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親自走一趟,請張氏過來一趟。”寧老夫人深呼吸了幾口,氣息才平穩下來。
魯嬤嬤小心翼翼的看了寧老夫人一眼,見她面上黑沉沉的一片,不敢多言,退了下去。
此時因爲喜兒的死,不快的人還有張氏,微眯着一雙眼睛,看着自己的奶孃程嬤嬤:“奶孃,你說喜兒真的是失足落水的嗎?”多好用的一隻狗,怎麼就失足落水了?看來,又要重新尋只狗來作踐那對母女了!
雖然喜兒的死各方面都沒有絲毫可疑的,但是她卻總有一種隱隱不安的感覺。
“應該是啊,荷池那邊入夜少有人過去,落水後就是叫救命,也不會有人聽見。喜兒這丫頭,每次與紅杏和春媽媽說事,都喜歡選在荷池,昨兒個聽喜兒身邊的小丫頭說,是紅杏找她。”程嬤嬤搖了搖頭:“老奴問過紅杏了,她吃驚的樣子,不像作假。”
“奶孃,你說,會不會是寧無雙那個小賤人……”張氏也不知道怎麼的,腦中就浮現出寧無雙怯生生的臉,話沒說完,自己也覺得好笑,就那麼個膽小如鼠的軟柿子,哪裡敢動手殺人?
“不會吧!三小姐連踩死只螞蟻都要抖上半天,她敢殺人?”想到寧無雙膽小懦弱的模樣,程嬤嬤怎麼都無法將她與殺人行兇聯繫起來。
主僕二人正在討論喜兒的死訊,就有丫頭說魯嬤嬤請張氏去福壽院一趟。
張氏當下不耐的皺了皺眉頭:“不知道她又要作什麼?”
一山不容二虎,尤其是兩隻母老虎,張氏好不容易熬上來,現在孃家又給力,再沒有心思在老夫人面前討歡心了。
不過張氏慣會做人作態,見到魯嬤嬤後,臉上就笑開了花,而程嬤嬤也不負所望的,塞了個荷包過去,鼓鼓的,拿在手裡挺有分量,魯嬤嬤也不拒絕,淡笑着收起——人家愛送,她幹嘛不要?
但當張氏拐彎抹角打探寧老夫人爲何叫她的時候,魯嬤嬤就一句話給打發了:老夫人只是吩咐老奴請夫人走一趟,並沒有說什麼事情。
氣的張氏要吐血,敢情她十兩銀子喂到狗肚子裡了。
寧老夫人和張氏都是大家出身,也不好吵的臉紅脖子粗,見面時,都保持着面上客氣,彼此寒暄了兩句,寧老夫人就淡淡的說道:“三丫頭今兒個一早就來請安,也正好讓她出來給你請個安,省的再跑一趟。”
一聽這話,張氏眼中的冷芒閃了閃,原來老夫人是打算爲小賤人出頭啊。
“如此甚好,大熱天的,我也捨不得三丫頭來回跑。”說得慈祥憐愛,就好像寧無雙是從她肚子裡面爬出來的一樣。
她面上不顯,心中卻是得意一笑,這次寧老夫人打錯算盤了,想拿捏她,做夢!份例減半,節省開銷,可是老爺親自吩咐的,她倒要看看,鬧到最後,看老夫人如何下臺?
寧無雙款款的走出來,張氏得意的笑意在看到她的短了一寸的下襬,瞳仁就是一縮,再看到寧無雙起滿痱子的臉,忽然露出一個鋼刀一般刮骨似的笑容,緩慢的說道:“三丫頭,這是怎麼了?”不過才停了一夜的冰,就弄成這副模樣,不是故意的,誰信?
寧老夫人明知道張氏問的是臉,卻答非所問:“老二家的,這還要問嗎?三丫頭不過是穿了不合身的衣服。嗯,我都不知道,我閉門禮佛這一年,府裡已經緊張成這樣子了,正經的小姐,連件合身的衣服都穿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