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這兩隻面具,安文昭隨即想到的,便是在無憂鎮時,他與秦流素二人畫大花臉時的情景。
回想起那一段快樂的時光,轉眼已經過去近三個月的時間了。而看着這兩隻畫得歪歪扭扭的面具,安文昭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只見安文昭拿起了一隻面具,隨即便蓋在了自己臉上,問秦流素如何,秦流素也拿起了另一隻面具,邊罩在了自己臉上,對着安文昭說道:
“哥,你真厲害,還能分清楚秦流素畫的花貓哪隻是雄的,哪隻是雌的。”
安文昭聽了,隨即便拿下了面具,笑着對秦流素說了道:“秦流素,哥告訴你個秘密,哥其實是隨便拿的。”說罷便又戴上了面具,哈哈大笑。
“哥,我也告訴你一個秘密,其實沒有雌雄,我是騙你的。”邊躲在哪花貓臉面具的後面,秦流素也邊開心地笑着。
兄妹二人,歡聲笑語,只這樣兩隻簡單的小玩意兒,也是他們開心的源泉,只這樣一個不大不小的飯廳,也是他們的小世界。
唯有吳小月,此時的她經過了這門外邊悄悄地站在這兒看時,心中只有股說不出的滋味。
他們不是親兄妹二人,卻是兄妹二人,卻又不像兄妹二人。
想着之前聽守門的小哥說安小姐不是他們家親生的,想着安文昭三番兩次拒自己於千里之外,想着安文昭說他早就心有所屬。
再看着他們兄妹二人此時歡笑的模樣,看着安文昭在秦流素面前那副從未在別人面前有過的模樣,看着秦流素那樣一副爲千金大小姐卻又不像千金大小姐的活潑可愛的模樣,她對秦流素,又是羨慕,又是嫉妒。
高凡再一次來見獨孤翼的時候,高公公已經暗中派人在宮裡找過一遍了,別說人影,就連宮女憐香的屍體也未找到。
“看來此人確實不簡單,能在皇上發現事情的疑點之前就察覺到事情露出的馬腳。”高凡分析了一番,也忍不住發表了自己的看法。
“是啊,高凡,在寡人的皇宮裡,寡人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強大的對手。”邊說着,獨孤翼邊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宮裡有這樣的人存在,確實危險得很。”
“那皇上接下來準備怎麼辦。”
“寡人暫時還沒有想法。”獨孤翼邊回了高凡,邊又說道:“寡人現在忽然有些擔心,這憐香背後之人,會不會已經不僅僅是衝着後宮的妃嬪而來的了。”
“皇上的意思是……”
“寡人的意思是,這個人或許會是他們從宮外派來的奸細。”
“皇上,不管怎樣,高凡都會保護好皇上的安危的,絕不會讓皇上受到一丁點兒的傷害。”
“高凡,有你在,寡人自然是不怕受到什麼傷害。但是在寡人的皇宮裡,寡人可不能僅僅滿足於保護好寡人自己的安危。寡人有責任,寡人的妃嬪,寡人的整個皇宮,寡人的百姓,還有寡人的整個國家的安危,都與寡人的安危一樣重要啊。”
“皇上說的有道理,高凡明白。高凡在其位,謀其職,身爲皇上的暗衛,高凡一定會保護好皇上,減少您的後顧之憂。”
“有你在,寡人對自己的安危也就放心了。”說到這裡,獨孤翼忽然想起了什麼,便又問了高凡道:
“高凡,你說,這憐香背後既然還有別人,她又牽扯到了鶯美人,而這憐香背後之人也知道鶯美人要陷害莊妃的事情,你認爲,這個人會不會和鶯美人也有關係?” 聽獨孤翼說到這裡,高凡不禁思索了一番,隨即便回了獨孤翼道:“皇上這樣想,也確實不無道理。”
“有道理就是了。”獨孤翼不禁又說了道:“寡人倒要看看,這個人到底是怎麼個難找法。”
“皇上,你不會又要去……”
未等高凡問完,獨孤翼便又急匆匆地離開了。
獨孤翼來到的,顯然是西宮,也正是鶯兒降爲采女之後所居住的地方。
“皇上,您怎麼來了?”見了獨孤翼,鶯兒自然是歡喜得不得了:“皇上,您是來看臣妾的嗎?”
見鶯兒有些主動地迎到了他的面前,獨孤翼禁不住退讓了兩步。
“皇上……您是不是還在爲鶯兒犯過的那些罪在生氣?”鶯兒又忍不住問了道。
獨孤翼聽了,並未理會這些,只又向她問了道:“寡人不是來問你的罪的,寡人是有話要問你。”
“那皇上要問什麼,但凡鶯兒知道的,鶯兒都告訴你。”
“好,那寡人問你,你之前想要借憐香之手陷害莊妃加害皇后的時候,除了你之外,有沒有第二個人知道你要陷害莊妃的事情?”
“回皇上,沒有。”鶯兒聽了,搖了搖頭:“鶯兒再怎麼沒腦子,也不至於傻到告訴別人自己要陷害莊妃的事。”
“也就是說,除了你之外,再也沒有別人知道你要陷害莊妃的事了?”
