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9 燒了!全部都燒了!
張才家的整個人愣在那裡,一動都不能動,一動也不敢動。
很顯然,她無論如何也沒想到,莫卿卿作爲一個世子夫人居然會說出那樣的話來!
“什,什麼……”
張才家的半天功夫才艱難的蹦出了一句話。
“我說,你,給,我,滾,蛋!”
莫卿卿溫柔的看着她,可是嘴裡吐出的話卻如同利劍一般能直接割破人的喉嚨!
張才家的這才確定自己的確是沒有聽錯!
她惶恐的看了劉嬤嬤一眼,不知道莫卿卿說得究竟是真是假。
劉嬤嬤心裡可是明白得很,如今開來這位世子夫人可是不像看上去那樣真是個嬌滴滴的美人兒……這位只怕就是個臉酸心硬的難纏鬼!
可是這個張才家的,卻是萬萬不能丟了不管的!
她趕忙強笑着說道:“世子夫人,這……這張才家的也是心直口快,無心之失,否則她斷然不敢如此公然違抗您的!您看您,是不是……”
“劉嬤嬤!”莫卿卿直接打斷了她的話。
她笑米米的回頭,問道:“劉嬤嬤,難道說夫人說的話都是兒戲?都是可有可無的?”
劉嬤嬤愣住,立即反駁:“怎麼會!……”她剛說這句,就恨不得咬下自己的舌頭——這話說錯了!
“嬤嬤想必也明白我要說什麼了!既然如此,你還要繼續爲她爭辯嗎?”莫卿卿更是連正眼都不願意看她了。
劉嬤嬤嘆了一口氣,知道這個張才家的只怕是保不住了。
方纔莫卿卿特地當着衆人面問她,夫人說的將中饋交給她,也將人事升遷交給她的話是不是真的,原來就是爲了如今堵劉嬤嬤的嘴!
剛剛劉嬤嬤親口說了:“應該是的!”
而今人家世子夫人要處置一個管家娘子,她卻指手畫腳,這不是等於公然打臉?
當然了,這打的就是陳氏的臉!
然而這張才家的雖然性格囂張跋扈,可是卻是的的確確是陳氏當年從孃家帶過來的陪嫁婢女,後來嫁給了原來侯府的一個低等管事張才,這才成了如今的張才家的!
而今,她單單管着陳氏自己小廚房的採買事宜,可見其是頗受陳氏信任的。
若是今日她真的被趕了出去,那麼陳氏只怕也有一番大氣要生!
劉嬤嬤頓時覺得左右爲難!
張才家的也不是個笨蛋,一見劉嬤嬤神色不定,卻是突然一聲不吭,不肯替她辯解了,她就明白事情必然是有變!
她一時慌了手腳:“世子夫人!恕罪!恕罪啊!我方纔說錯了!說錯了!”
若是她真的被這麼趕了出去,不管她將來還能不能回來,她這臉都已然是丟盡了!
衆位管事看到張才家的這般模樣,心下都瞭然,這就是世子夫人再故意給他們下馬威!
可是他們也不得不承認,這個下馬威十分的奏效!
最起碼,如今所有的人都不敢再輕視這位看似嬌弱,實則心狠的庶女世子夫人了!
“你這話說得可笑!你方纔振振有詞,這裡的人又都聽得一清二楚!而且你說的不錯,我的確是有心想要調換你們其中的一些人!”莫卿卿依舊是一臉的笑意。
低下站着的那些管事頓時譁然!
“世子夫人,你真是何意?”
“世子夫人,你可不能隨意的就捨棄我們這些老人啊!”
底下的人方纔看熱鬧人人都不肯出聲,可是一旦牽扯到自己的利益,卻是立馬不肯罷休了!
“哎!其實我也很爲難!不過,這都是夫人的意思,我有什麼辦法呢?”莫卿卿有些無奈的攤開手,睜着眼睛說瞎話。
世子夫人這麼一說,那些管事的眼神都變了,個個都如狼似虎的盯着劉嬤嬤。
劉嬤嬤這下子可急了,她慌忙擺手解釋:“世子夫人這話可不好胡說!夫人什麼時候說過這話?”
