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到底需要什麼,難道這麼多年了,你還是不知道麼,不求別的,但求真心。可是爲什麼,朕就是得不到呢?”看着洛靜雲,情不自禁地問道。看到洛靜雲張張嘴,好像是想說什麼,輕輕地搖搖頭,笑着說道,“雲妹,你不要着急,聽朕把話說完。朕承認,這些年來,你在朕的身邊,忠心耿耿,最瞭解朕的人就是你,朕最信得過的人也是你。在你面前,朕可以無所顧忌,想說什麼說什麼,朕知道,你不可能告訴別人,不可能出賣朕。所以在你面前,朕沒有任何隱瞞。可是你呢,在朕的面前,你說的話是真是假,尤其是感情問題。朕沒有別的要求,就是想知道,對於朕,你到底是什麼樣的感情。”
洛靜雲愣了一下,沒想到李御風提出這樣的問題,有點不知所措。按理說,到了這個地步,應該實話實說;可是,洛靜雲突然想到了慕容熙, 仔細一想,不能說出來。看着李御風,誠懇地說道∶“人非草木孰能無情,臣妾是個女人,皇上對臣妾這麼好,臣妾怎麼可能無動於衷?這麼多年在一起,對於皇上,臣妾不是沒有感情,只不過是因爲孩子們,孩子們還小,臣妾怕他們接受不了;當然,還有那個人的原因。”洛靜雲說到這裡,看了看李御風的表情,雖然是無動於衷,但洛靜雲還是感覺的出來,李御風的身體在顫抖,心裡不是滋味。沉默了一會,點點頭,繼續說道,“臣妾也承認,這麼快回到皇上身邊,和哥哥的事情不無關係。臣妾希望皇上可以理解,皇上,你也知道,對於臣妾來說,姐姐死了,父親死了,就剩下一個哥哥,是臣妾唯一的親人。出了這樣的事情,臣妾怎麼可能無動於衷?臣妾相信,就算是皇上,遇到了這樣的事,也不可能無動於衷。”
李御風深吸一口氣,輕輕地搖搖頭,回過頭看着洛靜雲,拉着她的手,解釋地說道∶“朕和你說過,對於這件事,朕也是非常爲難,證據確鑿,那麼多人看着,朕也沒辦法,實在是力不從心,朕希望你可以理解。”說到這裡,聽到冷哼一聲,知道是洛靜雲,根本就不以爲然,悠悠地說道,“朕知道你沒辦法理解,但是雲妹,明人不說暗話,有些事情你不是不知道,你哥哥變成現在這樣,到底是爲了什麼,朕心裡有數。你還記不記得,第一次見面,朕就和你說過這樣的話,該知道的事情,朕知道的清清楚楚。而且朕相信,你也是知道的,既然如此,何必自欺欺人,洛明衝可以活到現在,說的不好聽一點,朕已經是法外開恩了,朕希望你不要得寸進尺。”
洛靜雲顯然沒想到李御風說出這樣的話,剛開始愣在那裡了,想了一會,就明白了。不卑不亢,冷笑地反問道∶“既然是這樣,皇上的所作所爲,臣妾也是心知肚明。臣妾想問問皇上,對
於自己的所作所爲,就真的可以問心無愧;皇上,成則王侯敗則寇,你現在成功了,坐擁天下,你非常得意,你有沒有想過一句話,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這段時間,死了多少人,皇上一句話,密謀造反。臣妾想問問,真的是這樣嗎,皇上可以問心無愧嗎?”
