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觀止的突然離席,讓本來還算和諧的氣氛帶了一絲詭異的安靜,紛紛都看着魏觀止旁若無人的自行離去。
對於魏觀止的行爲,自然是讓有些人不滿意,立刻就要起身想要對皇上進言幾句,表示對魏觀止的看不慣。
只不過還沒等有些人開口,卻被魏陵北的話給壓下了這個衝動,畢竟文臣也是有腦子的,有些事情自然是要考慮周全。
“呵呵,這個洛王府世子,真是讓朕這個哥哥也拿他沒有辦法,也罷了,本身他也是朕硬生生的拉着過來的,本來想着他剛來京城,想讓他跟着熱鬧熱鬧,可是不曾想這些年過去了,他還是清冷的性子,諸位愛卿不要在意,你們隨意吧。”說着魏陵北拿起酒杯,先飲了一口酒。
自然的,魏陵北維護之意如此明顯,又有那個不開眼的該說別的,只能是紛紛替魏觀止說好話,什麼性子使然,什麼清冷也只是灑脫的體現,反正是極盡所能的在誇讚魏觀止不拘小節,自可謂是沒有說不出來的恭維,只有想不到的詞彙啊。
悠然把一切都看在眼底,心中無限感慨,嘴角卻忍不住抽抽。
而屏風相隔的另一邊,一些誥命夫人看着魏觀止的身影走過,都眼神複雜的看着他,眼底有惋惜,不過最多的卻是不同。
說來這些誥命夫人這樣的態度,卻是有原因的,雖說如今洛王妃已經不在人世,而魏觀止對外也是體弱多病,可是看着他如今器宇軒昂的氣度,如何能與體弱多病憐惜在一起。加上他俊逸的容貌,還有將來洛王爺的光環,自然是有女兒的誥命夫人選女婿的不二人選。
只是如今見魏觀止的行事,有些誥命夫人就不得不掂量一二,畢竟所謂的女婿是要給家裡增添助力,可不是拉仇恨的,那些夫人就不得不在心裡掂量一二了。
然而這次跟着一起過來的女子,卻在見到魏觀止的那一刻,都像是丟了心魂一般,含羞帶澀的往魏觀止的方向看着,知道魏觀止走出去很遠,她們還有些捨不得收回視線。
悠然自然注意到了這一切,心裡的感覺卻是複雜的,不過最多的卻是無奈,她不得不正視一件事情,一直以來她忽略了,找魏觀止這個天之驕子,也就意味着將來會有不禁的麻煩。
如今她只希望,將來有一些麻煩不說魏觀止給她招惹的,而更希望魏觀止能懂得如何不沾染一些麻煩吧。
這些感觸也只不過是瞬間的事情,想到今日進皇宮的目的,悠然悄然退了出去。
來之前魏觀止擔心悠然的身份而遭受一些誥命夫人的輕視,其實他沒有想到,正是悠然不起眼的身份,也給了她自由活動的機會。
對於沒有任何地位,甚至是有些注意到她的夫人弄不清楚她的身份而不好同她說話,倒是一時間沒有人找悠然的麻煩,又因爲悠然刻意隱藏自己,倒是很快的忽略了她這個人的存在。
如同現在,悠然站起身走人,卻也沒有幾個人注意到她,即便是有人看到了,也不會多管閒事,畢竟這裡可是皇宮。
很快,悠然便同魏觀止碰面了,兩個人對視一眼,卻又分開了。
悠然悄然穿行在皇宮之中,拿着魏觀止事先給她準備的路線圖,倒是沒有費事的便找到了幾個地點,有些事情自然也就被她看着了眼底,深深的記在了心底。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似乎是過去了很久很久,其實也只不過短短的一炷香的時間而已,悠然又重新的走了回去,遇到了等待她的魏觀止。這次兩個人沒有再分開,反倒是魏觀止坐在椅子上,悠然變回了他貼身丫鬟身份,盡心盡責的在他一邊伺候着。
這也是兩個人事先定好了的,不管悠然查到了什麼,或者是沒有發現什麼,都不要打草驚蛇,要在一炷香的時間回來,然後就以魏觀止侍女的身份站在身邊。
“伺候酒水的宮女有問題。”悠然悄聲對魏觀止道。
魏觀止眯眼,似乎很悠閒的隨意看着四周的風景,其實卻是在觀察四周是否有人在,只聽他低聲道:
“可記住那宮女什麼模樣?”
