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鳶看了眼不遠處的秦流素,眼裡帶着讚許,這人和當初救了自己的聖上真的很像,一樣的超凡脫俗,一樣的淡然自若。
“你家公子不怕那王奇嘛,他爹爹可是朝中大官啊。”納蘭鳶問着一旁的人。
秋香掃了眼叫王奇的人,輕哼了聲,“就他,還不配另我家公子產生懼意的。”
納蘭鳶看着這樣狂妄的秋香,眼底閃過笑意,“你和你家公子到真的很像。”
“不是的,我家公子的性子本就是不羈,我只是在公子身邊呆久了才這樣的,讓姑娘見笑了。”秋香搖頭說道。
“確實,看你家公子的舉止言談卻是如此,這樣的活在世上當真要比那些凡夫俗子輕鬆得多了。”納蘭鳶羨慕的看着在包圍圈中立的挺直的人。
秋香聽着這話,覺得有些諷刺,自家小姐雖然不羈放縱,但是終究也是這俗世之人,怎麼可能不受俗世之擾呢?
“怎麼了,可是我哪裡說錯了?”納蘭鳶見秋香愣住了,便以爲是自己說錯了什麼話惹得她煩心了。
秋香回過神來,忙搖頭說道,“沒沒有,姑娘說的都是對的。”
納蘭鳶淺笑了聲,“不知怎麼稱呼這位公子呢?”
“啊?”秋香愣了幾秒,想着自己現在是男兒裝扮,自然用不得原來的名字,於是隨口說道,“我姓秋,單名一個響字,響徹雲霄的響。”
“秋公子好,小女子姓納蘭,單名一個鳶字。”納蘭鳶淺笑道。
“納蘭小姐,小生這廂有禮了。”秋香學着自己見過的人的樣子對着納蘭鳶行禮,她反覆的唸了幾遍她的名字,而後被雷電擊中一般,看着納蘭鳶,“姑娘,你說你叫納蘭鳶?”
納蘭鳶點點頭。
“納蘭鳶,據我所知這京城姓納蘭的也就只有當朝丞相了,難不成?”秋香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她居然在和丞相的千金說話。
“是的,相府千金正是我家小姐。”小彤可逮着機會在那秋響面前炫耀一下了。
“小彤,夠了,站到一邊去。”納蘭鳶實在看不下去自家丫鬟這般無禮,呵斥道。
小彤委屈看着納蘭鳶,這樣的小動作流入秋香眼中竟是覺得有些可愛,她偷笑了幾聲,才正色道,“納蘭小姐不必怪這位姑娘了,想來她也是無心的罷了。”
納蘭鳶無奈的搖了搖頭,“這丫頭都怪我平時太放縱了,才讓她這樣沒規矩,秋公子莫要見怪。”
“納蘭小姐,說笑了。”秋香搖搖頭,卻忽然抓到小彤正對着她做着鬼臉,她嘴角悄然勾起,故意說道,“小彤姑娘那樣倒也不失嬌俏可愛。”
小彤聽着這話,臉立刻就紅了,她低着頭盯着自己的鞋子。
納蘭鳶張口欲辯駁,這時一雙細膩的手伸到了眼前,她擡眸望去卻見剛剛談論的人正站在自己面前,伸出手似在等待什麼。
“公子。”秋香見到秦流素低聲喚道。
秦流素看了秋香一眼,而後又將視線移到納蘭鳶身上。
“公子這是何意?”納蘭鳶蹙起秀眉,不解的看着眼前帶着淺笑的人。
秦流素笑了笑,柔聲說道,“我與那王公子有了賭約,想請這位小姐幫我們一把。”
“公子,她是…”秋香驚異的看着秦流素的一舉一動。
秦流素白了眼某人,而後緩緩說道,“不知小姐是否願意幫忙。”
她當然知道眼前的人就是相府千金了,正因如此才更需要她的幫忙啊,要知道她與那王奇可是準備文斗的,爲了保險起見自然要找一個能讓自己穩贏的人了。
納蘭鳶瞧了眼秦流素,而後點點頭,“榮幸之至。”
“小姐…”小彤有些急了,她自然是看不慣那些人的做法,但她可不願意自己家小姐參與其中,小姐本就是千金之軀,怎麼可以爲了不相干的人拋頭露面呢。
“小彤,我意已決,你就在一旁站着吧。”納蘭鳶說完就緩緩走至那羣人身邊。
“這位兄臺你叫什麼名字?”秦流素抱拳問着一旁略顯瘦弱的人。
“小生名喚柳生。”
“那些這位小姐呢?”秦流素又移至納蘭鳶身邊輕聲問道。
“納蘭鳶。”
秦流素笑了笑,而後對着王奇一夥人說道,“我這邊的人已經找到了,除我和柳兄臺之外就是這位秋小姐,你們那邊可準備好了?”