“大膽。”李御風打斷了她的話,洛靜雲說的話,不得不戳中了他的隱痛,爲了權力,殺兄弒弟,這樣的事,不是沒有發生,只是現在洛靜雲說出來,讓李御風心裡不是滋味,“雲妹,朕承認,朕非常喜歡你,可你不能因爲這個,恃寵而驕、胡說八道,否則的話,朕也是不會放過你的,希望你好自爲之。”
“皇上,你用不着這樣說,臣妾無所謂,哥哥出了事,臣妾現在是罪臣之妹,臣妾知道,朝堂之上、後宮之中,容不得臣妾,皇上如果想殺了臣妾,一句話的事,臣妾絕無怨言。”洛靜雲非常平靜地說道。然後深吸一口氣,頓了頓,又說道,“想當初,臣妾答應過姐姐,好好照顧姐夫、照顧孩子們,事到如今,孩子們已經長大成人,姐夫也成功了,臣妾也就可以功成身退了。只是臣妾沒有想到,到了最後,居然是這樣。如果姐姐在天有靈,知道了這件事,做何感想,會不會也是覺得非常寒心。”
“雲妹-”打斷了她的話,走到了她身邊,李御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看着她,好長時間,才搖着頭,彷彿是難以置信地說道,“朕真的沒有想到你會說出這樣的話。你知不知道,聽到這樣的話,朕非常寒心。朕現在才明白,你留在朕的身邊,就是爲了一個人,你姐姐,如果不是她,你不可能留在朕身邊,對朕忠心耿耿、體貼入微,朕現在才知道,一切的一切只不過是虛情假意、只不過是個責任,在你心裡,根本就沒有朕。既然如此,朕還在這裡有什麼意思。還不如一走了之。”李御風說到這裡,站起來,走到門口。本來以爲洛靜雲看到自己這個樣子,就會過來阻止。沒想到洛靜雲看都不看一眼,背對着自己,態度冷漠。李御風失望之極,但還是恨恨地說道,“雲妹,你可以對朕沒有感情,但朕還是要告訴你,既然入了宮,就是朕的女人了,這輩子不可能離開。如果你胡思亂想的話,趁早死了這條心。”說完以後,頭也不回,一走了之。
聽到關門聲,洛靜雲回過頭來,才發現李御風已經離開了,深深地嘆了口氣,兩個人誤會了,後面的路該怎麼辦。洛靜雲沒想到兩個人會變成這樣。本來以爲可以恩恩愛愛,誰知道還是如此,該說的話都說了,李御風不相信,自己也是無可奈何。對於李御風,到底是什麼樣的感情,洛靜雲也說不清楚,只是覺得,既然已經在一起了,是他的女人了,就應該一心一意。雖然在自己心裡,還是忘
不了那個人,可是自己對待李御風,絕對是問心無愧。李御風不相信自己,覺得自己只是一個責任,洛靜雲也沒辦法。感情的事,洛靜雲沒有心情考慮,哥哥的事情,洛靜雲現在非常擔心,打開那封信,看了一看,情不自禁地皺了皺眉頭,哥哥現在怎麼樣了,好不好,如果出了什麼事,兩個人還能不能見面?此時此刻,洛靜雲非常希望自己可以離開皇宮,去看看哥哥。可是不可能了,一入宮門深似海,剛纔李御風說的話,洛靜雲記憶猶新,既然入了宮,一生一世沒有辦法離開了。正如當初,自己去了定王府,這一輩子都不可能離開了。如果有機會的話,重新選擇,一切的一切,也許都不可能了。可是洛靜雲知道,天下間沒有後悔藥,既然是這樣,只能聽天由命。現在只希望李御風可以說話算數,派人過去,好好照顧哥哥;還有,過不了多久,哥哥就可以回到京城。
洛靜雲失了寵,讓後宮中人明白了一個道理,只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皇上的寵愛,只不過是過眼雲煙,過不了多久就會煙消雲散。洛靜雲還沒有入宮的時候,李御風就說過,皇后之位,非她莫屬,本來以爲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卻沒想到洛靜雲這麼快就失了寵,現在看來,這件事不可能了。剛開始的時候,見到了洛靜雲,那些人還是恭恭敬敬,幾天的時間,態度就發生了變化,不但沒有恭恭敬敬,反而是冷嘲熱諷。洛靜雲現在無名無份,說的不好聽一點,就是一個宮女,那些人,就算是個答應,也不把她放在眼裡。洛靜雲剛剛入宮,有些規矩自然是不明白,有些人藉此機會冷嘲熱諷,更有甚者,打打罵罵,家常便飯。對於此,當事人洛靜雲平平靜靜、不急不躁。吃一塹長一智,在那些人面前恭恭敬敬、毫不逾禮。洛靜雲這個樣子,讓貼身丫鬟彩月看不下去了—
“夫人,你有沒有一點自知之明啊,你知不知道你到底是什麼身份,就算是皇后娘娘,也不爲過。憑什麼那些人瞧不起你;瞧不起你也就算了,爲什麼你還是一忍再忍,有失身份。”
“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這個道理你應該明白。”洛靜雲擡起頭來看着她,嘆着氣說道,“我從來不是什麼皇后娘娘,從來沒有這個非分之想。自從來到皇宮,雖然得到了皇上的寵愛,可也是無名無份,這一點不得不承認。所以在她們眼裡,把我看成宮女,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時間長了就好了。我告訴你,在這個皇宮裡,得到皇上的寵愛,有可能成爲衆矢之的,失了寵,也有可能被人欺負,關於這些事,還沒有入宮,我就已經想到了。所以走到這一步我也可以平心靜氣,意料之中的事情,沒什麼了不起的。彩月,我和你說過,任何事情,如果你想開了,也就無所謂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