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行北郝明分析了目前所處的形式進退兩難,於是想北郝明顯計以保全北郝明與北郝原兩兄弟。
“只要大皇子留下一部分的軍隊繼續攻城,再帶領剩餘的士兵與二皇子回合,強行衝開一個缺口,再不濟大皇子也能與二皇子趁亂逃回北漠啊!”耶律行說道。
聽到此計之後北郝明很是氣憤,於是一拍桌子大聲罵道:“混賬!你這不是讓我臨陣脫逃嘛?我北郝明歧視貪生怕死之人?”
耶律行早就料到北郝明會大怒,不急不緩地說道:“屬下從來都沒有認爲大皇子與二皇子是貪生怕死之輩,但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啊!”
“況且可汗只有大皇子與二皇子兩個兒子,而且可汗的身體日漸削弱,如果您與二皇子都沒有回去,那麼北漠可能會陷入皇位爭奪的混亂之中!”耶律行繼續想北郝明解釋道。
北郝明沒有說什麼話,一時間空氣彷彿都已經凝固了。
“嘭!”北郝原又是一拳狠狠地打在桌子上,血大滴大滴地流到地上。片刻之後,北郝明咬了咬牙說道:“那就依你吧!”
“大皇子以後一定不能仁慈,若屬下此次命大,可以回到北漠,我必定繼續輔佐大皇子,爲北漠盡忠!”說完向着北郝明深深地彎腰行禮,只有大步走出軍帳。
北郝明用手掙着桌子,身體不住的顫抖,眼淚也沒有任何阻攔地流了下來,滴在桌子上,甚至都可以聽見淚與桌子碰撞發出的聲音。
“我以鮮血爲誓:這是我自己最後一次流淚,我一定要爲爲北漠奪得最好的草原,一定要統一北方草原。二弟脾氣生來暴躁,打仗是一把好手,可作爲君王還是有所欠缺,我北郝明一定要撐起北漠的繁榮。”
說着,北郝明抽出身上的匕首,一咬牙狠狠地插到左手手背上。
頓時鮮血散了一地,白森森的白骨清晰可見。
北郝原一手拿着繃帶,仔仔細細地將左手一圈一圈的纏到手上,每一次的疼痛都會讓他想起自己剛剛發過的誓言。
三叉口的交戰已經進行到了白熱化的境界,雙方士兵死傷無數,整片戰場上不見一顆綠草,因爲每一刻綠草上都撒上了鮮血,三叉口的河水已經完全是一條流淌着鮮血的河流。冷兵器時代的戰爭就是那麼殘酷,面對面的拼殺。
正在纏鬥中的隋立銘與北郝原兩人依舊分不出個勝負,但是北郝原漸漸覺得自己有些招架不住了。前些日子被楚絕塵打傷還未完全好透,今日又與隋立銘這樣長時間的纏鬥確實使自己的對身體有些吃不消了。
隋立銘也感覺道北郝原的體力有些吃不消了,於是加快了了進攻的力度與頻率,北郝原被打的練練後退。
隋立銘躲過北郝原刺過來的一槍,隨即胳膊一用力,鋒利的寶劍與北郝原的玄鐵重槍碰撞在一起,發出刺眼的火花。
隋立銘連續這樣幾次大力的攻擊,北郝原終於堅持不住,重槍被隋立銘震落在地上。
隋立銘見狀擡腳一踹,北郝原被踹下馬,飛的老遠。
躺在地上的北郝原一口鮮血噴出,隨之而來的便是劇烈的咳嗽聲。隋立銘看見躺在地上重傷的北郝原,嘴角不由的抽動了一下。
北郝原的也看見了隋立銘眼的眼神,那是要治他與死地的眼神,眼中瀰漫着滿滿的殺氣,就似有着血海深仇一般。
隋立銘擡起手中的寶劍,用力一擲,之見那劍直勾勾地朝着北郝原飛去。
北郝原看着那正在急速朝自己飛過來的寶劍,想逃避,卻感覺自己已經呆住了,不能做出任何反應,周圍的那些拼殺聲與慘叫聲都突然消失,這世界彷彿只剩下了他與那把劍。
就在劍將要刺入北郝原的身體只是,突然飛過來一把一隻白羽箭將隋立銘的寶劍生生地從空中攔了下來。
隋立銘順着白羽箭射來的方向看過去,之見一濃眉大眼,鼻樑高挺的英俊男人坐在馬上,手中保持着弓箭離弦時的姿態,那人就是北漠大皇子北郝明。
北郝明騎着馬小心翼翼的走到北郝原身邊,北郝原見狀立即上馬與北郝原同坐一馬。
“怎麼樣?”北郝明問坐在身後劇烈喘息着的北郝原問道。
北郝原擦了擦嘴角上的鮮血,說了聲“死不了!”
北郝明仔細的打量着隋立銘說道:“我們好像在哪裡見過吧,怎麼看你那麼嚴眼熟呢?”
“哼”!隋立銘輕蔑地笑了一聲,說道:“我們的確見過,不過那時是在地府!今天我就要送你去地府!”
