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你果然是受傷了。”
空闊的地方,傳出魏觀止氣急敗壞的聲音,隨即是他充滿心疼和自責的話語:
“怎麼樣?要不要緊,該死的,都怪我,我該早些發現的。”這樣的話,他也就能夠早些護她周全,不至於讓她流這麼多的血。
此時沒有人能夠了解魏觀止敗挫的心情,他一直都認爲能夠保護悠然的。可是如今看着悠然受傷,而且還流了那麼多的血,這讓他如何能夠接受這樣殘酷的現實。
“我沒事的,不用擔心。”悠然漠然道。
一次又一次的殺伐,讓她完全和前世的江靈兒重疊,此刻她只覺得自己置身在了前生殘酷的訓練之中,完全的不把身上的傷口當成一回事。
若不是此刻她的身邊有魏觀止的存在,相信此刻她井然就成了前生做殺手的模樣。
然而她此刻淡漠的神情卻也讓魏觀止察覺出了一絲異樣,不由的深深的看着她,下意識的試探道:
“你真的確定此刻還好嗎?”
爲什麼他卻覺得她整個人都變了,以前也是一樣的冷漠,可是卻只不過是俗世不理會的淡然而已。然而此刻,卻是深入股子裡的冷酷,使得她整個人看起來冷豔,卻也讓人不敢靠近。
“怎麼了?”悠然卻全然沒察覺她自身的變化,反倒是奇怪的看着他,便快速的給他包紮傷口,邊研究着他這樣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雖然此刻悠然受傷也不輕,不過在她看來,她身上的這些傷口,完全的就不值得在意。
魏觀止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搖了搖頭,默默地擡手溫柔的推開了她的手,黯然道:
“你還是先包紮你身上的傷口吧,我沒事的。”
悠然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略微思索一下,也就順着他的意思,先簡單又快速的包紮了身上的傷口,甚至是沒有看到魏觀止的欲言又止。
在她看來,魏觀止也許是大男人主義,還有就是處於對她的關心,看不得她身上帶着傷的情況下,還要給他處理傷口。爲了不耽擱時間,同時也有讓兩個人養精蓄銳的時間,因此她並沒有在這件事情上過於爭執。
對於她來說,快速的包紮好自己身上的傷口,再給魏觀止包紮也是一樣的,只不過是誰多流一會兒,誰有少流一會兒血的結果而已。
然而她卻並沒有看到,當魏觀止看到她包紮自身傷口不太便利的時候,其實他已經伸出了手,要幫助她,可是在她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然下,他卻黯然的收回了手,低垂眼簾,獨自黯然神傷。
不得不說悠然在受傷的情況下,包紮傷口的速度也不曾減弱多少。
當一盞茶的時間過去,兩個人背靠着背坐在原地,閉目不言養着精神,以便應對接下來的挑戰。
此刻兩個人誰也不知道前方等待他們的還有什麼,其實若不是魏觀止擔心外面的情況,兩個人其實並不用這麼趕的,可以很合理的利用時間,來一點點的征服所有的挑戰,走出這絕境之地。
“接下來的路,我不會再要求你不動手,不過希望你能夠少讓自己受些傷。”魏觀止默然開口,看着前方,忍不住的道:“也許他說的是對的,我不該讓你同我一起冒險的。”
第一次,魏觀止嚐到了什麼是敗挫的感覺,可以說是整個人都處在情緒的低潮之中,甚至是有些懷疑他自己的能力,若不然也不會說出認同清逸的話來。
悠然這次注意到了魏觀止有些不對勁,不由的她回頭,卻只看到了他有些蕭條的背影,這讓她微微皺眉,奇怪的道:
“你是怎麼了?”爲什麼好好的要說這樣沮喪的話?