“哎呀!”莫卿卿臉上露出驚訝之色,“嬤嬤,你怎麼如此貴人多忘事?難道你忘了,夫人前幾天給我送的東西?”
劉嬤嬤心裡咯噔一下,心道,不會吧,這位不會這麼彪悍吧!
誰知道,果然,那邊紅錦就從門外一次一次搬進來了無數的賬冊!
劉嬤嬤頓時冷汗直流。
“這是夫人交接給我的最近五年的賬冊!這裡面的……問題可是不少!”
莫卿卿斜了劉嬤嬤一眼。
劉嬤嬤頓時覺得,陳氏的那些心思壓根就被莫卿卿洞穿了。
正常情況下,作爲一個即將執掌中饋的當家夫人,她怎麼可能把賬冊一事拿到人前公然來說?這不是明擺着是陳氏讓她私底下看的東西嗎?
她這麼不按常理出牌,拿出來擺在人前,豈不是讓這些管事都認爲是陳氏故意找茬,就是想要把他們的錯處暴露在莫卿卿的眼前?
這根她們最開始的設想可是不同的!
這不是等於不管莫卿卿做了什麼都把陳氏拉下了水?
可是還不等劉嬤嬤想到如何挽回那些管事的心,就聽見莫卿卿接着說道:“紅錦,快把昨兒晚上我弄了一夜的東西,給大家夥兒好好念一念!千萬要一字一句的說清楚了!”
紅錦微微鞠躬,便從袖子裡掏出了一沓子紙,慢慢展開,又清了清嗓子,開始大聲的唸了起來:
“王某某,某年某月某日,因廚房買進雞鴨魚肉等物,貪墨銀子四百六十八兩。某年某月某日,因採買過冬蔬菜,貪墨銀子一百二十兩。”
“張某某,某年某月某日,因私自售賣園子果樹上結出的果子,得銀六十四兩。”
“趙某某,某年某月某日,因賭博欠下賭債,私自挪用府裡的銀子三百六十兩!”
……
每唸到一個人的時候,底下就會有某個人不自覺得動一動。
雖然沒有具體的姓名,也沒有具體的年月日,可是誰做下的醜事,誰心裡清楚!
劉嬤嬤明顯感覺到所有的管事都呈現出來一種不安的狀態。
她見狀,反而心安了。
果然,雖然出了一些插曲,不管如何,莫卿卿還是按照陳氏的既定路線走下去了。
陳氏的打算本來就是故意讓莫卿卿查出這些賬冊之中的貓膩,讓她知道這府裡的奴僕是多麼的心貪手黑,讓她明白這個中饋不是那麼容易接手的。
如果莫卿卿是個正常人,那她無外乎有兩種選擇——
一是莫卿卿憤怒無比,將所有的醜事都揭出來,將所有的奴僕都直接攆出去,那麼府裡大半的位置都會空出來,整個侯府無異於癱瘓。而且所有大家子的奴僕都是盤根錯節,互相有親眷關係的,這些人互相包庇,互相扶持,形成了不可小覷的關係網。劉嬤嬤對安平侯府這些奴婢更是瞭解得太透徹了,他們根本就是蛀蟲中的蛀蟲!又最是護短心切!一些人被趕走,另外一部分人又怎麼可能安心當差?屆時,莫卿卿就會成爲整個安平侯府奴僕的敵人!到時候,只怕是連個趕車的車伕都沒有!那時候莫卿卿才真的會成爲京城的大笑柄!
第二種情況,就是莫卿卿料想到了以上的情況,於是選擇隱忍,維持現狀,那麼她就必須繼續忍受府裡這種貪墨懶惰橫行的情況。到時候憋屈的也是莫卿卿這個新媳婦,而一旦讓這些奴僕在一開始就佔了上風,她以後的苦日子也就可以預見了!
總的來說,不管莫卿卿做出何等的選擇,她都不會有任何的好下場!
這就是陳氏給莫卿卿挖的一個無論如何都必須跳下去的坑!
可是若是莫卿卿做了這兩個任何其一的選擇,她都不該把這堆賬冊拿來!
