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三少奶奶王碧蓮一想到早上竟然可以當着三少爺張嗣宗的面把別院裡的秦流素如此的羞辱和欺負一番,心裡說不出的開心和得意。
“三少奶奶,大少爺不管怎麼說還是向着你的,畢竟你是三少爺明媒正娶的女人,而別院裡的那個秦流素在三少爺的眼裡無非就是一個玩偶而已。”丫鬟冬梅開心地說。
“以後我要讓秦流素那個賤人做玩偶的機會都沒有,像她那樣的女人,仗着自己有幾分姿色,就想着不把我放在眼裡,長期霸着三少爺,在這府中,來日主長,我有的是機會教訓她。”
三少奶奶王碧蓮剛說完,丫鬟冬梅便趕緊開口說道:“三少奶奶,你說的對,秦流素就是太把三少爺的寵愛不當回事兒,如今沒了三少爺的寵愛,看她還怎麼囂張得意。”
兩人一邊說着,一邊開心地朝住處走去。張媽陪着秦流素回到了別院,看着面前無精打采的秦流素,對於早上發生的事情,張媽此刻也不知道如何來安慰她。
若是流素姑娘現在還擁有三少爺張嗣宗的寵愛,今天早上的事情三少奶奶王碧蓮是無論如何也不敢做的,可是看今天早上三少爺的態度就知道,流素姑娘對他已經不再重要。
除非流素姑娘能主動去跟三少爺張嗣宗示好,否則兩人想回到以前那樣,簡直比登天還難,可是依流素姑娘這樣的性子,又怎麼可能會低頭向三少爺示好呢。
張媽想到這些便爲秦流素感到擔憂,她擡起頭又一次看着前廳裡坐着的秦流素,然後慢慢地走過去。
“流素姑娘,四夫人小憐好像今天早上沒有去跟大少爺送行。”張媽輕聲地說,試圖岔開話題,讓秦流素不要過多地去想早上發生的事情。
聽到張媽這麼說,秦流素才突然想到早上去爲大少爺送行的時候的確是沒有看到過四夫人小憐,自己昨晚走的比較早,難道四夫人小憐昨晚也喝醉了。
可是據秦流素的瞭解四夫人小憐的酒量可真不是一般的差,記得自己那時半夜從柴房裡被放出來,她和小憐還有張媽在這別院裡喝酒吃菜聊了一個晚上。
那時,秦流素便知道四夫人小憐的酒量不行,而且酒品也好差,喝了點酒就講話,講的還都是她和小青之前如何服侍三少爺的事情。
這些倒沒什麼,關鍵是講完了幫事,便開始沒完沒了的哭鬧,想到這些,秦流素便爲四夫人小憐擔憂起來。
難道昨晚自己走後,四夫人小憐又喝了許多的酒,難道她酒後又說了什麼不該說的嗎?一連的疑問困惑着秦流素,她決定和張媽一起去看看四夫人小憐。
丫鬟杏兒把桌上的早飯端到了小廚房,這會輕手輕腳地進到睡房,看到四夫人小憐還在睡覺,一時間除了擔心也不知道是否該叫醒她。
正在猶豫的杏兒聽到了腳步聲,便趕緊走出去,剛走出房門,便看到別院裡的秦流素和張媽朝着她們住處走來。
看到秦流素和張媽,丫鬟杏兒喜出望外。沒想到如今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步的流素姑娘竟然會來看四夫人,杏兒心裡說不出的感激。
“杏兒,四夫人可好?”秦流素走上前問道。聽到秦流素這麼問,丫鬟杏兒便紅了眼眶,一時間難過的不知道該如何說纔好。
“四夫人昨晚可有喝酒?你們回來的很晚嗎?”秦流素緊張地問着四夫人小憐房中的丫鬟杏兒,心裡卻是說不出的擔憂。
