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人心總是變幻莫測,誰也不知道誰在想什麼,又在想要做些什麼,但是唯一一點可以確定的是,人心不足。
蘇姨娘便是最好的例子,作爲一個姨娘,也就是統稱的小妾,混到她這邊地位,按說應該知足了,可惜的是她並不知道,反倒是變本加厲的貪婪。
到了如今的地步,她不但沒有幡然悔悟,反倒是更加的像世人展露她的毫無自知的一面,讓所有人看到了,不由的心裡一陣唏噓。
“大人,事情已然是這樣,還請大人給江家做主!”江靈兒擲地有聲的道。
吳縣令面露爲難之色,最後無法只能轉頭,無奈道:“世子爺,二公子,您們看這事該如何辦纔好?”
魏傳勳一笑,反倒是轉頭看向魏觀止,挑眉道:“大哥,你覺得這事該如何是好?”
“咳咳咳--”魏觀止咳嗽不止,臉色有不正常的蒼白,看了他一眼,止住咳嗽,清冷的道:
“自然是依法辦案纔是。”
“哦?這依法辦案,到底是何種依呢?”魏傳勳緊追不捨的問道。
魏觀止清冷的看着他,“該是誰犯的罪,不能輕柔!”
“那大哥覺得是誰犯罪了呢?”魏傳勳像是問上癮了似的,緊跟着問道。
魏觀止一笑,瞟了吳縣令一眼,道:“這就要看主審官的領悟了。”
魏傳勳一愣,緊隨着哈哈笑起來,轉而看着江靈兒,別有深意的道:
“江小姐,看來我大哥這是不打算偏幫與你啊,而我,卻是要打定主意護住你的,江小姐,你說吧,到底要這對母女如何才能解氣?!”說最後一句話時,他的神情變得很冰冷。
蘇姨娘和江薇兒打起哆嗦,都看向了蔡旭升。
蔡旭升臉色很難看,他很不想管蘇姨娘母女的事,可是到底是他存有一絲良知,最後還是爲難的看向魏傳勳,帶着一點乞求的道:
“二公子……”只是他話纔開口,卻沒能說下去。
“別多言,這事我管定了。”魏傳勳臉色一沉,又笑眯眯的看向江靈兒,一副很不正經的模樣道:“既然遇上了江小姐的事,我豈能坐視不理呢?江小姐,你說是不是?”
江靈兒清冷的看着他在作秀,面無表情的道:“相信二公子也是公正之人,只是看不慣她們一對母女的做法而已。”和她,沒有半分的關係。
如此直言的拒絕,讓魏傳勳的臉色猛然一沉,看着她的眼神變得危險起來。
只不過江靈兒毫不畏懼,既不躲閃,同樣的也不刻意看他。
魏觀止的眼神閃了閃,垂下了眼簾不知道在想什麼。
衛子衿倒是高興了,呵呵笑着,挑釁的對魏傳勳道:“二公子,其實你大可不必維護誰,因爲靈兒用不着。”有他護着就好。
“哦?是嗎!”魏傳勳冰冷的笑,隨意一笑,轉頭對吳縣令危險的道:
“如今都在場,就要看你的了,若是不公,別怪本公子治你的罪!”
“是是是。”都是祖宗,吳縣令擡手擦了擦滿頭的虛汗,左看看,右看看,可是到頭來,就是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很明顯的,魏觀止看似不過問,可是從一開始他就是在維護江靈兒這一邊。
而魏傳勳,本來也是直言維護江靈兒的,可是因爲衛子衿的話,讓他瞬間轉變改爲維護江薇兒和蘇姨娘。
至於蔡旭升,就更不用說了,肯定是站在蘇姨娘母女這一邊的。
哎呀,他的個娘哩,這到底是讓他該如何是好纔好啊。
吳縣令瞬間陷入了兩難中,最後實在是沒有辦法了,他叫過來師爺,兩個人商量起來。
“你說這事該怎麼辦?”
“大人,這事不好辦吶。”
“廢話,好辦我還叫你過來幹什麼?!”
師爺臉上充滿了爲難之色,他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案子,這簡直是在考驗他的智商。他爲難半天,卻還是出聲道:
“大人,以小的看來,還是聽二公子的好。”
吳縣令何嘗不想,可是他偷偷地瞄了魏觀止一眼,轉而怒瞪着師爺,壓低聲音道:
“糊塗,二公子雖說得罪不得,可是世子爺難道就能是我等得罪的了的了?”
師爺苦着臉,道:“那大人以爲該如何是好?”
兩邊都不能得罪,可是這案子總的要解決吧,總不能就糊里糊塗的誰都不處理吧。
如何是好?
吳縣令也是問,可是他也看出來了,這個師爺關鍵時刻就是不頂用,還得他來想辦法了。他左右看了看,最後一咬牙,驚堂木一拍,衝着堂下道:
“蘇氏無中生有,打五十大板,隨即同江家二小姐釋放。而江家,無罪。”
這樣算是都不得罪了吧,雙方也該滿意了吧,吳縣令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大人英明。
師爺暗中衝他豎大拇指,一副很狗腿的模樣。
哼,這個時候又來這一套。
顯然的,吳縣令有些對這個師爺有了意見,不喜的瞪了他一眼。
“大人,你可真會和稀泥呀。”衛子衿笑了,眼神中再也不隱藏對吳縣令滿滿的鄙視。
周存志看了江靈兒一眼,第一次,開口道:“大人這樣的定案,我們不服。”
“放肆!”師爺忍不住拿了驚堂木猛的一拍,尖銳的質問道:“你是何人,竟然敢說不服!”
