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道歉了,若是你心傾相公,讓相公納你爲妾也無不可。”謝菲眉色冷然,可以看出她說此番話的毫不在乎。
“不可!”
“不可!”
謝茜與柏小妍同時發出聲音,兩人對視一眼,謝茜狠狠地瞪了眼柏小妍,別過眼轉向毫不在乎的謝菲,滿臉的心疼。
“你爲何不可?”謝菲的手輕拍了拍謝茜的手背,隨後疑惑地對柏小妍道。
“單憑他是你謝大小姐的相公,這一點我就不可能嫁與他。”柏小妍堅決道。
“若他不再是謝侯府的姑爺呢?”謝菲突然問道。
“怎麼可能!”柏小妍語氣肯定道。
“怎麼不可能,我本就不欲嫁人。今日我在此與你們明說了,我嫁入陶將軍府不過是爲了茜兒,若侯府沒有變成如今這番光景,我或許會想着就這麼蹉跎一生也好。反正我與相公你沒有絲毫感情可言,而且侯府對將軍府有恩,這麼一來將軍府中不會委屈了我。但是如今侯府死的死,失蹤的失蹤,我身爲侯府長女怎麼可能親眼見侯府就這麼敗落?”謝菲開頭還是穩着情緒道,但說到侯府的境況漸漸激動起來。
“你爲何不向父親求助?或是向我求助?”陶安泰聞言,蹙着眉道。
“泰哥哥,這一切都是我那好爹爹一手促成的,我又怎麼好乞着臉拜託你們收拾侯府的爛攤子?更何況爹爹還做出那事讓兩家傷了和氣,菲兒又怎會典着臉與你們說此事?”謝菲悽悽然道。
······
陶安泰沉默,他早已知道侯府的事,只是他本就對謝煜不喜,何況他還是因爲那人更加不可能對謝煜施予援手,若不是謝玦與謝茜二人,他壓根就不會踏入侯府。
“泰哥哥,還請你能給菲兒一紙休書,菲兒真的不願在因爲這一荒唐的婚約束住你我二人。”謝菲懇切地求陶安泰道。
“不可,既然你已是我陶家的人,我們陶家不會在此時棄你不顧,所以這一紙休書不可給你。”陶安泰神色漠然,看得柏小妍一陣冷意襲來。
“是啊,姐姐。你就莫要胡鬧了,侯府不是還有茜兒嗎?茜兒也可以護住侯府,再說姐姐你也要相信哥哥會回來的,哥哥只是出去了一陣子而已,哥哥不會棄侯府不顧的。”謝茜勸着謝菲道,柏小妍能聽出謝茜話中的真心,但是陶安泰的語氣她卻難以估摸出他的心意。
“不,我已經決定了!今日來侯府我便是想要與爹爹商量此事。”謝菲堅定的眉色沒有絲毫動搖。
“姐姐!”謝茜這一句‘姐姐’,半是無奈半是急迫。
見謝菲沒有任何改變,謝茜轉過頭,眼中迸發出一股恨意,看得柏小妍一陣寒心。
“都是你害的,當初你害的母親久病不起,而且讓父親對母親產生隔閡。現在母親被你害死了,如今你又來害的姐姐如此,你就是一禍害,你怎麼沒有死在外面又回到侯府來?”謝茜滿目惡毒地對柏小妍道。
柏小妍深感那陣噬骨的恨意,原本寒了的心更是如墜冰窖,說出的話不由傷人:“謝四小姐似乎弄錯了該恨的對象,做出這一切的不正是你那好父親嗎?毒可是你父親下的,謝大小姐也說了這一切都是因你那父親引起的。謝四小姐這麼冤枉柏小妍,可否有些不分青紅皁白?”
謝茜一個疾步上前,擡起一巴掌就向柏小妍臉上呼去,柏小妍本就寒心到憤怒,看見揮來的巴掌伸手就要阻了,沒想到有人先柏小妍一步擒住揮來的巴掌。
“住手!”柏小妍向手的主人看去,只見陶安泰慍怒着臉抓住謝茜的手。
“茜兒,莫要胡鬧,這事本就與妍兒無事!”謝菲見勢不對急忙趕在陶安泰之前訓道。
“姐姐!一切都是由她引起的,一切都是!泰哥哥,你莫不是被她誘惑住了吧?”謝茜先是反駁謝菲,可是被擒住的手隱隱作痛,於是轉頭不客氣地諷刺陶安泰道。
“我不同意!”柏小妍的拒絕脫口而出。
“我不會嫁給他的!”柏小妍再次不留餘地地說道。
她怎麼會嫁給陶安泰?這無論如何都不可能!