若四夫人小憐真的喝了許多的酒,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別說夫人於清婉那裡容不下她,就是老爺聽了也會暴怒生氣的吧,但願她什麼也沒有說。 “流素姑娘,昨晚四夫人要離開時,夫人讓她喝了好多的酒,然後又讓她房裡的丫鬟雨兒給夫人端了一碗滋補的湯藥,四夫人當時不喝也不行,只能硬着頭皮喝了。”杏兒哭着說道。
聽到丫鬟杏兒這麼說秦流素趕緊問道:“四夫人一定喝醉了吧?你怎麼也不勸着點。”聽到秦流素這麼說,杏兒一臉的無奈。
“我看四夫人喝完那滿滿的一杯酒之後又喝了滿滿的一碗湯藥,就趕緊求着夫人帶四夫人回來了。可是四夫人回來之後,一直哭,昨晚她什麼時候睡的杏兒也不知道。”杏兒說。
秦流素聽到丫鬟杏兒說完心裡才覺得鬆了一口氣,便趕緊叮囑道:“以後切不可再讓四夫人飲酒,她的身子本就不好,若是再這樣下去,怕是難懷上老爺的孩子。”
“流素姑娘的吩咐杏兒謹記在心,這府裡上下也就流素姑娘你對四夫人最好了,杏兒替四夫人謝謝你了。”杏兒哭着說完這一切。
看到丫鬟杏兒對四夫人小憐如此的忠心,秦流素的心裡多少有一些安慰,可是如今她自己都自身難保,又如何能顧全得了四夫人小憐。
張媽站在旁邊一直沒有說話,可是心裡卻很清楚,夫人於清婉明着不會對四夫人小憐做些什麼,可是暗地裡絕對會做些手腳,畢竟張媽在府中多年,對夫人於清婉還是很瞭解的。
剛聽到丫鬟杏兒說起昨晚酒後夫人於清婉讓四夫人小憐喝的滋補的湯藥,張媽便已經對夫人於清婉這樣的做法感到懷疑。
可是作爲一個下人,若是想在這府中長久的生活下去,嘴巴是必須要嚴的,否則將來有一天怎麼死的自己都不知道。
對於自己的懷疑張媽也只能藏在心裡,假裝自己什麼也不清楚的樣子。而一旁的秦流素看到張媽失神的樣子擔心地問道:“張媽,你沒事吧?”
“流素姑娘,我沒事。四夫人已經睡了這麼久了,不到半個時辰就要吃午飯了,還是把她叫醒吧,宿醉雖然很難受,可是睡久了頭更疼。”張媽對着秦流素和丫鬟杏兒說道。
“四夫人,你醒醒。我是杏兒。該吃午飯了。”丫鬟杏兒一邊說一邊拉了拉牀上躺着的四夫人小憐。
過了許久,四夫人小憐才緩緩睜開雙眼,看到丫鬟杏兒便連忙開口說道:“給我拿杯水來,好渴。”
“四夫人,你喝水。”丫鬟杏兒趕緊倒了一杯水,過去扶起四夫人小憐,把水杯遞到了四夫人小憐的脣邊,開口說道。
緩了口氣,四夫人小憐才對着別院裡的秦流素和張媽說道:“流素,謝謝你和張媽能來看我,瞧瞧我這酒量,喝了一杯竟然睡成這樣,這會頭也疼得要死。”
秦流素看着牀上的四夫人小憐,由於喝了太多酒宿醉的緣故,也或是昨晚哭了太多睡的又太晚的緣故,整個人看上去一下子彷彿老了十歲。
如今的四夫人小憐渾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說不出的憔悴,雖然才二十歲的年紀,可是自從做了老爺的四姨太之後,整個人都有了一種成熟女人的味道。
望着眼前憔悴的四夫人小憐,秦流素突然間好懷念兩個多月前那個沒有成爲老爺四姨太之前的小憐,那時的小憐是多麼的青春可愛。充滿朝氣。
“流素,你爲什麼一直盯着我看,我現在是不是很醜?原本以爲做了老爺的四夫人,日子可能會好過一點,沒想到還不如以前當丫鬟那般的輕鬆。”四夫人小憐對秦流素說。
“不醜,以後避着夫人吧,不要喝那麼多的酒了,你不是還盼着懷上老爺的孩子嗎?”秦流素安慰着四夫人小憐,一時間也不知道還能再說些什麼。
