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小妍疑惑地望着金嬤嬤,對柏畫道:“畫兒,這莫非就是您請來的神醫?”
“是,宮主!”在柏小妍接受柏霽後,柏畫便恢復了以往對柏小妍的稱呼。
“公主當真什麼都不記得了嗎?”金嬤嬤嚴肅地問道。
“我很想知道,但是一無所知!”
“還請公主描述在初醒時公主的狀況究竟如何。”
柏小妍開始回憶當初醒來時的場景:“當日我在別府中醒來時,頭疼欲裂,似乎有什麼在一瓣一瓣地將我的腦袋分離,之後腦中便一片空白,記不起任何事情。”
“你可知是如何失憶的?”
柏小妍搖頭:“如何失憶的我不記得了,不過聽一個照顧我的丫鬟說,我是因爲受到刺激,再加上頭部受到外力的撞擊,這才導致的失憶。”
“還請公主伸出手來!”
柏小妍依言伸出手去,金嬤嬤手搭在其上,過了一會兒後才道:“公主或是因藥物導致的失憶,具體如何還需進一步的診斷,今日因爲東西有限還不能完全瞧出。”
隨後金嬤嬤轉向柏霽道:“君主、公主,老奴還望君主與公主給老奴十日時間,十日之內,老奴一定能製出解開這藥性的藥物。”
“準!”柏霽大悅。
柏小妍也感到有些驚喜,不出十日她就能知道一切了,她對着金嬤嬤欠身一禮道:“嬤嬤,那妍兒就先謝過嬤嬤了!”
“公主,這可當不得,老奴怎當得起公主的行禮謝意,照顧公主周全本就是老奴的本分,讓公主受了這麼多罪是老奴的失職!”金嬤嬤愧疚難當,連連擺手。
“嬤嬤,您應當受妍兒一拜,妍兒承蒙您纔可能恢復記憶,否則妍兒此生怕是再也記不起任何事了。”
“公主嚴重!”
就在兩人陷入喜悅之時,柏霽突然出聲道:“十日或許久了些,嬤嬤可否有更快的法子?”
“有是有......”金嬤嬤有些遲疑,不知說出來是否合適,可是她也知柏霽說出此話必有他的考量。
柏小妍更加歡喜,還有更短的時間能恢復她的記憶?
“嬤嬤請說!”柏霽沉聲道,臉色並沒有柏小妍那般輕鬆。
“那就是用外力刺激,不過此法甚是兇險,稍有不慎,公主便有可能會陷入更糟的地步,老奴不贊同君主與公主使用此法。”
“更糟的地步?是什麼?”柏小妍問道。
“公主不僅記不起任何事,以後還會記不得任何事,甚至可能會失智。老奴絕非危言聳聽,還望君主與公主三思!”金嬤嬤將最糟的結果與二人交代了後,跪下身子,不過她心中也明白柏霽並不會將柏小妍的事開玩笑,所以柏霽是一定不會答應的。至於柏小妍,金嬤嬤最擔心的便是柏小妍了,她不知柏小妍可否會過於急迫而變得偏激。
“還望君主與宮主三思!”金嬤嬤下跪之後,其他一干人等皆下跪,口中念道。
“此法絕對不許使用!”柏霽果然如金嬤嬤所言,當即便反對,還轉向柏小妍道,“妍兒,你得切記,莫要過於急迫而偏激,待上十日你便可完好無損地恢復,耐心一些!”
“放心吧,哥哥!妍兒不會那麼傻,這麼多日都能等下來,區區十日有算得了什麼!”柏小妍也贊同柏霽的說法,她犯不着爲了圖快,讓自己陷入危險之地,這並非她想要得到的。
“那便極好!”柏霽欣慰地摸了摸柏小妍的鬢髮。
扣扣扣!房門這時響了,幾人目光望着房門。
“何人敲門?”金嬤嬤率先出聲問道。
“屬下見大祭司有事相告!”門外的人聲音傳來。
“進來吧!”柏霽收回摸着柏小妍鬢髮的手,冷漠道。
門外說話之人進來,跪在柏霽面前恭敬道:“啓稟大祭司,宮中情況有變,君上召見大祭司有事相商!”
“可知道是爲何事?”
“回大祭司,屬下並不清楚!”
“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柏霽淡淡地點頭。
“是!”
待傳話之人下去之後,柏霽不捨地摸了摸柏小妍的腦袋,道:“妍兒,哥哥有事要離開一會兒,今日你好好休息,明日哥哥還會來看你的。”
“哥哥放心,明日準讓你瞧見一個活潑的我!”柏小妍在柏霽溫柔的攻勢下軟下態度,對柏霽也漸漸相信起來,這次的打趣也正是柏小妍無意識說出的。
“好!那哥哥就走了!”柏霽繼續發動溫柔的笑意,讓柏小妍難以抵擋。
“妍兒恭送哥哥!”柏小妍盈盈下身一拜。
待柏霽離開之後,柏小妍問金嬤嬤道:“嬤嬤,你可否告訴我有哪些刺激的法子,以免到時我遇見了一些刺激又該不知所措。”
“這具體的一些刺激老奴也不能判斷得出,畢竟這些刺激都是宮主所感,這非得公主自己才能感受得到。”
“原來如此,我知道了!”
