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筱靈的全部注意力都在柏小妍的身上,根本沒有注意到那些人是如何談論自己的,還一心想等下一定要給柏小妍好看。
如今的柏小妍可是侯府最得意的招牌,老夫人寶貝的眼珠子似的,自然見不得柏小妍受任何的委屈,風風火火的就來了。
柏小妍的眼淚在看見老夫人的那一瞬間就洶涌而出,不顧一切的撲倒老夫人的懷裡,嚎啕大哭道:“祖母……”
在來的路上,巧紅已經一五一十的將事情的經過都說給老夫人聽了。
老夫人心頭自然是怒不可遏的,心肝兒肉的叫着將柏小妍摟入懷中,心疼的道:“好孩子,有祖母在,祖母一定會爲你主持公道。”
在老夫人看來,不管柏小妍是否做了這樣的事情,今兒個都必須得壓下去。
侯府的未來可是系在柏小妍一個人的身上,若在這個時候出現了任何的紕漏,那損失都不是老夫人願意瞧見的。
柏筱靈瞧見老夫人對柏小妍維護的那個勁兒,心頭就一陣犯怵,生怕自己精心策劃的局到了老夫人這裡被壓了下去。
以後想要再動柏小妍,那可就是難上加難了。
如此想着,柏筱靈的心就更加的狠了,難爲情的對老夫人道:“祖母,三妹做出了這樣的事情,都是我這個做大姐的教導不利,還請祖母恕罪。”
柏筱靈的話音剛一落下,一個火.辣辣的巴掌就狠狠的甩在了柏筱靈的臉上,一個五指印清晰的顯露了出來。
緊接着就是老夫人怒不可遏的呵斥聲:“恕罪,你自己做出了這樣的神情,你還有臉求老身恕罪?虧得老身還如此.寵.愛於你,你竟然做出如此不知禮義廉恥的事情,還敢拉小妍下水。你自己說,該當何罪?”
聽到這裡,柏筱靈就明白了過來,今兒個的老夫人是鐵了心要護着柏小妍,還不惜犧牲自己來保護柏小妍的周全。
不過柏筱靈是胸有大志的人,自然不可能就這樣任由老夫人拿捏。
不等老夫人開口,柏筱靈就尖叫一聲道:“祖母,筱靈知道你心疼小妍,可你也不能這樣偏袒小妍。分明就是她做的事情,如何讓筱靈來承擔?祖母,你這樣做,如何對得起筱靈對您的一片孝心吶。”
老夫人眸光一閃,壓低了聲音的沉聲道:“你若果真孝順,就應該大方的承認你做了些什麼。你若是肯承認,老身也不會爲難你。就成全了你和顧公子的緣分。老身允諾,只要顧公子願意入贅,老身也願意認了他這個孫女婿,並且願意舉侯府之力助顧公子仕途順利。顧我們侯府乃是武將世家,能出一個文臣,老身也很是欣慰。”
老夫人不分青紅皁白的就護着柏小妍讓柏小妍十分感動。
雖說很清楚老夫人也是因爲侯府的大局着想纔會如此護着自己,可老夫人的果斷也讓柏小妍佩服。
加上此刻老夫人開出來的條件,不僅僅是護着柏小妍,力壓柏筱靈,還在利誘顧銀城。
顧銀城柏本就不是什麼癡情種子,他的攀龍附鳳之心昭然若揭,面對如此情況,顧銀城自然有些心動了。
然還不等顧銀城開口,柏筱靈就尖叫道:“祖母,顧公子說,他已經收了三妹的定情信物了。”
“拿來。”人眸光一寒,瞥了顧銀城一眼,顧銀城手一抖,手中緊緊握着的一片雪白之色的東西就交了出去。
也不知道柏筱靈這個時候哪裡來的身手,居然從顧銀城的手中將東西搶了過去,然後高高舉起,對大家道:“你們看,這就是他們的定情信物。”
在場多有到來的,不論是賓客也好,包括德高望重的老夫人也罷,在顧筱靈那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被她高高擎在頭頂的一抹雪白,並揚言說是顧小妍曾經贈與顧銀城定情信物,凡在場的人,無一不扭頭,直直盯着那抹雪白。
顧銀城被顧筱靈這一舉動驚的愣在柏地,他沒想到顧筱靈動作會這麼快,快到連自己都沒有及時反應過來,等自己真的反應過來後,那被顧筱靈謊說成的定情信物,早已經被她晾在了衆目睽睽之下。
不知爲何,在老夫人說出只要顧筱靈和顧銀城成就姻緣,就認定他這個孫女婿,並允諾幫他推上仕途。顧銀城有些心動,顧家老夫人的話,一言九鼎,既然她老人家今天能當着這麼多權貴的面,承諾這種事情,那麼他以後就真的在仕途上順風順水,一生無憂了。
顧銀城皺着眉頭,看着自己面前囂張得意的顧筱靈,心下犯着嘀咕。
顧家的小姐,雖然不是個嫡出,但論樣貌,論才能,是半點不輸給任何一個女子的,當然,除了在場的顧小妍外。更何況,在整個皇城,顧筱靈的女紅可算的上是數一數二的,更是有才女一稱。
顧銀城舒展了眉頭,就算這個女人囂張不懂規例了點,心思毒辣了點,但,得到她就能得到光明的前途,何樂而不爲呢?
而這時的顧小妍,看了眼顧筱靈手口中的自己的定情信物,雖然皺了皺眉眉頭,但心中還是覺得十分可笑。
顧筱靈,這個傻女人,你真的以爲僅憑一個空口無憑的定情信物,就能輕而易舉的栽贓給她嗎?真是太天真了!