“讓杏兒一會拿食盒飯去給你盛些午飯吧,若是覺得不合胃口,平日裡也可以到別院我那裡去,張媽做飯定不會差了你那碗。”秦流素笑着說。
這些話語許久不曾聽到,在這偌大的張府,之前除了和自己一起長大的小青,如今對自己好的人也只有秦流素了。
四夫人小憐模糊了雙眼,目送着丫鬟杏兒拿着食盒離開,她緊緊的抓住了秦流素的雙手,開口說道:“流素,你對我真的是太好了。”
“之前小青在別院裡,我沒能照顧好她,如今你是她的姐妹,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棄你不顧。”秦流素低聲地說着。
在張府這樣的大戶人家,能有這樣知心的朋友常來常往,對於四夫人小憐和別院裡的秦流素來說都是一件幸運的事情。
張媽一直沉默不語,雖然流素姑娘現在對着四夫人小憐這般的安慰,可是又有誰能知道,流素姑娘的心裡也好苦呢。
看到四夫人小憐房裡的丫鬟杏兒拿着食盒走了進來,秦流素便起身對着牀上的四夫人小憐說:“我和張媽就回去了,四夫人有空也帶着杏兒常去別院裡坐坐。”
“我一定會常用去找你聊天的。”四夫人小憐對着秦流素說道。可是卻不經意的發現秦流素的目光竟然也是說不出的暗淡。雖然心裡有些懷疑,可是還是沒有問出口。
“杏兒,替代送流素姑娘和張媽。”四夫人小憐又接着對丫鬟杏兒吩咐着說道,看着秦流素和張媽離去,四夫人小憐才緩緩地收回視線。
杏兒進入房間,服侍着四夫人小憐穿好衣服,又簡單地幫她梳頭,這才把食盒飯中的飯菜拿出來一一的放在前廳的桌上。
二夫人姚舒雲的住處三夫人葉靈惜和大少奶奶羅新柔都在,午飯也是說不出的熱鬧,幾個丫鬟去大廚房拿了許多的菜品,整整擺了快一個桌子。一羣人吃的開心極了。
這樣熱鬧的氛圍讓二夫人姚舒雲和大少奶奶羅新柔暫時的忘記了大少爺的離開,此刻她們的臉上都笑意滿滿。
三夫人葉靈惜看到這樣的情景,心裡也是說不出的安慰,畢竟在這府中這麼多年,都是二夫人姚舒雲在她難過的時候陪着她。
如今二夫人姚舒雲唯一的兒子被老爺送去隨軍,於情於理,她三夫人葉靈惜都會陪着她,況且在這府中夫人於清婉和四夫人小憐也是不容小覷。
若是自己不和夫人人姚舒雲聯手,單槍匹馬也着實不是她們的對手,這樣的利害關係,三夫人葉靈惜比誰都清楚。
想到這些,三夫人葉靈惜突然想起了那日路過夫人於清婉住處時聞到的草藥味,那種有着特殊味道的草藥味。
三夫人葉靈惜決定在午飯後,大少奶奶羅新柔離開回住處午睡的時候,和二夫人姚舒雲提及此事。
二夫人姚舒雲把大少奶奶羅新柔喜歡的菜放到大少奶奶的面前,想到兒子離開後,大少奶奶羅新柔一定會很孤單,心裡越發地覺得悲傷。
三夫人葉靈惜擡頭正好看到二夫人姚舒雲眼中的晶瑩,連忙示意她此刻千萬不要哭泣,否則大少奶奶羅新柔的心裡必定是不好受的。
而大少奶奶羅新柔雖然低頭在吃飯,可是對於二夫人姚舒雲和三夫人葉靈惜的這些小動作,還是盡收眼底,面對這善意的掩飾,大少奶奶羅新柔佯裝不知。
匆匆的吃完飯,大少奶奶羅新柔便起身說道:“母親,三姨娘,新柔想回住處午睡一會,你們慢慢吃。”
“萍兒,送大少奶奶回住處。”二夫人姚舒雲對着自己房裡的丫鬟萍兒吩咐道。然後目遂着大少奶奶羅新柔離開,發出一聲深深的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