕對不是她的細作。
她在宮中安排的人手畢竟有限,而且,根基不穩,很多人不知道深淺,想要安排也無從下手。
倒是在龍禁衛中,安排了幾個人。
不過,那個宮女容貌普通得緊,就算盯着她看上一炷香的時間,掉過頭來,想要描述出她的特徵,只怕也說不上來。
這樣的人,貌似不管在什麼時候,都是最合適做細作的。
細作的基本要求嘛,都要求長相不出挑,出挑——不光是指美人,還有醜陋不堪着,普通人看一眼,就能夠記住的人,絕對不合適要求。
宮中的宮女,如果容貌不出挑,誰又記得誰了?除非是絕對相熟的。
趁着沒人注意,陳青璇打開紙條看了看,忍不住又皺了一下子眉頭——楊曦的速度,還真夠快的。
想到這裡,陳青璇不禁佩服,楊曦很會挑人,這是不知道這個宮女,原本是在哪一宮侍候的?
隔了大概兩盞茶的功夫,陳青璇就看到,秦嫺妃站了起來,趁着衆人都在看戲,獨自向着外面走去。
顧貴妃就在她身邊,還問了一句:“妹妹去哪裡?”
秦嫺妃很是淡定的笑着:“姐姐知道的,我自小就怕這些熱鬧戲文,我先出去走走,等下再來。”
顧貴妃一笑,便不在說什麼。
陳青璇看着在暗中皺了一下子眉頭,剛纔楊曦命那個小宮女遞了紙條給她,就是告訴她,他收到風聲,今天秦嫺妃這邊,還會有行動,讓她想法子當面截住她,別在添亂了。
本來這事情,楊曦是一籌莫展,但由於陳青璇已經知道了人,他想要查,自然是輕而易舉,只要命人盯着御藥房總管賙濟就成。
陳青璇不明白的是,難道這等事情,秦嫺妃作爲一個正一品的妃子,居然沒有一個可靠的人,一準要自己親力親爲?難道她就不怕被人當場逮到,到時候,連着抵賴都沒法子抵賴。
而且,她進宮以來,秦嫺妃給她的感覺,都是穩妥得緊,不像顧貴妃那麼不着譜。
想到這裡,陳青璇還是站了起來,卻給旁邊侍候的月和使了一個眼色,讓她留意秦嫺妃的貼身侍女,然後,她這才獨自向外走去。
“辰容夫人去哪裡?”顧貴妃突然問道。
“回稟貴妃娘娘,這戲實在太吵,臣妾去御花園走走”陳青璇找了一個和秦嫺妃一模一樣的藉口。
“怎麼都嫌這戲吵了?”顧貴妃淡淡的笑着,“這可是太后娘娘親自點的。”
“臣妾去去就來,貴妃娘娘幫我遮掩一二就是”陳青璇巧笑倩兮。
“嗯”顧貴妃點頭道,“去去就來,算算時間,太后午睡也快醒來,等下都過來侍候吧”
“是”陳青璇忙着答應着,順着鳳華宮的走廊,向外走去。
走廊盡頭,秦嫺妃靠在一根柱子上發呆,陳青璇慢步走了過去,等着距離秦嫺妃兩三步遠的地方,她站住了腳步。
秦嫺妃連着頭都沒有回,問道:“辰容夫人也看不慣這等熱鬧戲?”
“是的,所以出來走走”陳青璇笑的沒心沒肺,一副天真爛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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