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瑜天登基之後,留下的王爺並不多,所以剩下的王爺,自然會受到朝中某些大臣的追捧巴結!
淳于瑾一向冷若冰霜,再加上大家心知肚明,當年如果淳于瑾有心爭位,皇帝就絕對不會是淳瑜天!
所以爲了避免碰釘子又怕言語之間有所不當,既得罪了淳于瑾又得罪了淳瑜天,是以紛紛對淳于瑾望而卻步,全部轉向了從來就沒受過重視的淳于逸!
可惜淳于逸雖然相對平和些,但是縱橫商場這麼多年打太極的本事可謂是爐火純青,所以這些年間真說和淳于逸走的近的大臣也幾乎沒有!
好不容易逮到了一個逸王爺生辰這樣的大好機會,逸王府沒有理由閉門謝客,所以從一大早開始這逸王府來來往往的大臣就未曾停歇!
但顯然淳于逸今日心情也不錯,竟然露面和前來探望的大臣們寒暄了一陣子!
淳瑜天倒也是不曾忘記,命總管太監帶了不少奇珍異寶,前來賀壽,一行人熱熱鬧鬧的在逸王府用過宴席,才慢慢散去!
不覺間日頭已近西下,淳于逸才回到寢殿,童兒自然隨侍左右!
淳于逸進了寢殿便揮退了屋內伺候的下人,片刻之間僅剩下淳于逸和童兒兩人!
童兒見附近無人,才快步來到淳于逸身邊,替淳于逸換衣!
“王爺今日勞累一天了,身體感覺如何了?”雖然淳于逸近年身體好了不少,但童兒仍舊擔憂!
“不用擔心,我的身子早就大好了,現在只要不劇烈活動不會有什麼問題,你看我這精神頭不是挺好的嗎?”
對於童兒的擔憂,淳于逸無奈失笑,到底是當年身子弱的時候嚇壞了童兒,縱使如今都也神經兮兮的!
“您哪年今天的精神頭不好?這天色也快擦黑了,想來咱們入雲公子也快到了!”童兒多年伺候哪能不知道淳于逸的心思,不禁也大着膽子調侃起來!
其實心裡但也能夠理解淳于逸的相思之苦,畢竟白芊雪每年只來這麼一日,就是作爲下人童兒都挺想她的,更何況是作爲夫君的淳于逸呢!
“就你鬼精靈,去把那件天織閣做的淡藍底流雲鑲金邊蠶絲袍子找出來,今年穿那件!”淳于逸被人戳穿似乎也有些羞赧,指着旁邊的衣櫃,便輕聲說道!
童兒捂嘴一笑走到屏風後的大衣櫃,翻找一會兒,將淳于逸要的衣服拿了過來!
看着那在夕陽下也閃耀流光的華服,童兒都不禁再次感嘆!
天織閣以蠶絲爲主要材料,技藝染色也都是一流,是近幾年出現在江南的一間製衣坊,一年的時間就打破了雲霓坊這麼多年的地位!
但可以,蠶絲數量有限,天織閣每年只出三套精品,而且每套精品衣物都有一個迷題,只有猜對迷題才能參與競拍,價高者得!
所以這天織閣的衣服可謂是千金難求,因爲精品蠶絲,不禁冬暖夏涼,還能抵禦兵器!看童兒手中的衣服明顯就是三套精品其中之一,想也可知,這套衣服淳于逸費了多少心思錢財!
“王爺您還真是捨得,見入雲公子打扮的比去朝拜都奢華精緻,陛下若是知道了會氣壞了吧!”童兒看了看手裡的衣服又想了想淳于逸每次朝拜穿的白袍無奈搖了搖頭說到!
“誒,五年了,我只有每年今天能見她一面,不知道她在哪裡,也不能過問她在做什麼?更不知道她有沒有想着我!難得今日要見面自然是要把自己最好的一面給她,不然我真怕她會忘了我!”淳于逸惆悵的蹙了蹙眉,滿是不安的說道!
童兒見淳于逸這個樣子也心中難過,一邊伺候着淳于逸換衣服,一邊忙着安慰!
“哎呦,王爺可千萬別這麼想,入雲公子對您總歸是和其他人不同的!這些年你看看入雲公子還曾見過哪位故人,不也只有王爺能讓他年年前來賀壽!”
淳于逸凝眸沉默片刻,眉頭漸漸展開!
“是呀,想那麼多做什麼?夢見總歸是好的!童兒快着些,整理完了咱們就去琴臺,莫讓入雲等咱們!”
童兒見淳于逸面色緩和下來,又想着即將見到白芊雪心中也有些激動!
“是!”話音剛落手下的速度便快了起來!