衛子衿他不敢得罪,江靈兒明顯又有人迴護,那麼周存志,他覺得拿着開刀的話,應該不會有人在說什麼了。
江靈兒眯眼,清冷的道:“他是我江家的人。”
一句話,迴護了周存志,也當着所有人的面宣佈了周存志在江家的地位。
這是她第一次出聲當衆迴護的人,讓在場的人都有了不同的反應。
魏傳勳看着周存志的眼神充滿了冰冷,而魏觀止只是皺眉,不知道在想什麼。
至於蔡旭升,則是冷笑連連,竟然開口道:“哦,這倒是讓我覺得奇怪了,我只是聽說周公子只不過是江老太爺的徒弟而已,什麼時候竟然成了江家人了?難道改性江了嗎?”
周存志本來深情的看着江靈兒,聽到這話,他慢慢的轉過頭來,直視着他,一字一句道:
“江家與我來說很重要,即便是我姓周,但是江家的一切,我會用生命來維護。”尤其是她。
蔡旭升的臉色很不好看,他眯眼冷笑,不懷好意道:“只是不知道這重要的是人還是財了?”
對於周存志,蔡旭升一度想要拉攏,爲他所用。只不過幾次的試探,不管是威逼還是利誘,卻從來都沒有讓周存志動搖半分。一開始他還不明白,單單只是江老太爺的徒弟這個名頭,竟然有如此大的魅力嗎?
而如今看來,顯然這個周存志是別有用心啊……
一輩子都處在勾心鬥角中的蔡旭升,是無法明白這世上其實不都是算計,也有真正純粹的感情。他自認爲是看透了周存志,所以幾乎是立刻的就出言挑撥。
“他就是喜歡江靈兒,早在之前兩個人就已經勾搭在一起了。”江薇兒突然大聲道,看着衛子衿,急切的道:“衛公子,你醒醒吧,江靈兒是一個人儘可夫的女人,她不管是誰都勾引的。”
污濁不堪的話語,足夠惡毒,只是可惜,如今她早就被不言扇腫了臉,而且還掉了幾顆牙,說出來的話可以說都合着血,根本就讓大家聽不清楚。
“薇兒,別再說了,別再說了。”蘇姨娘早就嚇破了膽,趕緊的去捂住她的嘴,讓她不要再說了,要不然肯定還會捱打。
“不,我要說。”江薇兒掙扎着,還想繼續,只不過卻被蘇姨娘給捂住了嘴。
江靈兒冰冷的看着她們母女,江薇兒的人盡可夫讓她墜入了無底深淵,前生的事情一下子抓住了她的心,讓她白了臉。
“靈兒--”周存志幾乎是立刻的便注意到了她的不對勁,伸手扶着她消瘦的肩,擔憂的道:“別聽她說話,沒事的,沒事的。”
沒事嗎?呵呵,前生那一幕幕,如何能說沒事呢。
江靈兒心裡發苦,只是卻硬逼着自己不要受到江薇兒的話的影響,“沒事,不用擔心。”
周存志又豈能因爲她一句話而不擔心呢,他怒瞪着江薇兒,質問道:
“混賬,靈兒是你的姐姐,你如何能說出如此混賬的話來?!”若不是他不打女人,早在她出口時就一巴掌扇過去了。
衛子衿臉色也十分的難看,雖然江薇兒的話基本上他聽的不太清楚,但是那句人盡可夫,他還是聽出來了,尤其是又看到江靈兒的不對勁,幾乎是立馬讓他怒氣,怒道:
“你給我住口,若是再敢說一句,我立馬滅了你!”
這話不是他說說而已,倘若江薇兒真的敢再多說一句的話,他一定會殺了江薇兒的。
“呵呵呵--”江薇兒感覺到了他的殺意,笑聲中是滿滿的悲傷,讓她難過的不知道該如何才能訴說出她的傷痛。
魏觀止擔憂的看了江靈兒一眼,轉而對吳縣令冰冷的道:“怎麼?辦個案子如此麻煩,莫不是你這個縣令如此無能?!”
吳縣令臉都白了,幾乎是立刻的他就要開口,只不過卻沒等他說話呢,魏傳勳卻拍手,哈哈笑道:
“精彩,真是精彩啊,這齣戲看的,真是讓我神清氣爽啊,大哥,看到江小姐被辱,你終於忍不住了嗎?我還以爲你能從頭裝到尾呢。”說着他突然附耳,在魏觀止耳邊道:
“我的好大哥,從小到大,我都喜歡搶你喜歡的東西,你說這次,這位讓我喜歡的江小姐,我能不能搶到手呢?”
魏觀止冷冷地看着他,薄而有型的脣輕啓,緩慢的道:“她不是以往任何東西可以比擬。”所以你搶不走。
魏傳勳聽懂了,他滿眼的興奮之色,多少年了,多少年沒有如此具有挑戰性的事情了,對此,他充滿了期待,幾乎是想都沒有想,對吳縣令道:
“江小姐,我罩着了,至於如何辦,我想你應該知道,只要你還想做這個縣令的話?”赤裸裸的威脅……