顧小妍擡眼,不經意地看了看衆人的反應,果然同她心裡猜的一樣,大家均都議論紛紛,口中眼裡全都是對自己的嫌棄和疑問。
包括坐在堂上的老夫人,雖然如以往一樣的嚴肅,但顧小妍還是能看的出來,老夫人是在盡全力保持着淡定的神情,極力掩飾着她心中的震驚和失望。
不知爲何,顧小妍看着衆人此時的表現,除了無奈之外,還有着一絲的感嘆,果然世人都只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常言說,耳聽爲虛眼見爲實,但有些時候,親眼所見的也未必都是真實的,正如今天大家看到這樣,不用顧小妍去細想,就一定知道又是顧筱靈爲了陷害自己,而給自己使下的絆子。
人羣中先是一陣很長的寂靜,而後,又是一陣兒嘈雜議論聲。
似乎終於忍不住的老夫人,看了眼欲要鎮壓不住的場面,低聲兒,“小妍,怎麼回事兒?你跟顧銀城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顧筱靈轉頭,似乎聽到了老夫人對顧小妍的話,儘管聲音很小,但顧筱靈還是立馬轉身,跪倒老夫人的腳下,十分委屈和憤懣的說道:“祖母,咱們顧家出了這麼一個不收禮節的女人,祖母能忍,筱靈可忍不了,不管說什麼,筱靈跟三妹都是從小長大的親人,如今三妹做出如此下流難堪的事情來,筱靈實在是無地自容!”
本來對剛纔的顧筱靈的表現就十分生氣的老夫人,見着顧筱靈當着大家的面又說出這樣的話,這無疑是把整個顧家的顏面和這件事徹底扯在了一起。
老夫人聽着顧筱靈的話,滿是珍珠瑪瑙的雙手,緊緊攥着椅子,已經是氣憤到了極點。
先是不說顧小妍和顧銀城到底有沒有情定終身,或者此刻的這個莫名出現的定情信物,究竟是真是假。
但僅憑剛剛顧筱靈滿眼委屈,拿着顧家的顏面,當着今天這麼多人的面,輕易斷言,真真是讓老夫人連同幾個顧家人的臉面一掃而光。
“住口!瘋丫頭,再胡說,休怪我不認你這個孫女!”顯然,老夫人已經動怒,“衆目睽睽之下,信口雌黃,你手中所謂的定情信物來歷不明,僅憑顧銀城一人之言,加之你一旁添油加醋,究竟意欲何爲?”
顧筱靈身形一顫,她顯然是沒有想到到了如今這個地步,老夫人還在幫顧小妍說話,私相授受,連定情信物都被找了出來,這種事情,怎麼可能還有假。
再有可能,就是老夫人明顯的偏袒顧小妍了,可是顧小妍憑什麼得到老夫人一次又一次的袒護?而自己都已經抓到他們的把柄了,難道這些還不夠證明顧小妍那個濺人的本性麼!
“祖母,如今這定情信物都已經露出,他們的姦情也已經成了定局,這對狗男女還有什麼可狡辯的,依筱靈看,顧小妍根本就不配做我們顧家的人!”顧筱靈跪在地上,依舊一副嫉惡如仇,大權在握的神情。
老夫人雖然已經怒到擡手捂着自己的胸口,但還是難以置信的擡眼看着一旁一直以來都不曾爲自己聲辯的顧小妍。
老夫人心裡一沉,難不成,小妍這丫頭,真的做出了這種事情,顧筱靈的話都是真的?
顧小妍看着老夫人看向自己,滿眼疑惑和不甘,心裡想,該出的笑話也出夠了,該被議論的話也被說夠了,那麼現在,是到了該自己出手的時候了。
顧小妍在衆目睽睽之下走到顧筱靈身後,伸手從顧筱靈手中一把搶過那個被謊稱定情信物的雪白香囊。
“做的不錯嘛,針腳碼列整齊,不徐不急,但卻有點明顯到不能再明顯的瑕疵,那就是線頭結尾處草草了事,讓整個繡圖看起來,美中不足。”顧小妍拿捏着手裡的香囊,輕輕看着,似是有意卻又無心。
顧小妍看了眼跪在地上面色有些微妙的顧筱靈,繼續說道:“繡次香囊之人,在小妍眼裡看來,卻是個曾經女紅工夫了得,堪稱絕妙的女子。”
被顧小妍這麼一說,在場的所有人都若有所思着,似乎都在思索着顧小妍口中那個女紅工夫了得,還是個曾經。
那麼,如此一說......
有人認爲,是顧小妍故意這麼說,以掩蓋她自己的手筆,藉以推脫自己。
但還有人指出,那女紅工夫了得就是面前正跪着的顧筱靈,因爲顧筱靈可是有第一才女的稱號,於今天看來,算是敗倒在了顧小妍的腳下,確實是符合顧小妍口中的曾經二字。
無論在場的人說什麼,顧小妍依舊面不改色,似乎正常被顧筱靈故意引起的波瀾,跟她自己沒有半點關係,更不會激起她心裡的半點漣漪。
顧筱靈微微轉頭瞪着一直站在自己身邊顧銀城,從頭至尾,顧銀城既沒有否認也沒有肯定,這讓顧筱靈心中很是擔憂。
但擔憂的事情還是發生了,這時大家便又把焦點轉移到了顧銀城身上,因爲整件事情,顧銀城纔是事件的主角之一,也只有他能說出定情信物的真假以及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