魏觀止嘆了口氣,直視着前方,收起心中的沮喪的感覺,道:“沒有什麼,只是不喜歡看到你再受傷而已。”
此刻他都覺得對她說出關心的話,都是一種虛僞,畢竟他沒有保護好她,反倒是讓她替他擋暗器,這是不可爭辯的事實。
此時的悠然還依然處在冷酷之中,若是她之前,定然會察覺到魏觀止的不對勁,從而想法開解他。然而此刻她只是以爲魏觀止真的不願意看到她再受傷,而她只是無所謂的道:
“我知道了。”
其實對於受傷與否,她此刻完全的不在意,只不過卻對身上的蟲盅十分的感興趣。若不是因爲此地沒有給與她仔細研究蟲盅的條件,相信此刻她全部的心思講會用在研究蟲盅上面,就更加不可能注意到魏觀止的異樣了。
兩個人又休息了半個時辰,悠然當先開口道:“我們走吧。”
魏觀止已經無所謂了,她既然說走,那麼他便跟着道:“行。”隨即起身,轉而要伸手拉起她,卻發現悠然早就已經起來了。
就這樣,魏觀止的手還伸在哪裡,表情淡漠,眼簾低垂,整個人都顯得很是頹廢。
“怎麼來了?”悠然後知後覺的主意到魏觀止的姿勢有些奇怪,忍不住的問道。
魏觀止收回手,放在身側,暗自握緊的拳頭,其實他很想問問悠然,她到底是怎麼了?爲什麼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那麼的冷漠,甚至是有些不讓人靠近的冷酷。
只是這話他無法問出口,畢竟此刻他十分的自責,更是後悔不該讓她跟着一起來冒險,他甚至是胡思亂想的有一種恐懼的想法,覺得馬上要失去她了一般……
此刻花谷內。
“報,絕地的兩個人已經闖過了叢林,正在往這邊走來。”一個男子單膝跪地,對花谷谷主回稟道。
“哦?倒是沒有想到,這兩個人還真的很不簡單吶。”花谷谷主再也坐不住了,站起身來揹着手走來走去,似乎在艱難的下什麼決定一般。
“谷主,難道咱們這些人真的只有一個選擇了嗎?”其中一個人有些不甘心的道。
花谷谷主擺手,示意他莫要再就這個問題過多議論,反倒是無奈嘆氣道:
“這說起來都要怪清逸和清兒兩個,倘若剛開始不曾冒犯他們的話,或者也許那兩個人不那麼厲害的話,也許事情就不會這麼麻煩了,弄得如今我們算是騎虎難下,一時間我也是覺得十分的爲難。”
提到他的那一對不爭氣的兒女,他忍不住的又是一聲長嘆。至於裡面到底有什麼爲難的事情,恐怕這個時候也只有他自己心知肚明瞭。
而他的手下,卻忍不住的道:“谷主,說到少爺和小姐,您看是不是從輕發落,或者也就象徵性的罰一罰就是了,哪裡需要真的處罰少爺和小姐啊。”
此刻清逸兄妹在魏觀止和悠然闖過野獸那一關時,就被花谷谷主嚴令責令每人處罰十鞭的懲罰。
也許對於外面的人來說,這十鞭足夠讓人心驚膽戰,不過對於花谷裡從小就被嚴格要求習武的兄妹倆個,卻只不過是很輕微的懲罰了。
然而這樣的懲罰,畢竟是因爲魏觀止和悠然這兩個外人,在花穀人的眼中,卻也是沒有必要的,甚至是不應該的。
“你們不明白的。”花谷谷主無奈道。沒有人比他這個當爹的懲罰自己的寶貝更心疼的了,可是他卻不得不這麼做。
“谷主,我們還就真的不明白了,難道就因爲他是皇家人,咱們就要委曲求全嗎?”一個人十分不服氣的嚷嚷道,顯然對着皇家人,有着很嚴重的牴觸心理。
花谷谷主皺眉,看着眼前的這些手下,個個臉上都有一股無所謂,或者是不以爲然的神情,這讓他爲止頭疼,忍不住不耐的道:
“我已經決定了,爾等休要再多言,下面還是討論下接下來的事情吧。”
衆人見他一副不願意在多說的神情,自然也就不敢再多說什麼,只能夠乖乖的聽話,可是心裡卻還是依然有着對魏觀止和悠然這兩個外來人的怨懟。
在花谷衆人的眼中,倘若沒有魏觀止和悠然的闖入,也就沒有此刻他們面臨的命運選擇,更加沒有讓他們覺得憋屈的煩心事了。
一個時辰之後,當魏觀止和悠然看到擋在他們面前的一羣花穀人時,兩個人不約而同微微皺眉,下意識的對視一眼之後,由魏觀止開口冷淡的道:
“看來想要出絕地,卻要同花谷裡的衆人對決了是嗎?”
花谷谷主一愣,卻也神情坦然,點頭道:“不錯,魏公子所言正確,不過卻也不全對。”
魏觀止看着他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眼底閃過一抹冷厲的寒光,直截了當道:
“別廢話了,有什麼儘管一次都說出來吧,也省的我還得費事的去猜測。”
悠然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以她對他的瞭解,覺得此刻的他不應該如此浮躁纔對,不知道爲什麼,他此刻顯得不是如表面上那麼淡定。
而因爲此時前面有花谷的人在,悠然不好出聲詢問,也只能暗自提醒自己,待會兒一定要注意魏觀止,莫要讓他因爲這份莫名其妙的浮躁之氣而受傷。
此時悠然還全然不知道,讓魏觀止如此浮躁的原因,卻完全都是來自於她。
這麼長時間,一路走過來,兩個人竟然沒有說過幾句話,這讓魏觀止心裡越發的不得勁,纔會失去了平日的冷靜。
然而就單單此刻魏觀止的表情,落在花穀人的眼中,卻完全是高傲的冷酷,根本就沒有看出來他其實已經處在了爆發的邊緣線上了。
也只有足夠了解魏觀止的人,才能夠發現他的異樣,相信就算是此刻洛王爺在場,定然也會看不出魏觀止有些不對勁來。
“你是什麼態度?!”花穀人有些不滿魏觀止對待花谷谷主的態度,不由出聲質問。
魏觀止冷然看了一眼,只是一眼,卻足夠讓那個人閉上嘴。
花谷谷主瞧在眼裡,心裡覺得越發的苦澀起來,態度也極盡隨和的道:
“魏公子,您千萬莫要怪罪,並非是我花穀人有意爲難,實在是這是歷來我花谷的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