說着,隋立銘便跨馬衝過來。
北郝明也北郝原雖是一母所生,但是性格卻卻相差極大。北郝原脾氣暴躁,性格粗狂,而北郝明就比較冷靜,心思縝密。
北郝原見隋立銘衝殺過來,並沒有像北郝原那樣硬碰硬的打鬥,而是靈活地躲避,伺機進攻。
隋立銘因爲剛剛在與北郝原的打鬥過程中耗費了太多的體力,所以在與北郝明的打鬥中慢慢地就落入了下風,破綻也就慢慢多了起來,北郝原抓住機會,一仗將他打下馬去。
北郝明原本想上前去將受傷在地的隋立銘解決掉,但是聽到馬蹄奔騰的聲音,回頭看過去,之見楚絕塵帶着無數騎兵向這邊衝來。
“哥!讓我跟楚絕塵決一死戰吧!”身後的北郝原對北郝明說道。
“胡鬧!”北郝明聽到這話,不由的怒火中燒,“依你我現在的狀態還能是楚絕塵的對手麼?要是咱兩都死了北漠怎麼辦?父王怎麼辦?我們的抱負怎麼辦?”
“我跟你保證,我們以後一定會加倍給楚絕塵還回去!”北郝明繼續說道。
北郝原聽見這話,想想北郝明說的的確是在理,於是對北郝原說:“大哥!我們今日在這裡受的苦將來一定要加倍還回去!”
說完,北郝原咬着牙對着楚絕塵狠狠地瞪了一眼,說道,“楚絕塵!你給我等着!我北郝原一定會加倍還給你的!”
北郝明衝下馬,從地上拾起一塊有些破損的北漠狼旗交給北郝原。北郝原接過狼旗從鎧甲的披風上撕下一條長長的布條,將着狼旗拴在自己身上,北郝明又拾起一旁的玄鐵重槍。
北郝原掂量着自己最熟悉不過的兵器,感覺這個世界又是自己的舞臺了,只要自己的武器在手什麼都不怕!
北郝明隨即又上了馬。
躺在地上的隋立銘見到此狀,大聲喊道:“快攔住他們,他們要套!”
“大哥,好久沒有一起上陣殺敵了!”北郝原對身前的北郝明說道。
“那今天大哥就與你痛痛快快地殺一場!”北郝明一說完,便駕馬飛馳出去。兩人在馬山刀槍並用,朝着北漠方向衝過,所經過支出都瀰漫和濃濃的血腥味。
隋立銘掙扎着站起來,看見有陣亡的弓箭手,屍體旁邊還有弓和殘餘的白羽箭。
隋立銘踉踉蹌蹌,連滾帶爬的走到弓箭旁邊,立即撿起弓箭,瞄準了馬上的北郝原。
“嗖”的一聲,離弦之箭飛速的朝着北郝原飛去。
“啊!”只聽北郝原大叫一聲。
“怎麼了?”只顧着殺出一臺血路的北郝明不知道背後發生了什麼,於是問道。
北郝原忍着劇痛,拔出了射入肩膀上的白羽箭說道:“沒什麼大事,只是被一支箭射進肩膀而已。”
終於,北郝明與北郝原兩人殺出一條血路,衝出人羣,向着廣袤遼闊的草原深處奔馳而去。
隋立銘看着漸漸遠去的二人,眼淚混雜了臉上的汗水順着尖尖的下巴不停地往下滴。
隋立銘覺得頭重腳輕,開始支撐不住自己。突然眼前一黑,撲通一下倒在地下。
隋立銘騎着馬行走在廣袤無垠的草原之上,陽光溫柔地照在他的臉上。他看見了他的父母,看見了他的家人,看見他曾經說要和他私定終身的女孩。
他笑着下馬,走到他們身邊,有說有笑。
遠方,北郝明帶着衆多的齊兵,找自己和家人這邊飛馳過來,齊兵的彎刀在自己面前在不停的斬殺自己最親近的人,最後只剩他一個人咱在滿是屍體的草原上大哭。
隋立銘突然睜開眼睛,面前是將要暗下來的天空。
“原來是一個夢!”隋立銘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苦笑着自言自語道,“我還以爲我死了呢!”
“你做了個什麼夢?”耳邊響起了楚絕塵的聲音。
“我夢見我的父母,我的家人,我夢見我又回到了草原,跟他們在一起。然後我就夢見北郝明帶着人吧他們一個一個都給殺死了。”隋立銘說道。
“立銘,都過去,現在你有我和墨哥。”楚絕塵拍拍隋立銘的肩膀說道,“我們都把你當家人。”
隋立銘看着楚絕塵沒有說話,楚絕塵和秦流墨這些年來對他實在是不薄,把他當親兄弟一樣看待。
隋立銘的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你看看你,像個什麼樣子?作爲大堂堂大齊三殿下的貼身侍衛盡然還流眼淚?真叫人笑話!”楚絕塵打趣着說道。
“讓那些傷心事都過去吧!你看我給你帶了什麼?”說着,楚絕塵拿出了一壺酒,“這裡離你的家鄉不遠了,我不經意之間看見的,就給你拿了一壺來。今晚你隨意喝,算我賬上。”
隋立銘接過酒,笑着說道:“屬下謝過三殿下!”
“我們這些兄弟哪需要這般拘束,來!喝!”
“喝!”
一望無際的草原,今夜一直迴響着兩個漢子豪邁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