柏小妍領悟後,也踏着步子離開,並向其他人道了一聲。
次日,柏小妍沒有等到柏霽的到來,第三日柏霽也沒有踏入攏月樓,第四日、第五日皆是如此,就連陶安泰也了無音訊,不見蹤跡。直到第六日,天還蒙亮,柏小妍便被一陣急鼓喧天的響聲吵醒。
柏小妍朦朧着睜開雙眼,只見柏詩與柏畫二人衝入房中,對着柏小妍道:“宮主,快收拾收拾,我們走!”
“走?去哪?”柏小妍一頭霧水,還不等她反應過來就被二人拾掇好了,在將柏小妍簡單打扮了一番後,柏詩將柏小妍放在肩上,帶着柏小妍不一會兒離開了攏月樓。
原來陶安泰穿上鎧甲竟如此威風凜凜!
柏小妍不禁有些癡迷,陶安泰從未在她面前展現過這般雄渾的模樣。突然陶安泰一雙劍眉下仿若寒星的眸子向柏小妍這簇灌木中望來,柏小妍呼吸一屏,身旁的二人也放緩了呼吸不敢做出任何舉動。
官道之上只能聽到隊伍的摩擦接踵的聲音,柏小妍等三人的呼吸聲混在其中可忽略不計,不知陶安泰爲何會向她這兒看來。
“怎麼了?”柏小妍聽到問聲微微擡頭,只見陶安泰已經行至一旁停了下來,其身旁有一人關切地問道。
“無事,只是感覺有人在附近,細瞧之下又無人,走吧!”陶安泰說完便拉上身旁的人離開,在離開之前陶安泰還不忘向柏小妍這處瞥了一眼。
柏小妍不禁瑟縮着腦袋,等到隊伍的人都走得遠了,三人才從灌木之中出來。
“這是怎麼回事?爲何魏國的將軍會領兵從不起眼的小路經過?”柏小妍問二人道,從清晨被二人拉起一路奔至於此,她心中早已堆積了不少疑惑。
“宮主,這段時日魏國不太平,怕是要易主了。君主吩咐我們帶宮主儘快回柏,莫要在魏國逗留。”柏畫向柏小妍解釋道。
“可爲何陶安泰會領兵?”
“因爲昨夜魏國君主駕崩,而當今的四位皇子皆無一人在儲君之位,因此幾位皇子皆調兵前往康城,這陶安泰應也是爲某位皇子養兵調兵。”
“他們的軍隊不在康城?”
“是的,宮主,因爲康城就在君主的管轄之下,所以君主不許任何皇子在康城之內養兵,但對他們在外養兵一事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會插手處理。宮主還請儘快動身,時候不早了,若是呆得久了怕難出魏國。”
柏小妍明白了,忽而想起了柏霽,她知道柏霽是身爲魏國的祭司在魏國潛伏,如今康城大亂,柏霽是否會有事?
“對了,哥哥在哪?是否還在康城?”
“宮主放心,君主自有打算,君主讓我等先帶宮主離開魏國,君主還道不出半月我們就能復國,到時宮主就能恢復公主之位!”
“哥哥如何復國?”
“這、恕屬下不能告知!”
“那哥哥如今在哪?康城之內?”柏小妍不耐道,心中泛起了擔憂,她清楚想要復國並非易事,柏霽恐怕處境艱難。
“宮主,恕屬下不能告知!”柏畫再一次重複道。
“畫兒,我以宮主之位命令你說!”連接兩次都是否決,柏小妍有些氣急。
然而柏畫默不作聲。
“柏詩,你說!”見撬不開柏畫的嘴,柏小妍話頭轉向柏詩。
“宮主,君主既已下令讓宮主離開,宮主還是與屬下等離開,其他的事宮主還是莫要過問爲好!”柏詩沒有柏畫態度堅硬,但也是勸柏小妍離開魏國。
柏小妍沉默下來,看來這法子行不通,只好採取另一種法子了。
頓了頓聲,柏小妍道:“畫兒、詩兒,你們都尊我一聲宮主,即使我喪失記憶,你們依然對我這般尊敬。可是身爲青羽宮之主、柏國公主,我卻不能爲柏國出一份力,你讓我如何能勝任其位?”
......
“你們放心,我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我只是想知道哥哥如今在何處,在做何事。你們告知於我,讓我心中好歹有個底,否則我去了柏國我也不安心啊,他可是我的兄長,身爲妹妹的怎麼能不知哥哥究竟處於何等危險之境呢?”
“這?”柏詩被柏小妍說得有些動容,柏小妍說得沒錯,作爲妹妹不知道兄長的行蹤着實有些殘忍,於是柏詩望向柏畫,尋求柏畫的意見。
柏畫見到了柏詩看來的目光,她有些猶豫。
柏小妍見狀,知道有些眉目了,繼續道:“你們放心,你們只要道出,我們立即離開這兒。這天色也已大亮,你們還是儘快做出決定爲好!”
柏詩看了看還在猶豫的柏畫,又瞧了瞧天色,咬咬牙道:“宮主,還是屬下與你說吧!君主如今作爲魏國大皇子的幕僚,爲魏國大皇子出謀劃策。”
“在康城?”
“不錯,在魏國大皇子府邸。”柏詩見柏畫不反對,便放下心對柏小妍道。
“我知道了!”柏小妍點了點頭。
柏霽身在康城,以魏國大皇子幕僚的身份呆在大皇子身邊。據她所知,陶安泰極有可能是恆王爺手下的大將,所以哥哥與陶安泰一定會對上的,這該怎麼辦?除此之外,還有魏國三皇子的軍隊亦是虎視眈眈,康城這潭水開始渾了。不行,她做不到眼睜睜看着兩人對上,她必須想法子,可是她能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