“爲何?”不僅是陶安泰,連現在恨意中的謝茜都不敢相信望着一臉決然的柏小妍。
“你們侯府與陶將軍府的鬧劇,你們侯府與陶將軍府自行解決便好,莫要拉上我這一無辜之人,我不過是侯府的一位客人!”柏小妍說完便轉身離開,背影十分倉促,似乎有些落荒而逃。
陶安泰眼中燃起一絲征服,看來要她愛上他還要一段時間。
“你說你想要一紙休書?”陶安泰放開謝茜的手,對着謝菲毫無感情道。
“是!”謝菲並不奇怪陶安泰的轉變,在陶將軍府中,陶安泰的冷情她是清楚的,方纔的一切不顧是陶安泰在柏小妍面前做戲,看來陶安泰是真的將柏小妍放在心上了,竟不願在柏小妍面前露出一絲一毫的冷漠。
“我可以答應你,我也可以幫你尋找謝世子,助你恢復侯府以往的地位,而不是像如今這般不僅在君上面前吃力不討好,就是在幾位皇子面前也不討喜。”陶安泰循循說着一番幫助侯府的話。
“有什麼要求?”謝菲直截了當點明陶安泰的目的。
“我最喜歡與你這樣的聰明人打交道了,要求就是要你——”陶安泰說到一半時湊近謝菲耳邊說上一道。
“放心吧,我會答應你的要求,不過你要遵守你的承諾。”謝菲在陶安泰湊近的身子離開時輕聲道。
“放心!菲兒想要的泰哥哥定然會助你的,我們雖無夫妻之情,但兄妹之誼還是在的。”陶安泰笑道。
在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後,陶安泰跨着步子離開了湖邊。
“姐姐,你答應了泰哥哥什麼啊?”謝茜在一旁看着兩人達成協議,不由心急,可是卻找不到合適的時機插話,因此陶安泰一離開她便忍不住問謝菲。
“沒什麼,茜兒還是莫要再問了!”謝菲眉間染上一層倦意,心再急的謝茜也不忍再逼迫謝菲。
“姐姐若是累了,我們就回去歇息吧!”謝茜扶着謝菲,貼心地安慰道。
“走吧!”謝菲着實是累了。
其實陶安泰在她耳邊說的是讓她關切謝煜的一舉一動,看謝煜到底是不是在養兵,若是有,兵養在何處。其實在聽到“養兵”二字時,謝菲的雙腿便一軟,養兵這在魏國可是大忌,她明白了爲何當初得君上十分看重的謝侯府爲何會被君上不喜,原來君上在懷疑自己的爹爹在養兵,看來爹爹真的是不將侯府放在眼中,不將她們幾人的前程放在眼中了,深深的無力感爬上謝菲心頭難以揮去。
這邊,柏小妍回到妍院,抽過精血後蒼白的臉在陶安泰的一番說道後,竟然一直都是緋紅的,即使是吹了一路的風回到妍院都未消散去。
“小姐,你這是怎麼了?”杜若眼尖地望見了臨近的柏小妍,也瞧着了柏小妍緋紅的雙頰,因此放下手中的東西趕到柏小妍身邊。
“沒事,扶我進去吧!”也不知柏小妍是怎麼熬過來的,在遇見陶安泰之前還是虛弱的身子,卻在因陶安泰的那番話落荒而逃後一路撐到妍院沒有任何不適,可是在一見到杜若身子不由地再次發軟,倒在接近的杜若身上。
“小姐,你的臉怎麼毫無血色?”杜若急急地扶住倒在身上的柏小妍,看着突然臉色發白的柏小妍驚叫道。
“沒事,不過是抽過精血後失血導致的,你將我扶進去。”柏小妍虛弱道。
“是,小姐!”杜若將柏小妍扶進臥室,放倒在牀榻上。
柏小妍一躺在牀榻上便立即盤起腿來,對杜若道:“你先出去,記住,不準任何人進來!”
杜若遵命後正要退下又被柏小妍喚住:“等等,你去囑咐廚房上些補血的湯汁來。”
“是!”
在杜若退下後,柏小妍禁地盤腿打坐起來,自從受傷後,打坐已經成爲柏小妍必不可少的一件事,如今失血過多讓柏小妍當場便向盤腿打坐,可是想到謝煜在場柏小妍只好忍住了那股衝動。
吸氣、吐納!
不知過了多久,柏小妍終於感到身體好了不少,放下腿在地上活動了一會兒後,她打開房門,見到杜若倒在在門旁的地上一動不動,院子中空無一人。
人都去了何處?柏小妍不由心生警惕。
“莫要這麼緊張,是我!”陶安泰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
柏小妍當即看見陶安泰,臉上不僅再次起了緋紅:“你來做什麼?”
“放輕鬆,我是來看看你身體的。”陶安泰一本正經道。
“不很好,不需要你擔心。還有以後不要在招惹我了,我不想今後被人詬病。”柏小妍毫不客氣地出言趕陶安泰。
“被人詬病?爲何會被人詬病?”陶安泰面帶疑惑。
“我怕被人詬病成奪人夫!”柏小妍的嘴不受控制地冒出了一句。
“哦?”陶安泰大步一跨靠近柏小妍一步。
“是嗎?”再進一步。
“原來你也想過嫁給我?”陶安泰一連問了三句,眼中再也掩不住歡喜,每問一句便靠近柏小妍一步。直到最後一步,陶安泰直接湊到了柏小妍身前,離柏小妍只有一尺之距。
柏小妍一愣,她說了什麼?奪人夫?她怎麼會說出此話?一定是因爲眼前的人,一定是被眼前的人蠱惑!
看着慢慢接近的臉,柏小妍不得不停住腦中的想法,雙手並用攔着陶安泰的身子。
“你停下,莫要靠的我這麼近!”柏小妍臉上愈發地熱了,現在是整個脖子都紅了一截。
陶安泰頗有趣味地望着眼前害羞的柏小妍,拂去柏小妍額前的碎髮,緊緊盯着柏小妍的眸子道:“你是不是......對我已經心存愛慕?”
聲音十分輕柔,彷彿一道清風拂過心間。
“誰對你有愛慕之意了?”可惜柏小妍卻依舊不肯承認。
“可是......我早已對你一眼鍾情了,你不可以拿走我的心後,棄之一旁而不顧。”陶安泰的聲音此時充滿柔情。
柏小妍柔軟的心不由陷了進去,陶安泰的聲音十分醉人,柏小妍感覺自己彷彿置身與醉酒之中,這種感覺只在柏小妍第一次飲過酒後纔有過一次,此後柏小妍就從未有過這種沉醉,現在卻因爲陶安泰又一次感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