所以,如今劉嬤嬤雖然心中稍定,卻又不知道爲何生出了一絲的不安。
站在下面的管事們,一個接着一個的臉色變得鐵青。
莫卿卿細細的觀察,竟然發現這其中沒有一個人能夠倖免於難!
她不得不嘆了一口氣。
這安平侯府果然是個巨大的黑窩!黑到想要看到一絲絲的灰色都難!
等到紅錦一口氣把紙上所有的條目都說完,她自己也覺得口乾舌燥了。
莫卿卿頓了一頓,這才說道:“各位管事,管家娘子。大家都是聰明人,相信也都明白,既然我敢這麼說,就絕對不會單單只是從賬冊裡找到什麼紕漏這麼簡單。實際上這裡每一條,我都找到了可靠的證據和證人!”
果然,底下的人又都同時瑟縮了一下。
如果在找到證據和證人,那就不只是逐出府邸那麼簡單。只要莫卿卿願意,她可以隨時把這些直接押送順天府,安上一個偷盜貪墨的罪名,直接治罪!
劉嬤嬤倒是沒有料到莫卿卿還有這一手。
她眯了眯眼睛,始終作壁上觀,不肯多說一句話。
莫卿卿看了一眼劉嬤嬤,知道她正準備看一場好戲。
可是她是不可能讓劉嬤嬤如願的!
她慢慢站起身,又一次如同女皇一般低頭俯視着所有人。而那些人迫於壓力,誰都不敢擡頭看她。
“紅錦!把這堆東西拿出去,一把火燒了!”
“什麼!”
在場幾乎所有人都失聲驚叫。
把這些賬冊一把火燒了!
那些管事們似乎不敢相信莫卿卿說的話,紛紛擡頭,看着這位世子夫人。
莫卿卿絲毫不迴避,直視着他們的眼睛。
而紅錦則是真的開始一點一點的又將那些賬冊都搬到了院子裡。
等到她全部搬完之後,莫卿卿笑着說道:“我知道諸位不相信,自然可以跟着我出去看一看!”
說完,她率先走了很粗去。
那些管事、管家娘子面面相覷,卻都是毫不遲疑的跟了出去。
只剩下劉嬤嬤好劉文正姐弟二人,瞠目結舌的愣在當場。
“姐姐,這是……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你別多問,跟出去看看就知道了。還有,一會兒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你也別出頭。對了,那死老頭子今日沒來?”劉嬤嬤邊走邊低聲問道。
“我哪裡知道?他整日裡擺譜,弄得神秘兮兮的,不知道的還以爲他是侯爺!”劉文正撇着嘴,滿臉的不屑。
正說着,兩個突然覺得外面一陣“噼噼啪啪”的聲音響起,緊接着就有熱氣傳來。
他們對視一眼,連忙一起走了出去——
頓時映入眼簾的就是火光沖天!
“真的燒了!?”
劉文正覺得難以置信。
劉嬤嬤的身子矮了半截,忽然覺得有些腿軟。
這個女人……
好手段!
就連她也不得不承認,這的確是最好的辦法!
既讓這些無法無天的管事們知道他們並不是做得天衣無縫,只要想要查勘,他們的把柄到處都是!
可是這一把火卻又少了這最有利的證據,讓他們每個人都安心不少!
兩全其美!
兩全其美!
“諸位!今日,我莫卿卿在此立下誓言,之前發生的種種,既往不咎!”莫卿卿一擺手,大聲說道。
“世子夫人英明!世子夫人英明!”不知道是誰先開口,人羣中迸發出陣陣的歡呼!
莫卿卿這次又擺了擺,隨即,那歡呼聲既然是戛然而止。
“諸位,請回花廳之中,我還有話要說。”
此時此刻,莫卿卿令下必行,所有的管事和管家娘子居然都乖乖的,沒有任何異議的跟着莫卿卿進去了。
劉嬤嬤見此情形,心中大叫不好!
只怕這一招使出來,這些管事中的大半都要歸順了莫卿卿!