納蘭鳶聽着自己居然的名字居然被叫錯了,剛想出聲提醒,身邊就響起秦流素的聲音,“我知曉你的身份,只是你在外頭還是顧着點名聲的好,也省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納蘭鳶點點頭,心裡是越發的佩服眼前這處亂不驚的人了,“公子考慮的真周到,我聽公子的。”
王奇拉着兩個人也走了上來,“我自然準備好了。”
圍觀的人看清那兩人的面容,都暗自深吸一口氣。
“這不是南陳北齊嘛?他們怎麼會幫那個人呢,看來這次柳生這邊的怕是要輸了。”
“是啊是啊,真沒想到這兩人會爲虎作倀。”
秋香聽着,急忙反駁,“什麼南陳北齊,我家公子是不會放在眼裡的。”
“就是就是,我家小姐纔不會輸給他們呢。”小彤也隨即附和道。
一小生看了兩人,解釋道,“你們有所不知了吧,這兩人就是民間學術最高的人,這舉國上下也沒有幾個人能與他們匹敵。”
秋香冷哼一聲,“你這話未免說的太早了吧,我家公子的才學纔是無人能及呢。”
“唉,不與你們說了,等輸的時候可別哭了啊。”那小生似是被兩人氣到了,甩手就鑽到另一處了。
秦流素圍觀人的話聽的一清二楚,她輕輕的掃了眼被換做南陳北齊的兩人,在看到他們羞愧的神色時,便有些明白了,看來這兩人是被那王奇強迫的啊。
她冷眼看着王奇,輕笑了聲,“王公子,我們可先說好了,我們中誰若是輸了,可得跪在這梅林中,大喊三百聲我是混蛋。”
王奇也是年少輕狂,自以爲自己找了兩個學術高的人,就能贏的比賽,於是不假思索的就點頭。
秦流素見王奇已經入套,嗤笑了聲才又說道,“我們就按最平常的比法如何。”
“自然可以,不過比什麼由我們來定。”王奇說着狡黠的笑了笑,他就要搶佔先機。秦流素淡淡的拋下一句,“隨意。”就轉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此話一出,圍觀的人羣中就炸開了鍋,“這人怎麼這麼傻啊。”
“就是,誰不希望搶佔先機啊,若是把這次機會讓給對方,那多不利啊。”
秦流素轉着視線悠悠的掃了眼圍觀的人,心裡一陣冷笑,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納蘭鳶倒是對秦流素的做法沒什麼看法,也坐在了椅子上,一雙清冷的眸眼,未起任何波瀾。
倒是柳生有些急了,他看了眼淡定自若的兩人,心裡也沒個底兒,他緩緩走至秦流素與納蘭鳶面前,而後略帶歉意的說道,“公子,秋小姐,這次是我不好,害了兩位。”
納蘭鳶搖搖頭,“柳公子,不必如此,誰輸誰贏到現在還沒定下來呢?”
秦流素勾起脣角,那一笑就打消了柳生所有的疑慮,“柳公子,我們是不可能會輸的。”
納蘭鳶看着秦流素,嘴角上揚,這人還真是狂妄,不過她相信他絕對有那個資格狂妄。
柳生撓了撓頭,訕訕道,“既然公子都這麼說了,想來是也無需煩心。”
王奇看着對面泰然自若的人,心中有股怒火,他絕對要讓眼前的三人受到懲罰的。
秦流素見着王奇站到自己面前,輕擡眼眸,“可是想好了?”
“想好了,所以拿來給你看看,免得…”
“不必了。”秦流素匆匆打斷王奇的話,而後說道。
王奇怔住了,隨後笑了笑,呵,看你輸了的時候可還能這麼猖狂。
秦流素似是能聽到王奇的心裡話,她只是淡淡的望着王奇,帶着些倨傲,與不屑。
王奇被樣刺骨的目光盯得有些難受,他慌忙錯開視線,“我們已決定好了這次該如何比,爲了以示對你們的尊重,我們就以吟詩作對與作畫來比拼吧,我們每組出一人蔘加一項,你們覺得如何?”
“就這麼辦吧。”秦流素壓根不想與王奇廢話,所以語氣裡的不奈已經暴露無遺。
“你!”王奇對於秦流素的態度很是不滿,他努力壓下怒氣,只惡狠狠的看着秦流素。
秦流素無視了背後的視線,轉身問道,“你們可有什麼擅長的。”
“這三項中我最好的也就是作對了。”
秦流素看着柳生緊皺的眉頭,便知他還在爲自己禍及了她們而愁苦,這書生雖說呆了點,但是心思到是好的,若她不幫他真是天理不容呢。
“那你就參加第二項吧。”秦流素緩緩說道。
“我在家中到是練過幾幅丹青,所以我就選了這第三項吧。”納蘭鳶也開口說道。
秦流素怔了一下,這作畫難度極高,她本想自己攬下的,卻沒想到被納蘭鳶選了去,既然人家已經選了去,她也不好干涉,況且她對納蘭鳶還是有些信心的,畢竟她曾是享譽天下的四大才女之一。
“好,就麻煩秋小姐了,至於這吟詩嘛就交給我了。”秦流素說着輕搖摺扇,刺骨的寒光也直射王奇。
王奇只覺脊骨一涼,他警覺的回頭望去,卻發現那道視線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