“是啊,皇上,鶯兒這點記性還是有的,況且上次那憐香在皇上面前那樣說臣妾的時候,臣妾還在納悶呢,臣妾就給了她一隻荷包,她是怎麼知道這件事情的。”
聽鶯兒這番話說罷,獨孤翼心中剛燃起的希望不免又熄滅了。心想既然不是從鶯兒這邊知道她要陷害莊妃的事情的,難道那憐香背後之人也是憑傅杏兒的那隻荷包猜出來鶯兒策劃的這件事情的,可是憐香已死,死無對證。
“皇上……”
思索到這裡,整件事情再一次陷入了死角。獨孤翼沒有心思理會鶯兒後面對他說的那些話,只有無奈地陷入了沉默。
“寡人再問你一次,皇后茶水裡的毒,到底是不是你下的?”
“皇上,鶯兒都已經說過了,這件事真的不是臣妾乾的,反正犯的都是罪,且皇上您也沒有要了臣妾的小命,臣妾有什麼理由欺騙您。”
獨孤翼聽了,也仍是覺得她說的不無道理,便回了她道:“好,你說的有道理,寡人相信你。”
說罷,獨孤翼轉過身去便要離開,卻被鶯兒拉住了他的衣袖,對他說道:“皇上,原來您不是來看鶯兒的,可是鶯兒喜歡你。”
獨孤翼只仍是不願意理會她,甩開了她的手便要走。
“皇上,鶯兒真的很喜歡你……”任憑她怎麼說,獨孤翼都不屑理會她,更不屑轉過頭看她一眼,只這樣走了,消失在了鶯兒的視線裡。
見獨孤翼已走,鶯兒只不禁深吸了一口氣,雙腿癱軟坐倒在地。
“大人,宮裡又來密信了。”
月黑風高之夜,丞相府內,陳平只如往常一般,坐在他的書房之內,隨着一陣敲門聲,府中官家便向他遞來了一張字條。
陳平攤開那張字條,從頭到尾只短短兩行字,待他看完,管家便向他問了道:“大人,怎麼樣。”
陳平不禁皺了皺眉頭,又捋了捋自己的鬍鬚,對那管家說了道:“那施雪竹現在已經懷上了獨孤翼的孩子。”
“那這樣說來,打人是不是要……”
“管家,你再去回封密信,按照老夫的意思,讓她想辦法將那施雪竹肚子裡的孩子處理掉,最好是連施雪竹一起處理掉。”
“屬下明白。”
“還有,再讓她想辦法,最好是讓雪兒儘快懷上獨孤翼的孩子,這樣才能一舉兩得,讓雪兒最有可能順利地當上皇后。”
“屬下明白了,大人。”
說罷,那管家便領了陳平的意思,先行離開了。
趙容容此次被叫來和清宮面聖,實是突然得很,見獨孤翼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她不禁有些害怕。
“皇……皇上,您叫臣妾來這裡做什麼,是臣妾犯了什麼錯,還是……還是您想喝臣妾燉的補湯了。”
趙容容這話一問,連一旁的高公公都忍不住笑了。
“賢妃。”隨後,卻聽獨孤翼與她說了道:“寡人傳你過來,既不是因爲你犯了錯,也不是因爲寡人想喝你的補湯。”說罷,便示意了高公公,高公公隨即便也對她說了道:
“賢妃娘娘,是這樣的,是您的家中來了人,稍了口信,說您的母親生病了,請求皇上能讓您回去看她一眼。”
“什麼,我娘生病了!”趙容容一聽,忽地感到一驚。
“怎麼,賢妃要回去看望母親嗎。”獨孤翼聽了,又問了她道。
“皇上,我……臣妾……臣妾不知可不可以這樣。”
“賢妃娘娘,您的母親病重,皇上是不會眼睜睜地看着你們骨肉分離的,回去與不回去,皇上全看您的意見,您只需要應答一聲,若是回去,皇上也會派人護送您回去的。”高公公隨即也向她解釋了道。
趙容容有些猶豫,又有些擔憂,她思索了一會兒,隨即便跪了下來,對獨孤翼說了道:“皇上,既是如此,臣妾還懇請皇上能讓臣妾回去看母親一眼。”
“賢妃快起來吧,你既是寡人的妃子,那你的母親便也是寡人的半個母親了。”
說罷,獨孤翼隨即便命令了高公公,讓他安排了護送趙容容回家的人馬車轎,並且安排了三日的時間讓趙容容回家探親。
趙容容拜別獨孤翼,感恩不已。
午後的陽光正好,鳳鸞宮內,陳燕雪來探望楊子期已經是常有的事。且自從楊子期上次受驚過後,楊子期來得更是頻繁了。
她們二人的姐妹情誼也不是白有的。這段期間,陳燕雪更是自己那邊存着的那些燕窩統統都拿到了楊子期這邊來,讓宮女阿秀每日做了與她吃。
一旁服侍的阿秀也不禁感嘆陳燕雪真真是個好姊妹的模子。
“雪竹姐姐,近來身體可好些了。”
“託雪兒你的福,姐姐吃了你那些燕窩之後,感覺好多了。”楊子期也笑着回了她道。
“如此便好,只要姐姐能好起來,雪兒就放心了。”陳燕雪滿是欣慰的回了楊子期的話,忽地想到一件事情,便又對楊子期問了道:
“對了,子期姐姐,之前在你茶裡下毒的那個人,皇上可曾查出來了?”
“下毒之人?”楊子期思索一番,不禁感到奇怪:“雪兒你說的之前你與皇上都在姐姐宮裡的那次?”
“是啊,子期姐姐,就是那次。”
“那次……”施雪竹又思索了一番,若是沒有記錯的話,她那日醒來的時候,皇上便告訴了她,害她之人已經被查出來了,且該罰的也都已經罰了。遂又與陳燕雪說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