此刻,她只有無奈的跟着衆人重新回到房中。
“各位管事都是府裡的老人,也是安平侯府得以安穩存活至今的基礎。我不敢擔保以後一定會帶給大家榮華富貴,可是但凡我莫卿卿有一口飯吃,就絕對不會讓大家餓着!”莫卿卿的話簡單,甚至有些粗俗,可是卻是帶着莫名的神奇力量,讓這些慣於耍尖賣滑的世家奴僕們都忍不住心中有了一絲的觸動。
“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若是過了今日,還有任何貪墨怠工的情形被我發覺,那就連同前罪併發,一起處置!到時候,就不是逐出府邸,交上贖金那麼簡單!我要交給世子處置!我想世子的手段,各位還是知道的吧!”莫卿卿輕描淡寫的說道,卻是又讓方纔心情稍微放鬆的衆人緊張了起來。
劉嬤嬤冷眼旁觀,世子夫人這一番恩威並施,已然是將下面這高級奴僕玩弄於鼓掌之間了!
這一招棋,夫人只怕是下錯了!
“老爺子,新來的世子夫人可是不一般。”王成和王功兩個人入了夜之後才悄悄來到侯府的一處格外軒敞的房舍。
這裡既不同於那些下人們居住的后街的簡陋住宅,又不像是主子們住的院舍那般奢華精緻,倒是瞧着令人有些迷惑了。
“熊孩子!小點聲,看別嚇着了我的小乖乖!”一個蒼老卻又帶着一絲天真幼稚的聲音響起。
一位鬚髮潔白,身穿粗布衣衫的老者,懷中抱着一隻毛色雪白的貓兒,正怒目而視。
二王見狀,立即躬身,壓低了聲音說道:“小人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您別怪罪。”
那恭順謙卑的模樣,比起在二管家劉文正面前的趾高氣昂,簡直判若兩人!
老爺子輕輕抓了抓那貓兒脖子上的細毛,果然引得它舒服的“喵”了一聲。他笑着說道:“你們這麼興沖沖的過來,可是有什麼高興事兒要告訴我?”
王成上前一步說道:“老爺子,世子夫人果然非同凡響!”
“這話怎麼說?你一向眼高於頂,尋常人難入你眼的,怎地今日這般模樣?”老爺子那雙眸子精光一閃,一絲一毫老年人的渾濁之感都沒有。
王成趕忙將白日發生的事情細細說了,臨了還加了一句:“哎,說起來,我們兄弟兩個也被拿住了把柄啊!老爺子,這可如何是好!這可都是按照您的吩咐!”
“猴崽子!你這是來邀功了?若不讓你跟着他們胡搞自污,那女人早就想方設法把你們弄下去了,你們還能安安穩穩做到今天?你們難道不知道那個女人的手段?”老爺子一放手,那隻慵懶的貓兒就一躍跳到地上,自去一邊玩耍。
王功也走上前來,涎着臉說道:“那還不是因爲咱們呢聽了老爺子的吩咐,說是要避其鋒芒,保存實力嗎?”
“你們自以爲那女人真的不知道你們是我的人?可別小瞧了她!她生不出孩子,還能把夫人這個位置坐穩,並且盼到了侯爺去世,這就不簡單!”老爺子摸了摸有些稀疏的鬍鬚。
“那是因爲之前府裡沒有能和她抗衡之人,都是由着她自己獨斷專行!而且世子畢竟是男子,這後宅的事情攙和多了,名聲就污了,否則您又何須隱忍至今!而今這位世子夫人一看就不是善茬,三下兩下就把那些殲猾的奴僕都震住了,只怕這下子那女人也要睡不好覺了!”王成不懷好意的笑道。
老爺子眯了眯雙眼,說道:“如此看來,也該是我出山的時候了?”
“您的意思是?”王成和王功都是驚喜過望。
“新夫人入門,我自然是應該去拜會一番纔是!”
同樣一個夜晚,卻也有人不那麼心情舒暢。
陳氏板着臉孔,看着跪在地上的劉嬤嬤,一言不發。
劉嬤嬤感到了一絲的壓力,也覺得自己的膝蓋已然是跪得生疼,可是如今,她哪裡敢自行起來。
直到她覺得自己的雙腿都麻木了,她才聽見陳氏淡淡的說道:“你起來吧。我知道你是盡力了。”
劉嬤嬤有些搖晃着起身,卻也不敢拿大,一拐一拐的走到陳氏的身邊,老老實實的伺候着。
“夫人您消消氣。”她親自給陳氏倒了一杯溫茶。
陳氏接過茶杯,確實並不喝,反而不停的在手中轉動着,顯然是心緒不寧。
果然,不一會子工夫,那茶杯一歪,茶水就不小心傾倒在了陳氏精美的八幅留仙裙上。
劉嬤嬤趕忙拿了帕子,幫陳氏擦拭。
“嗆”的一聲,陳氏將茶碗摔在了身邊的小几上。
她從齒縫中間吐出來幾個字:“我倒是小瞧了她!”