但縱然如此,當淳于逸來到琴臺的時候,一抹英挺的白色英姿,也已經斜臥在軟榻上假寐,不知究竟來了多久。
淳于逸下了馬車看到軟榻上的人,心中無奈一嘆,終究還是來得晚了。不過這樣的想法絲毫不能掩蓋他看到面前之人的衝動,一下了車連童兒的顧不得等,就徑自擡步上了琴臺。
後下車的童兒看着這一幕無奈苦笑,他家王爺還真是有了媳婦兒忘了他,不過,看淳于逸那明顯激動不已的樣子,童兒倒也沒有真的生氣,安頓好了馬車也連忙跟上。
淳于逸緩緩接近琴臺,看着那閉着眼睛的人兒,不知道該不該喚醒,惆悵之際,那假寐的人兒竟輕輕睜開了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其實這些年的江湖生活,讓白芊雪的警覺性變得極高,除非確定自己極度安全,否則是輕易睡不着的,縱然知道身邊有影衛,但這個毛病也改不過來,閉着眼睛也不過就是養養神罷了。
所以從淳于逸一進入琴臺附近,白芊雪便聽到了馬車聲,再加上淳于逸雖然這些年身體好轉但畢竟是久病纏身,步伐要比一般人虛浮一些,白芊雪自然猜得到先上來的是他。
淳于逸見白芊雪醒來,心裡自然高興,雖然白芊雪如今依舊是一襲男裝,但能夠見到她就足夠了。淳于逸加快了腳步,沒幾步就走到了白芊雪面前。
見淳于逸來了,白芊雪也是淡淡一笑,從軟榻上站了起來,拿過放在一邊的綠漪琴。
“今年的賀禮,恭祝若笙福壽安康。”白芊雪對着淳于逸溫和一笑,伸手將綠漪琴遞了過去。
淳于逸微微頷首,臉上是抹不去的溫和笑意,伸手接過。
手撫過琴身,隨意觸碰下琴絃,幾個悅耳的音節便傾瀉出來,輕靈飄逸,倒是比平常用的琴更多了幾分飄逸。
“綠漪,果然是好琴,難爲你費心了,你這一年一把名琴,我這寢殿都快變成藏琴閣了。”淳于逸先是驚歎了一句,隨後便無奈一笑看着白芊雪溫柔說道。
這幾年白芊雪每次在他生日前來,都會帶來一把名琴,淳于逸都會紛紛搬到寢殿擺放好。
倒不是因爲名琴珍貴千金難得,而僅僅是因爲,這是白芊雪送的,捨不得放在別處,只有放在身邊,才能在想念之時,輕彈一曲來聊表相思。
“那有何費心的,若笙的琴藝亙古難尋,這些年我也算走遍名山大川,結識了不少奇人異事,但所聽過的琴音,卻皆不如若笙所奏,動人心神。寶劍贈英雄,胭脂送美人,若笙的琴藝自然需要好琴來相配,說是費心,還不如說,我也是爲了自己的耳朵謀福利。”白芊雪也是溫柔一笑,輕聲說道。
淳于逸聞言面色不禁微微紅了些許,對於白芊雪的肯定心裡無疑是高興的,但是想起如今的現實情況不禁又悲從心來,琴藝再好也終究不過一年才能讓白芊雪聽一次,若是沒有曾經那些插曲,白芊雪還能夠日日在自己身邊,縱然是天天只爲她彈琴又能如何呢。
正是這時,童兒也從後面趕了上來,看到白芊雪臉上的喜色可謂是半分都不加掩飾。
“入雲公子,見到您真高興,童兒都想死你了。”童兒上到琴臺,看到白芊雪便直接來到人身前,一臉誠懇的說道。
白芊雪不禁失笑,這童兒未免也太直白了吧,他家主子都憋得滿臉通紅也說不出的話,這小子倒是搶先一步說了出來,倒是難得的看到淳于逸的嘴角抽了抽,面色有些陰沉。也不知道他是恨童兒口無遮攔,還是懊悔自己沒及時說出口。
“你呀,都是當爹的人了,怎麼還整日的這般毛毛躁躁的,你想本公子,怎麼想的?本公子就算斷袖還不找有婦之夫呢!”白芊雪掛着笑意一臉的嗔怪,對着童兒的頭髮就是一頓揉,下手倒是毫不留情。
淳于逸在一旁看着童兒利利索索的髮式被白芊雪弄得一團糟也是忍俊不禁。
“哎呀,好公子你就別揉了,你都說了我都是當爹的人了,就算言語間有些失誤,你也給我留點兒面子吧。童兒還得回去見老婆孩子呢!”童兒一邊躲着白芊雪的魔掌一邊求饒道。
白芊雪看着自己傑作,那典型的雞窩造型,也是停下了手,反正這個頭型若是想要弄好,恐怕也需要一段時間整理了。
童兒見白芊雪停手,連忙摸了摸自己如今的頭型,不禁小臉一下子就垮了下來,哀怨的看着白芊雪。
“公子怎麼出去幾年,越來越像小孩子來了呢?”童兒一臉委屈的小聲嘟囔,似乎在思索自己一會兒如何整理。
白芊雪和淳于逸相視一眼,倒是都很不厚道的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