悠然無奈搖頭,壓低聲音道:“不知道是不是還有別的人潛伏在那裡,又擔心會被發現,我也沒有靠近,只是大體的記住了那宮女的形體。”
“恩,你做的很好。”魏觀止聽到她不去範險,滿意的笑了。
之前答應讓悠然進皇宮,其實魏觀止當時就後悔了,剛纔悠然離開之後,他就一直心裡不安心,等到她安然回來,他的心纔算放下。
以後再也不不可讓她做如此危險的事情。
魏觀止心裡暗自對自己道。
然而,有些事情他卻不知道,往往事情卻不是一個人想怎樣就能怎樣的,他不想讓悠然做危險的事情,卻沒有想到,很快他同悠然就會面臨一件很大危險的事情。
這一切自然的魏觀止還不知道,他如今只是很滿意悠然謹慎的做法。至於悠然發現的那個有問題的宮女,他自然是暗中讓手下人去查找了。
接下來,魏觀止同悠然都沒有再說話,而是安靜的等待之中……
兩個人安靜的一站一坐,卻不顯的彆扭,反倒是遠遠的看過來,無比的相配。
魏觀止俊逸,穩如泰山的坐在那裡。而悠然一身淡藍色的長裙,發間也只不過是隨意的彆着一隻蝴蝶型的玉簪,簡簡單單的裝束,卻沒有讓她看着失禮,反倒是清雅脫俗,如同山間的一汪山泉,讓人看了就覺得很舒心。
這兩個人,一冷一淡然,卻又那麼的默契,相信若是有人看到,定然會看出兩個人之間纏繞的情義。
只不過魏觀止和悠然卻沒有注意到,一個安靜的等着屬下調查的結果,而一個卻在注意着周圍的一切,想要通過細心的觀察來找出一絲線索。
沒有過多久,魏觀止沒有等到屬下來回稟情況,卻等到了魏陵北派來叫他過去的小太監。
魏觀止知道不能繼續等下去了,畢竟他離開太久的話,也會引起懷疑,只能深深的看了悠然一眼,小聲道:
“跟緊我。”如何當先站起身緊隨着小太監往後花園而去。
悠然自然一路緊隨其後,當越接近後花園,她才注意到這滿園千姿百態的花是如此的美麗嬌豔。
之前她暗中跟着魏觀止進皇宮,被安排的人帶到後花園時,因爲有心事,倒是沒有注意到這滿園的各式各樣的花朵,如今看到,纔不由感嘆,不虧是皇宮後花園,景緻確實非同凡響。
一路走來,看着僅擱一架屏風,卻兩種氣氛的場面,讓悠然不由含笑。處於皇上與大臣那邊,就顯得有些拘謹,似乎不敢隨意。
而皇后帶來的誥命夫人與小姐這邊,卻顯得隨意了很多,時不時的可以看到某位夫人或者小姐走到開着嬌豔花朵面,喜愛的蹲下身聞着屬於花朵的花香。
只是當魏觀止同悠然一起出現時,那些女子和夫人都看了過來,似乎在驚訝爲什麼有個女子站在魏觀止身後。
“咦,那個女子不是剛剛還在我們中間嗎?”一個十幾歲的女子小聲說道。
隨後一個夫人皺眉,顯然也是不解,無意看到身邊女兒一副癡迷的看着魏觀止身影的眼神,她眼中閃過一抹複雜之色,似乎嘆了口氣,轉而對身邊人打聽道:
“洛王府世子爺身後那名稀鬆平常的女子是誰?”
正巧那婦人也正在好奇的看着悠然,即刻回道:“誰知道呢,大概是身邊服侍的侍女吧。”
像這夫人的猜測的還有幾個,只不過她們也始終是猜測,卻沒有哪一個人給她們解釋到底是怎麼回事。
就這樣,悠然一路跟隨着魏觀止來到了屏風的另一邊。
“來了,坐下吧。”魏陵北含笑道,眼角掃了悠然一眼,眼中閃過一抹異樣的光,很快卻又被收斂。
魏觀止坐下,看了悠然一眼。
悠然自然明白,進隨着他,站在了他的身後。
劉公公趕緊的安排人上差點,並且還討巧的走過來,小聲的道:
“上次世子爺提到想要喝老奴煮的茶,今日老奴便煮了這杯茶,世子爺喝喝看,老奴煮的茶這些年是否有了長進。”
魏觀止看了他一眼,因爲是魏陵北身邊伺候的公公,又因爲是從小看着他長大之人,這點面子他肯定是給的,只見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細細品味。
劉公公已經退到魏陵北身後,同悠然站着一起,期間他還很禮貌的對悠然點了點頭。
因爲是在皇宮裡,劉公公還不會如此沒有眼色的對悠然行禮,畢竟悠然的身份,在外人看來,是當不起劉公公這一禮的。
倘若劉公公對悠然行禮的話,肯定會讓悠然處於尷尬之地,不但讓人注意到她,更把她推到了風口浪尖之上。
悠然自然體會到了劉公公這份善意,自然是屈膝對他施禮。
魏陵北看了兩個人一眼,劉公公眼神一閃,如同不經意的往旁邊挪了一小步,倒是沒有受悠然這個禮。
而這一切,魏觀止看到了,微微皺眉,心裡不喜歡悠然對一個公公低身,自然面上不高興,只聽他冷然道:
“這些年過去了,劉公公煮的茶竟然還是那般難喝。”
劉公公一愣,人精的他把前前後後想了一遍,心裡苦笑,如何不知道,定然是因爲悠然行禮而惹這位不高興了。他心裡那個憋屈啊,知道一番好意反倒是被嫌棄,他心裡卻是生不起氣來,畢竟魏觀止是他看和長大的,只能無奈含笑道:
“看來老奴要在煮茶這事上多下工夫了。”
沒有想到魏觀止聽到這話,竟然點頭,道:“你的確是該好好的下番功夫了。”
劉公公嘴脣抽了抽,竟然還接的話很順溜,“多謝世子爺提點,老奴定當好好的下番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