真沒想到這個莫卿卿居然有這樣的手段。幾日之間把所有的賬目查看清楚,並且準確的找到了所有管事的貪墨證據,這絕非常人可爲!
“如今看來,倒是我拱手將這中饋之權交給她了!”陳氏也明白了,經過這麼一遭,只怕是她再想要耍什麼手段,把中饋管理權要回來,也沒有那麼簡單了。
劉嬤嬤心中發苦,她早就提醒過陳氏這個問題。什麼東西不都是一樣,送出去容易,想要要回來卻哪裡有那麼簡單。
然而彼時,陳氏自然是人爲自己的主意天衣無縫,莫卿卿肯定是要中計,弄得個進退兩難的境地。只要鬧出幾個大笑話,到時候她再順理成章的把中饋收回來,真是完美無缺!
可是事事不如人意,人家顯然手段更加的高杆!
“夫人,不是奴婢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這位世子夫人絕非尋常之輩,咱們只怕還得好好調查一番!否則將來吃虧的是咱們!您也明白,這府裡流出去的都是些些小錢,只有那邊的,纔是咱們的命脈!”劉嬤嬤意有所指的說道。
陳氏點了點頭:“我怎麼能不知道!你可知道,安寧侯夫人今日又讓傳消息過來了。說是銀子花的差不多了,讓我再準備一筆。”口中頗多鄙薄,可是還有三分無奈。
劉嬤嬤咋舌:“前兩個月才送到宮裡一萬兩銀子的銀票!這就沒了!夫人!這……若是這樣下去,咱們只怕是也承受不起!”
陳氏嘆了一口氣:“那又能怎麼辦?到底還是因爲我沒有生下一男半女,如今想要立足,自然只能是依靠這位遠方堂妹!只希望這些錢沒有白花!若是八皇子……那我就高枕無憂了!到時候再除了府裡這個小野種,找一個嗣子繼承侯府,一切就都回到原來的軌道了。”
劉嬤嬤聽到陳氏的聲音愈發的哀愁,心裡也不舒坦。
她和陳氏一樣,都是膝下荒涼。只不過陳氏是生不出來,而她則是終生未婚。
當初青春貌美的時候,也曾經有無數人仰慕她,追求她,可是她都拒絕了。
這其中的苦澀原因,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對了,陳素玲這幾天怎麼樣?”陳氏知道這件事情已經是沒有挽回的餘地了,便也不想自尋煩惱,反倒問起了素玲姑娘的事情。
“不過就是在房裡繡花看書,倒是沒有什麼其他的營生。不過聽說,秋彤不知道爲什麼病了,而且病得還挺嚴重!”劉嬤嬤回答。
“病了就病了。不過是一個丫頭,就是死了又如何?她的底細你可是已經查清楚了?”陳氏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她總是覺得這個陳素玲可以利用一番,可是卻又不放心她的底細是否乾淨。
“去南邊的人估計還得幾日才能回來!畢竟路途遙遠!”劉嬤嬤趕忙說道。
“既然如此,那就罷了,且由着她吧。你只找人看緊了就是!”陳氏吩咐完畢之後,也就不堪疲憊,直接回寢室休息了。
此時此刻,剛剛“大戰三百回合”之後的謝安然和莫卿卿,正擁在一處說着牀頭悄悄話。
“你今兒可真是威風八面,連我都要甘拜下風了!”
“怎麼樣?我說到做到吧?”
“對了,我只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你,難道你真的把賬冊燒了?沒了那東西,哪裡有辦法鉗制這幫小人?”
“燒了!自然是真的燒了!只不過燒得都是我緊急命令那些賬房先生幫我重新抄寫的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